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虽是过年,但这早朝不变,不过皇上也体量朝臣,没什么事情便早早就退朝了。
琴尚书一早就去了宫里,但是今日,都过了中午吃饭世间,他才回到家中,而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今天怎么这么晚。”
琴幽兰的母亲一边为他准备碗筷一边问了一句,琴尚书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宫里出事了。”
“宫里,难道是皇上……。”
最近皇上快不行了这件事私下已经传的很开了,就连很少出门的琴妇人都听说了。
“休要乱言。”
琴尚书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制止,琴夫人也是立刻闭口,想想也不对,皇帝驾崩宫里可是会传来丧钟的。
“那究竟是怎么了?”
琴幽兰的母亲便继续问道,她有些好奇。
“昨夜宫里出现刺客,有人要刺杀皇上。”
“那皇上没事吧。”
“皇上没事,刺客还没见到皇上就被抓住了。”
“皇上没事,刺客也都抓住了,那就没事了啊。”
琴幽兰的母亲有些不解的看着丈夫。
“就是因为刺客抓住了,这才出大事了。”
随后琴尚书便将事情详细的说了说。
这种故意栽赃陷害之事,本来就很难查个水落石出,抓住的几个刺客,有的宁死也不开口,有的却一会儿说是太子派了的一会儿又说是二皇子派来了的,没有十足的证据,根本无法定论。
但是第二天朝堂之上,突然有人主动询问此事,昨夜宫内出现刺客皇帝并未宣扬,看着大臣,便知有事发生,所以故意又让李公公先说了半句。
果不其然,这位大臣便一口咬定是太子所为,刺杀皇帝,想要谋逆造反,请求皇上立刻废除太子之位,关入大牢,另择有德皇子立为皇储。
之后便又立刻有大臣站出来推举二皇子立为皇储,皇上起初还怀疑是这些人都是太子故意安排的,可是不一会儿突然一连走出好几位大臣都是推举二皇子为皇储。
皇上看了看,几乎平日和二皇子走得近的大臣都站了出来,最后就连以往很少主动为二皇子说话的外公,当朝宰相也都站出来推举二皇子。
这时候事情便变得有些值得人回味了,就算太子能够拉拢一些二皇子的人故意设计陷害他,但是也不至于将所有人都拉拢过来,更何况还有他的外公首府宰相。
随后他便又让李公公说出二皇子也有嫌疑,顿时朝中便炸了锅,一个个相互争论不休,皇上也是听的头疼,最后自己坐了决定。
虽无实据判出是谁主谋,但种种现象表明,二皇子嫌疑最大,是他故意派人刺杀皇帝,然后栽赃陷害太子。
于是他便被革去所有封号,即日被贬出皇城,发配西南蜀地,显然跟皇位无缘了,而太子虽然也有惩处,但只是短时禁闭家中反省,不得外出而已。
除此之外,皇上还一连处置了好几个大臣,就连首府宰相,也以其年事已高,恩准其辞官回乡养老,将其罢官免职。
至此,皇位之争第一次影响到了朝堂之上,满朝人心惶惶,所以琴尚书也是有些坐立不安。
“老爷您没参与其中吧。”
“那倒没有,不过也难独善其身,我礼部尚书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前些日太子还派人邀请我带你和女儿去参加他的晚宴。”
“你没答应吧。”
“当然没有,这个时候,我那敢答应。”
琴幽兰的母亲顿时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自古臣子参与皇位之争,无论成败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也要小心,最近没什么事还事少出门,不要和其他大臣尤其是皇子走的太近。”
“你也是,少出门,不要和那些夫人太太们乱嚼舌根。”
琴幽兰的母亲听的有些冤枉,她向来不会理会这些朝中事情,皇上的事也是偶尔听来的,不过看丈夫愁眉,便也没有去反驳他。
“不说这些了,女儿呢,你说那位北方公子会不会来府上,要不你去说说,让她直接把人带回来。”
不去说朝中那些烦心事,琴尚书转头想起女儿,她的事才是他们家最大的事情。
“你当女儿随你,这般厚脸皮,这种事情,哪有女儿家去主动提的。”
琴幽兰的母亲笑着骂了一句,琴尚书也是笑了笑,自己有些太过心急了,谁让他们都见过了,只有自己还没有见过。
“原本我是想着这些天出门走亲就不带她了,给她机会多出去见见,保不准能把人带回来,现在可好,我们都只能呆在家里了。”
“不去看管她就是了,自从她长了本事,这出门有几次是从大门走出去的。”
琴尚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女儿总是空里来空里去,不是他这父亲看管不住,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问罢了。
……
五皇子府中,罪魁祸首龙武以及一众心腹可谓是开心之极,正在一起喝酒庆祝。
如此轻轻松松的就搬到了二皇子,顺带着多少还影响到了太子,一石二鸟之计,就连他也没想到会如此的容易,不由的看了看下面那位端坐的带着面具的先生,计策虽然是他们一起想到的,但是能够如此成功,完全是他的功劳。
那些刺客都是这位先生安排的,所以这些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连他都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自然也就查不到自己的头上,至于朝堂上,他也确实收买拉拢了几个二皇子的人,在事情没有定论的时候将二皇子捧了出来。
但这些人其实作用都不大,真正影响到皇上判断的是宰相大人,他不仅是首府,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是二皇子的外公,所以就连他也站了出来,皇帝自然怀疑是二皇子设局。
“敢问先生是如何让那首府宰相也出来说话。”
他恭谨了问了一句,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宰相自己真的老糊涂了,站出来给自己的外孙帮倒忙。
“之前说好的,有些事情殿下还是不要过问,您只要知道我会保你登上皇位就是了。”
“我只是好奇罢了,先生不说,那我就不问便是了。”
龙武客气的笑了笑,回头不在理他,端着酒杯与另一边的亲信饮酒。
表面上和和和气气,但是心中却感觉这位先生是越来越危险了,应该尽早远离,可是这件事他也看得出父皇还是向着太子的,自己还需要借助他的力量,不过等自己当了皇帝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先除去此人才是。
那位带着无常面具的先生盯着他看了看,似乎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轻轻的笑了笑,回头继续饮自己的酒。
……
太子龙隐匆忙回宫,虽然此事自己算是胜了,也少了一个皇位的竞争者,但是他却也是愁眉不展,难有一点心安。
不多时,卫青元还有他的几个亲信大臣都出现在了太子府中,你一言我一句商量利弊,出谋划策,不过龙隐心思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听他们争论一番无果之后,便让他们先回去了。
宫殿之内只剩下自己和卫青元,不一会儿宫殿角落的阴影之中影卫统领夜双月无声无息的走了出来,这才是龙隐真正在等的人。
他已出现,龙隐便立刻询问。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正如太子所知,昨夜皇宫之中确实有人行刺。”
“还有呢?”
行刺必然是真的,父皇还不至于去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只是他有些想不通二皇子怎么会突然做这样明显没有把握的事情,明明他只要等着自己出错就是了,何苦自己挖坑往里面跳。
就算自己心急,想要陷害自己,也不该做得如此明显,表现得如此心急,而且就连一向中立的宰相都突然站到了他南边,为他说话,整件事情透着诡异,他都有些不相信这是二皇子故意设的局,要说是五皇子他到还能相信,可是他又是怎么能够影响到朝中那么多的大臣,甚至还有宰相。
刺杀本是一件无头公案,没有实证之前皇上也不好做决定,最重要的是朝堂那些急功近利为二皇子说话的大臣,他们才是影响皇上做出判断的关键。
他一番心里都被夜无双看在眼里,诡异的笑了笑。
“殿下可是怀疑五皇子。”
“不该怀疑吗?”
“当然值得怀疑,出了这种事,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都有可能被怀疑,但是殿下可曾想过,为什么就连你都被禁足,但是五皇子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龙隐一想确实如此,五皇子从始至终都没与被提起,父皇似乎一点都没有怀疑他,夜双月显然知道什么,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为什么?”
“因为那些刺客当中有几个确实是二皇子的宫里侍卫,当然也有几个是太子您宫里的侍卫。”
龙隐和卫青元都立刻变了脸色。
“你确定。”
“当然,人就是我审的。”
龙隐勃然大怒。
“卫青元”
“属下在,我这就去查。”
卫青元额头都有了汗水,他不仅是太子的近身侍卫,也是这太子宫的侍卫头领,自己人叛变出事了,他们竟然还不知道,龙隐怎能不怒。
“不用了,我都已经查过了,确实是太子的侍卫,不信我可以报出几个名字。”
夜无双说出几个人名,龙隐不用去看卫青元,这几个人他都知道,是宫里年久的侍卫,对自己一向十分忠诚,说他们叛变,他一时都有些不信。
卫青元也是意外,这些人和他一样,从小在太子身边,今早他还疑问他们怎么没来值守,原来已经在那天牢之中。
卫青元当即跪了下来,太子也是怒视。
“太子息怒,此事可能另有蹊跷,怨不得卫大人。”
夜无双为卫青元求情,也是卖他个人情,而且此事也确实似乎怨不得卫青元。
“这几个侍卫,还有朝堂上为二皇子请命的那些大臣我也查过,有些是被收买了,有些是被人抓了把柄要挟,也有人纯粹是真的顺势响应想抢个功而已。”
“宰相大人呢?”
龙隐再次反问,别人糊涂,宰相可不糊涂,会自己往坑里跳
“疑点就在这里,只是宰相那里我不好查探,您宫中那几个侍卫也不在上述所列,其实属下有些怀疑他们有可能是被人控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