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四个小时的激烈奋战令司凤仪感觉昏天黑地，累的汗水淋漓，眼前似被血光笼罩，完全不知今夕何夕，此时何时。
直到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司凤仪才近乎麻木的收回攻势，茫然四顾。
偌大的厅里不知几时竟只剩下二十名女子，年龄看起来都不超过三十岁，但也有几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女，似她这般只有十三岁左右，面相、身板都略显稚嫩的只有两个，另一个正是方才将佟宝儿引进战场的异族少女。
意识到比试终于结束，几乎所有人都虚脱的倒向地面，咣当声不绝于耳，全是兵器落在地面的响声，司凤仪虽也感觉精疲力尽，但方才厮杀的时候，她其实并不如自己想像的懦弱，甚至有种越战越勇的兴奋。
她内心深处仿佛隐藏着一只巨兽，充满野蛮和暴力，控制着她的身心，令她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也让她的战力越来越强。
于此同时，她脑海里闪过一些零乱的画面，像是有条倩影正在舞剑，剑随人至，人随剑舞，姿势曼妙，剑式看似简单，实则蕴含千万变化，可谓玄妙无比，令她情不自禁跟着那影子舞动，手中匕首化出无数条银色流光，逼退了无数对手，也淘汰了不少佳丽。
那套剑式与她体内修炼的真气像是有所呼应，每招剑式递出，真气都会自发涌入手掌，汇入剑招中莫名增强了威力，也令她舞出的剑花愈发凌利，愈发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司凤仪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事后回想总觉得无论是她修炼的真气，还是脑海中莫名出现的剑诀应该都和她那个变态又抑郁的养母有些关联，而她一向不是个杞人忧天的性格，故而并未朝深处联想，权当自己天赋异禀罢了。
她其实并不记得这场比赛究竟有多少人败在她手中，粗略回想起码不下二十人，虽然见血即淘汰的规则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可受伤的不在少数，故而地面残留着不少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恭喜诸位赢得本赛场的胜利，现在是午餐时间，各位依旧可以去昨日的中院用膳，午后三刻请回到此处进行最后角逐，各位好自为之吧。”苗考官说完便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这才带着看场侍女离开大殿，全然不顾所有选手的惊愕与惶然。
“竟然都不休息直接与其它赛场的选手火拼啊，凤理阁好可怕。”司凤仪听到身后传来那异族少女的声音，她声音不小，在场所有佳丽几乎都听见了，显然她也没有打算遮掩。
闻言，一个清脆的声音略带喘息的询问，“真的吗？吃完饭就直接与其它赛场的选手继续比拼？那怎么行啊？”
“当然，你没听苗姑姑刚刚说的话嘛。”异族少女瞟她一眼，有些不耐烦的回应。
司凤仪没有兴趣参与这种无聊话题，她低头瞧了瞧被利刃划破的好几处衣衫，慢慢走到角落处才悄悄掏出腰间锦囊里的伤药涂抹。幸亏她的伤并不重，加上事先多穿了一套里衣，虽说有些厚重和闷热，却能有效阻止受伤后会令鲜血滑落出来，这也是她事先就想好的计谋。
“凤仪，你没事吧？”这时，佟宝儿的声音忽从右侧传来，令她有些意外的回头。
方才的战场过于激烈，司凤仪根本没有时间关心佟宝儿在哪儿，更没有机会打量她在何处，可眼下见她脸色泛红，汗水如珠滚落，提着软剑的手臂有些无力的垂着，但身上并没有明显伤痕，内心说不出的惊喜。
虽然她的大脑还有些迷糊，感觉方才只是做了场噩梦，但眼下梦已醒来，她也应该回到现实，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迎接下一场更残酷的战争。
想到这里，她收起伤药取出两颗补充体力的药丸递给佟宝儿一颗，“吃了它。”
接过药丸的佟宝儿竟毫不犹豫吞入腹中，令司凤仪略带戏谑的问，“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了毒吗？”
“你若真要害我，何必等到现在？”佟宝儿嘻嘻一笑，感觉药丸滑入腹中，体内即刻产生一股温热的气息，那气息缓缓在五脏六腑游走，所过之处无一不是舒坦万分，心知此药定是以无数珍贵药材炼制的好东西，立刻闭上双眼呼吸吐纳，促使药力完全吸收。
见她如此，司凤仪心知她晓得药丸的效用，便也吞下药丸，靠着墙壁闭目小憩。
趁着两人休养的时候，殿中其余选手陆续离开，感觉四周逐渐寂静下来，空旷的殿内透出幽冷的寒意时，司凤仪才睁眼说，“我们也去吃饭吧。”
“行。”佟宝儿整了整仪容，与她并肩朝殿外走。
途中，司凤仪听到她嘀咕了几句，都是说那个名叫智玉颜的异族少女如何狡诈，如何野蛮等等，她笑了笑没有多言，心中却在回忆那几个小时的战斗过程。
虽然这批少女的功力没几个能够超过她，但其中也不乏拥有良好资质的，而且非常显然，对手们都准备了很久，绝非临时起意才来参加。
察觉司凤仪神态有异，佟宝儿低声问她，“凤仪，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在想凤理阁的武试还挺激烈残酷的，下一场比赛若想毫发无伤，我觉得恐怕不大可能。”司凤仪的担忧同样也是佟宝儿所担忧的，她轻轻点头，“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吃饭，趁机休息一会吧。”
两人各怀心事都没再说话，午饭吃的也形同嚼蜡，但司凤仪并非挑食之人，即便没有胃口依旧扒了两碗饭补充体力，同时也劝宝儿多吃一些。
昨日还很熙攘的大殿此刻既空旷又安静，司凤仪瞟了周围一眼，大约只剩百余名佳丽在场，而且个个的精神都不算好，彼此也没有闲聊的兴致，吃饭时全都埋首不语，气氛安静的略显诡异。
这些人才都有机会留在“凤理阁”，实力当然雄厚，司凤仪暗中观察一番后，暗自替自己鼓了鼓劲儿，捏了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