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敢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也从来不敢妄自猜测你喜欢我有几分,我非常非常怕失去你。在喜欢你之前,我都没想过那个成天事不关己的自己会这样迷恋一个人。我长这么大,真的,我就没怕过谁谁谁或者是什么东西,但我现在就怕——就怕特别害怕失去你。我回复你消息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你不喜欢我抽烟,我戒了;你不喜欢我说脏话,我不说了;你不喜欢我喝酒,我也少碰。可你现在这样耍小脾气,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很恶心,可是我又好喜欢你,特别喜欢,特别特别喜欢你,超级超级超级喜欢你,我爱你,蒋一晓!”顾及发过来这段语音的时候,已经喝的烂醉,整间寝室陪他喝酒。而蒋一晓只是不停重复地听着顾及发的语音,侧身躺在床上,鼻尖偷偷酸涩了片刻,泪花便开始不知缘由地在眼眶中打转。
那天,顾及带着蒋一晓去E城湿地公园游玩,公园很大,一开始两人走走停停看风景、吃零食,打打闹闹,很是令人生羡。走累了,在一把树荫下的长座椅上,两人坐下吃起事先准备好的薯片。不远处,一个老奶奶带着小孙子在嬉戏。
“一晓,看那边”顾及指向小孩子的方向。
“不就一个小——”蒋一晓慌乱地躲开凑近自己脸颊的顾及,差点从椅子跌到铺满枯叶的地面。
“亲一下下都不可以吗?”顾及开玩笑似的扶起蒋一晓。
“抱歉,我潜意识地会躲开”蒋一晓笑着回道,没敢看一眼顾及,自己的脸已经绯红。
“我生气了啊”顾及故作样子走在前面。
蒋一晓也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的步伐愈来愈快,蒋一晓根本跟不上,就算自己在原地蹲下赖着不走,喊他的名字好几遍,他却连头也不回。思绪里面想了很多,譬如:如果顾及不回来找她,她就再也不理他了;像这样动不动就生气的男生不适合做情侣。
好一会儿,顾及才出现在蒋一晓的视野,但还是冷淡淡的。
“走吗?”看着蹲在公路角落的蒋一晓,顾及没有走得太近,漠漠地问了一句。
蒋一晓没回答,起身跟上了顾及。这是一场冷战吗,蒋一晓脑袋里很乱,牵顾及的手,顾及也没有回牵的举动,只是蒋一晓单方面主动牵着顾及的手,就好像拉着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的手。
“要不,你再来一次?”
“……”
实在哄不好,蒋一晓脱口而出,其实心里慌得十头梅花鹿乱撞。不出意料,好吧,顾及还是没反应,不看手机,也不看蒋一晓,只顾往前走。
蹲在石头上休息了一会儿,再站起来的时候,蒋一晓在原地木了木,有点犯低血糖。
而从顾及的视角是这样的:蒋一晓哄不好自己,难受地快要哭了。才稍稍放下架子,走过去牵起了蒋一晓的手。面色却没怎么改。
一路好风景,山水花鸟,走到一半,两人就没有欣赏过了。回到学校的时候,顾及还是一如既往地送蒋一晓到寝室楼上,只是没有像以往那样有说有笑的,空气沉默的可以清晰地听到草丛中时隐时现的虫鸣声,可是这明明是白昼。
然后,一直到晚上蒋一晓也没有联系过顾及,既怕不发消息他生气,又怕发消息给他,他不理自己。为了避免烦心,蒋一晓开始做起了作业,做完了作业又预习,丝毫不受室友的干扰。什么时候,就趴在桌面的高数书上睡着了,一个手机震动铃声惊醒了浅睡的蒋一晓。
“喂,您好,哪位?”迷迷糊糊划过屏幕就对着充电口呼气。
“你下楼”
“啊?哦,马上”免提的男声把蒋一晓吓得一个机灵,端正身子错乱中关掉免提把手机凑到耳边。
蒋一晓穿着睡衣就下了楼,算的上是衣冠不整、头发杂乱。顾及手里提着一口袋蒋一晓喜欢吃的薯片、饼干、巧克力。不远处,一男生手里还抱着一箱看似沉重的东西看着这个方向。
“你不喜欢吃晚饭,刚好我今天也不想陪你去吃晚饭。”说完,把袋子放在了地面。
“......”蒋一晓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顾及就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没有以往的三步一回头,更没有以往的不舍。蒋一晓心慌了,不知所措地在原地站立着,任凭过往的学生投来异样的眼光。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顾及会放任她在这样冷的晚风里因为他而站立着。所以,这就是分手前最后的诀别礼物吗;所以,所谓的两个人都不可以说分手是因为可以以这样简洁明了的方式结束关系吗。
男生手里抱着的是顾及买的啤酒,顾及说,今天晚上他请全寝室喝酒,喝到吐截止。男生寝室7323弥漫着酒气,打发了查寝室的宿管会,又接着喝,几个人猜拳、斗地主......玩着玩着,喝着喝着,顾及抽搐地流了泪。酒,醉不了人,只是有的人借酒装醉,这样的醉,旁人看不懂也叫不醒。
顾及跑到卫生间,拿起手机给蒋一晓打电话,无人接听,于是,对着手机在厕所哭着发了好多条消息。
“顾及,你快出来,我要吐了,快,我不行了——”一男生暴躁的敲击着厕所门,试图让顾及从卫生间出来,却还是在话音落后的几秒,全盘吐在卫生间门口。
“室长,你洗澡洗好了吗?再不出来,你连你最喜欢的乐事的尸体都看不到了!”蒋一晓一回到寝室就把零食充公了,自己躲在厕所,借着花洒的淋水声和室友的打闹声无声的哭着。
回到床上看到顾及发的语音的时候,蒋一晓甚至都不敢点开来听。
“你少喝点酒,晚安,爱你,顾及”
顾及在收到蒋一晓回复的“爱你”后,果断丢下酒后作兴的室友们,冲了个澡,规矩的上床睡觉了。
第2天,两人像以往一样互道早安、一起吃饭、分享琐碎的事情,好像昨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就像昨天已经与今天划清界限了一样。
每年过年的时候,许多情侣就算没有住在一起,也会一起熬到凌晨,互道期许。这样想来,身边的朋友,男朋友、女朋友换的换,分的分,还在一起的,也就屈指可数的几对。
除夕这晚,顾及和蒋一晓通视频。刚接通视频,蒋一晓就被顾及的苹果头逗笑了。那根头绳是蒋一晓在年前跑了好几家商店挑的,专门给顾及寄了去。
视频通了好久,手机充着电,两人都睡熟了。
人的一生会喜欢上好多人,唯独心上人是眼前人——最应该珍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