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工部尚书韦忠落网之后,晋承影一直被大皇子一党百般刁难,不过都已晋承影装作不明白告终,其他人也抓不住她半分把柄。而这一切,都被皇帝看在了眼里,他想了良久,直接派人去恒王府去传口谕。
此时的恒王府却其乐融融,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吃饭,这里面当然有晋承影和肖念余,恒王府的下人跟其他府截然不同,他们对主人虽然不畏惧,但也不失尊重,而晋承影也不同于其他主人,完全把下人都当做家人。
“殿下,宫里的姚公公来了。在正厅等候。”
晋承影放下了碗筷,道:“看来是父皇又要召我入宫了。”
晋承影正要起身,肖念余叫住了她,“皇上召你八成是大皇子一党在朝中的言语,你可知道怎么回应。”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不会让父皇对我心生怀疑的。”
姚公公带着晋承影一路走到了长宁宫,到了门口时,晋承影才明白这次的召见并不简单,但已经走到了这儿,就只剩下了随机应变了。
庄皇后显得很高兴,晋承影刚要执礼,皇帝就拦住了她,“今日没有外人,你我父子就不必拘于这些礼节了。”
“是,不知父皇召儿臣进宫,有何要事吩咐?”
皇帝笑了笑,带着埋怨的口气道:“回京好几个月了,都不来看看你母后,你母后可是天天念叨你。”
皇后护子心切,连忙道:“皇儿军务繁忙,顾不上看臣妾也是在情理之中。”
晋承影明白了皇后的话外之意,道:“父皇,儿臣回京不久,这几个月确实忙了一些,等忙完了,会经常来孝敬父皇和母后的。”
皇帝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道:“你有这份心就好,都坐吧!”待三人坐定后,皇帝道:“让他们传菜吧!”
晋承影进宫前已经在自家吃饱了,更何况她不喜欢这宫中膳食。这回恐怕是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只希望皇帝能把注意力放在问问题上,好撇清自己的嫌疑。
菜上齐后,晋承影没有动筷子,皇帝见状,问道:“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回父皇,儿臣在边境惯了,早就习惯了粗茶淡饭,不敢多吃,怕一时间适应不了。”
皇帝蹙着眉头,放下了筷子,道“朕竟忘了这回事了,边关苦寒,吃食肯定比不上京城,说说吧,你在边关都吃些什么?”
“回父皇,吃的都和将士们一样,有时候,我们在巡视途中,会碰见野鸡什么的,就打下来分给将士们,虽然不多,但汤里沾点荤腥将士们都是高兴的,遇上一些其他事譬如粮草因为天气原因没有及时送达,我们是有什么就吃什么。”
晋承影的“有什么就吃什么”激起了皇帝的好奇心,又追问道:“你们在这种情况下到底吃什么,快告诉父皇。”
晋承影面色稍有迟疑,道:“父皇,儿臣不想扫了您用膳的兴致……”
“但说无妨,父皇不怪罪你。”
“回父皇,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我们会抓老鼠,蚯蚓,实在不行,我们会捕食麻雀……”
“看来这边境的将士着实辛苦,朕要改善边军的生活。”
皇帝话音落下,晋承影连忙跪谢了皇帝。
“皇儿快快起来,既然不用膳,你我父子二人就聊聊其他的事情。”
“是!”
“听说你这次从神川书院带回来一个人,怎么样?”
“回父皇,此人熟读兵书,又懂得变通,这在军中是非常吃得开的。”
“嗯,好,改天把他带来让朕看看,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是,父皇。”
皇后为皇帝斟了一杯酒,皇帝将酒送到嘴边,突然停了下来,“承影,你觉得工部尚书一职由何人担任比较合适?”
晋承影早就料到皇帝会问她这个问题,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皇帝问出来,难免有些慌神。
晋承影迟疑了一会,道:“回父皇,儿臣对这朝中之事并不了解,至于该让什么人任职,全凭父皇圣心独裁。”
“那你说,武将适不适合担任?”皇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之色,晋承影并无波澜,淡淡道:“武将天生为战场而生,个个只知道保家卫国,上阵杀敌,担任文职他们不但不合适,而且儿臣敢保证,我朝没有武将的文才能强过文臣。”
晋承影话音落下,皇帝豁然开朗,笑到:“你说的对,文臣适合舞文弄墨,武将适合舞刀弄枪。两方各司其职,不能乱了分寸。”
“父皇英明。”
晋承影明白,皇帝的话无疑是在为自己敲响警钟,告诉她就算她在京城,也要清楚自己的责任,不要参与到夺嫡之中。只要他不死,天下,还是他的天下。不容别人有半分觊觎,就算是自己的血肉至亲也不可以。
这一餐让晋承影满头大汗,知道她回到府中,后背的冷汗还未消失,肖念余见状,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
“皇上今天说什么了?”
晋承影舒了一口气,道:“父皇拐弯抹角说了一堆话,提醒我不要参与的夺嫡当中,要看清自己的身份。”
“你是怎么回答的?”
晋承影突然挺直了腰杆,对着肖念余执礼道:“父皇英明!”
肖念余笑了笑,道:“不用还原地这么逼真,这要让旁人看见了,都以为我想要造反。”
“以前在边境时,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直不停地给我使绊子,生怕我活着回来,现在在京城,我不但要防着他们两个,还要防着父皇,还要防着那些后宫嘴碎的妃子,好累啊……”
“倘若你真的死了,朝云必定军心涣散,到时候这些得逞的人可要惨了。”
晋承影没有回答,默默地靠在了肖念余的肩膀上。
“你大厅广众之下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晋承影缓缓地抬起头,一张秀气的脸显得格外明亮。
“你现在是男的,我们两个男的,让别人笑话。”
晋承影翻了一个白眼,道了一句:“我困了,去歇息了。”之后离开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