“村长···”,一个气喘吁吁的喊声接近磬竹村村长家,声音急而短促。
磬竹村位于揽月山下东南边八九里处,也是这揽月山山群方圆百里唯一的村落。
磬竹村不大不小,但是分成了南北两个寨子,北寨叫陈平寨,南边的就叫磬竹。而村长就住在磬竹,名义上管理了整个磬竹村,但是陈平寨的自卫兵头陈四海独揽大权。
“谁啊···大清早的”,村长开了门,看样子是打扰了他的早梦。
村头老书生吴义生,老吴圣贤书几十年,为考取进士,入朝为官,但至今依然是个破窗书生,读书读到家徒四壁,一生也没有成就,老婆孩子也没有,父母也亡,六亲不认。
“村长,出事了···”,老吴上气不接下气,又老又猥琐的样子,不认识的人看见了都会害怕。
“吴一生啊无一生,你真的是一生什么都没有啊····”,村长被老吴吵到了,很不耐烦的调侃,“你说你,名字取不好就算了,还一整天不干正事”。
老吴走到村长面前,却被骂了一顿,整个脸就耷拉了。老吴也很无可奈何,毕竟姓名承自父母,父母之大不可违逆。
“不是···村长,出事了,那揽月山···”,说归说,但是老吴还是知道正事。
“出什么事了,山···怎么了···不是好好在那里吗”
“山~裂了···”,老吴很严肃。
“什么?”,村长被吓到了,虽然老吴很烦,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说谎话,而这就让村长更怕,“山裂了··!”
“出什么事了”,一个女人声音从房子里传出来,村长的妻子走了出来,一脸看似好奇。
“你是说揽月山?”,村长不敢相信,这是几百年来都不会也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一发生就是大事。
“是啊,村长,你快去看看吧···”,老吴却是很焦急,博览群书的他知道一点点故事。
“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村长的妻子叫陈芙蓉,是陈四海的姐姐。
村长一下子就很慌乱,感觉跑去召集村里的骨干,并且让陈芙蓉去告诉陈四海。
······
一群人急匆匆的赶到了揽月山谷,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除了村民,空气中似乎有些平静和一股花香。到了揽月山山脚下,大家都很惊讶,整座山几乎裂开成了两半悬壁,中间裂的深不见底。眼前的景象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我今天早晨经过的时候就发现这座山裂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吴怕村长以为是他造成的,赶紧解释,毕竟村长可能会说是他因为考不上进士,恼羞成怒搞成这样的。
“村长这恐怕是山神发怒了”,一位村民在言论,神情畏惧恐慌。
然后就是稀里哗啦的议论纷纷,说什么妖怪啊,山神啊,鬼啊,天神惩罚,还有关于揽月山的传说。
“我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传说,这座山本来叫箍天山,上面有一个叫天涯的神人,因为对天神不满,跟天界大战一场,后来落败被封印在这座山中,里面还有上古神兽”
“······”
“后来天界就把这座山改为揽月山”,一位老人讲着故事,大家都听得很入迷。
“老家伙,别在这胡说八道,什么神神鬼鬼的,我看呐,就是地震··”
陈四海一声大喝,陈四海是个从过军的人,粗糙勇猛,不讲理。
“我从军打仗那会,见过,地震的时候,山崩地裂的”,陈四海比舞起来,引得众人伸勃瞪眼。
“胡说,你说是地震,那为何我们村里没有感觉···”,老吴以他见多识广,博览群书的口气,“我读过一本关于地震的书籍,地震时,这方圆百里都得移山倒海”
揽月山是上古神山,千年不变,今天却裂成两半。从裂纹的形状不像是自然裂开的,倒像是从周围被打穿了了很多洞口,而形成的像是裂开的形状。
老村长听着一群人的各种猜想和议论,身体一震,好像回过神想到了什么。
“诶,我记得,那个·····谁···谁来着”,村长一开口,目光几乎都聚到他的嘴边,但他又似有未有的在嘴边没有说出口。“安晗····对对对就是安晗”
“关安晗什么事,她一个小姑娘还能劈了这座山不成···?”,陈四海笑道。
“我是听闻她要来这山上采那天湖的红绮花,红绮花只有月圆之时才会盛开,而恰好昨夜便是月圆之夜,今天早晨又发现山裂了,这其中必定与安晗有些关系,或者她知道些什么···”,村长一下子好像条理清晰的推理着整件事情,从结果到原因再到结果,顺理成章,“安晗呢···?”村长没有指向某一个人的询问。
“不知道啊”
“没见到”
“没见到···”
······
召集过来的都是村里头的年轻人和一些说话有分量或者村里的干事,而安晗只是村里比较出名的丫头,平时什么事都会见到她的身影,爱凑热闹,爱管闲事,又懂得很多,而且也读过很多非圣贤的书籍。
安晗是上任老老村长的独女,如今就剩她一个人,磬竹村南北寨都知道。
然而此时却是蹊跷。
“怎么热闹的事情她居然没来!”,陈四海口气略显不屑。
陈四海本来是可以独掌整个村的权利,却被德高望重的老老村长分成了两半,于是就好像一直很讨厌安晗。
村长好像想起了什么,昨天傍晚的时候在村口遇见了要去采花的安晗,出于一村之长的关怀,问了安晗‘这么晚了要去哪啊···?’,依稀记得当时说是去采药草。
“我想起来了,昨日下午太阳落山之后,我在村口遇见安晗,她说去采草药”,村长的自言自语引起了村民的怀疑。
“老医仙不是曾今说过,这揽月山顶有药王,而且就是月圆的时候才有的”,一个村民提出依据。
原来安晗跟在医仙身边一段时间,学了一些医术,研制各种各样的药。
“她几天前说过要研制一种新药,要来采揽月山上的红绮花,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的”,老吴讲起来,不自觉的笑了。
老吴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尊礼重道,平时村里人都看不起他,一个老光棍的他,无儿无女。
“难不成这小丫头是个妖怪?”
“胡说,她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是妖怪!”
“她一来整座山都毁了,不是妖怪谁谁能干得出来!”
“陈四海,你别乱说,安晗她那么可怜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妖怪”,老吴说着说着就哭了,“要不是你当初争这个村长之位,老村长他就不会被你们气死”
“诶诶诶,你个老光棍,读书读傻了吧,老村长怎么死的全村上下谁不知道,别在这胡搅蛮缠”,谈到老老村长,陈四海心便虚了。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找安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长打住了他们两个的争吵。
这些人一早就赶了过来,以为有什么热闹好看,山裂了的确是很罕见的,但如陈四海说的地震,那倒也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而已。
黑暗的蓄力,天时地利所待,彼时寒冬烈日,天之异常。月圆花开,恶兽现身人间,四方妖邪蠢蠢欲动。
揽月山的坑洞下,幽深无尽,恐惧弥漫这整个山底,绵延的回响荡于黑夜,无人的山谷中,各有骚动,只待妖鬼令。
不明的气压在四面八方的徐徐前进,逼往磬竹村。
村民们又是说说笑笑的回到了村里面,各忙各的。
喂鸡的喂鸡,修屋顶的修屋顶,砍柴的砍柴······
磬竹村最西边,有一座屋子有一个园子,园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药花,春天有鬼灵草,夏天有霜娴花,秋天有落浦,冬天有火莲。
屋子背靠磬竹村而成,前面是山林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