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文无语的看着见真,之前开门的那老妇人手忙脚乱的搀好赵吴氏,回头对着见真怒目而视。
“我说见真,你这样说不太好吧。”王心自在也有点傻眼,她愣愣的看了看赵吴氏,对和尚提出了反对意见。
“赵通判当众被杀,城上城下数百人看着,瞒是瞒不住的,不如乘我们在的时候说出来,若有什么万一,贫僧还可帮一下忙。”
见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无视老妇人的怒视,轻轻一挥手,让赵吴氏浮了起来,随后跨进了大门,那老妇人虽然害怕,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沈修文看了看王心自在,器灵摊摊手,对着里面呶呶嘴,他只好叹了口气,看了看放在一边的铜盆,把它捡了起来之后,也跟着跨了进去,然后随手掩上了大门。
赵通判的家不大,沈修文穿过门厅,见到的是一个小小的天井,而赵吴氏正躺在天井内的躺椅上。
见真和尚立在一旁,正替她把脉,那个老妇人拿出了一根擀面杖,守在见真身边,看她那架势,随时准备一棒子敲在那颗光头上。
“哈哈哈!”王心自在毫不犹豫的大笑起来,沈修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找了个地方,把铜盆放了下来。
“王姑娘,麻烦你看一下这屋子四周,有没有别的问题。”见真放好赵吴氏的手,对器灵吩咐了一下,摸出一小锭金子。
“好嘞”王心自在一步跨了过去,把金子往嘴里一丢,嘎嘣咬了一半,开心的眯起了眼,那牙口看的沈修文一个哆嗦,她的突然出现把老妇人又吓了一跳,把擀面杖丢了老远。
“老人家不必过于惊慌,我们都是好人。”见真和尚辩解道,随后指了指沈修文:“这位是新晋的小三元沈秀才,你不相信我的话,这位可是饱读圣贤书的人,他总不会骗你吧。”
沈修文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对老妇人行了一礼。王心自在睁开眼睛,把剩下的半截金锭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
“这间屋子里没什么问题,不过有八个玄录司的人散在四周,我想大概是孙恩他们安排的人吧。”
见真点了点头,对赵吴氏渡过一股灵力,见她悠悠转醒,便走开了两步。
那老妇人赶忙上前,仔细看了看赵吴氏:“小姐啊,可担心死我了。”
“赵妈妈不必担忧了,这几位若是想做些什么,早就做了,你是拦不住的。”赵吴氏看的很开,安慰了一下老妇人,示意她去烧水沏茶。
见那赵妈妈离去,赵吴氏看向见真:“大师有什么想问的,民妇但凡知晓的,绝不敢隐瞒。”
“多谢施主。”见真把双鱼佩递给赵吴氏:“请问这转命蛊是何物?”
赵吴氏接过双鱼佩,眼圈又红了起来,她摸着上面的纹路,回忆道:“那是十三年前的一个晚上……”
沈修文在旁边听着,大概意思跟赵长钦说的差不多,这东西是长生教教主手中得来续命之用的,赵吴氏还亲自演示了一下。
她用发簪扎了一下中指,把伤口按在双鱼佩上,那双鱼对着的嘴部那里,连沈修文都能感觉到一股奇特的灵力从双鱼佩里出来,在赵吴氏身上转了一圈,眼见她脸色便好了很多。
“至于如何存入灵力,夫君不曾告诉我,这民妇便不知了。”赵吴氏摸了一下双鱼佩,又把它递给见真:“此物不祥,便交由大师处理吧。”
见真摇了摇头,并没有去接,他对赵吴氏说道:“贫僧仔细查验过,夫人之病,确实药石难医,但这转命蛊中所储的灵力,可为夫人续命十年有余。
令夫已为此物而亡,临死之前,尚念念不忘将它托给夫人,赵通判虽有大罪不假,但与夫人并无关系。”
赵吴氏笑的很是凄凉,“夫君因我而身败名裂,民妇不愿……”
见真打断了赵吴氏的话:“夫人已有身孕,虽然日后免不了些许流言蜚语,但即使为了赵通判,还望夫人不可有轻生之念。”
赵吴氏愣住了,她小声的问了一声:“真的?”
见真点了点头,王心自在也凑了过来,对着她看了看,也点了点头。
“真的,是个男孩。”
这下不光赵吴氏呆住了,连沈修文也惊了,见真都忍不住看了她两眼:“王姑娘若去做验胎,这医生大约都要失业了。”
“切!~”王心自在的嘴巴翘的老高,赵吴氏呆了一会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吓的赵妈妈又从厨房跑了出来——她这次拿的是一把菜刀。
然而她又忍住了,她把双鱼佩小心的握在手里,轻轻的用脸颊摩擦了两下,任凭泪水流淌在上面。
见真默默的合十一礼,与沈修文退了出来,沈修文关好了门,看着牌匾上的“赵府”两字,松了一口气。
“如何?”见真笑着说。
“多谢大师。”沈修文诚心实意的行了一礼,若是让他或者燕广陵来,根本处理不了这么妥当,技能点多就是强啊。
他安抚了也喊着要感谢的盘子精,好奇的问了一下见真:“赵大人的妇人究竟是什么病?连大师也无法医治?”
见真皱了皱眉:“她体内肝脏附近有一个肉核,按医书所言,应是岩症,若是早些发现,尚且可以以针刀取出,再用银线缝合。
但是赵夫人体内的肉岩,已大若幼儿拳头,已经很难再取出了。那转命蛊的特殊法力,也只是压制一下罢了,一旦用尽……”见真摇了摇头。
“这也正因如此,所以赵通判才不得不与长生教一直合作的吧。”
“岩症?”沈修文听不明白,旁边的王心自在跳了一跳:“我知道我知道!”
沈修文和见真和尚一起看向她,她先得意的扭了扭,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下,被见真用法力弹了一下额头,才不情愿的说道:
“我听陆挟说,这个叫什么哀症,就是身上长个肉瘤,然后越长越大,跟刚刚那个妇人一样。”
“哀?癌?”沈修文明白了,这病在现代都是绝症,更何况是现在的时代,癌细胞一旦扩散,确实无药可救。
“先帝确实博学古今,贫僧佩服。”见真和尚说完,转头看向沈修文。
“沈公子,贫僧有一事不明……”
“大师您讲。”沈修文连忙答应。
“先帝的器灵……”见真指了指王心自在:“是如何认你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