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和秦雯在湖北打打闹闹玩了一段时间,太阳已经渐渐地下了山,天空中乌云满布,轻快的雨水也一滴一滴地落下,也散发着雷霆的光芒,仔细一听,除去这雷电的声音,也就只有乌鸦的鸣叫罢了。
“小默,下雨天爬山好吗?你平常干了那么多缺德的事,就不怕天打雷劈?”秦雯一脸担心,对于小弟的不靠谱,自己还是深有体会的。
“那就让它劈吧,从小到大我的梦想就是征服这座大山,我是爬山,也不是爬山,如果连这点风雨,这点雷霆都要惧怕,不能征服,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生而为人,又怎么为人?!只不过就是被谎言拥抱的懦夫而已。”陈默将心中困的很久的话娓娓道来,在认识他的人中,谁又能想到此时的他像极了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男子汉呢?
秦雯惊呆了,小嘴呈“o”字状久久张开而不闭:“或许,小弟真的长大了吧。”秦雯这样想道,想了一会,她又欣慰了起来:“小弟终于长大了呢?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小男子汉。”这一刻,看向陈默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陈默看向这座山,内心也想到了许多,终是时光不饶人,他的母亲就是在这个地方将他生下的,如今他陈默问了许多人,可惜的是,经过时光这个大筛子的过滤下,谁又会记得住一个因为难产而死的孕妇呢?他的母亲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半点可以证明她活着的痕迹,甚至是半点可以证明她曾经活过的痕迹。
“都没有留下吗?”陈默没有理会身边的秦雯,这一刻,他思绪万千,仿佛经历了世界的万物沧桑,世态炎凉。
他是一个脆弱的人,身体体质脆弱,身心也脆弱,在一个七岁没有父亲母亲的关爱,他没有像其他小说中的其他孤儿们一样开挂,反倒是有一个灰暗的童年,慢慢地,便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就算是到了秦雯家,可能是没得改性的原因,他并没有得到过多的关注,也没有多少体会过父爱和母爱,反而是得到了更多的,本不应该属于他的疏远……
陈默的眼神中出现了那久违的灰暗,瞳孔中透露着绝望,因为他盼望着的,从小就盼望着的母亲,在这一刻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换来的便是无尽的苍凉。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引来了秦雯的注意力,她欲言又止,嘴一时半张半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一时,这副画面僵持了很久。
雨水缓缓的落下,打湿了陈默和秦雯的衣裳,但二人始终都没有走的意图,陈默不想走,而秦雯则是在等陈默,两人一直在山上逗留,地上都是雨水和被稀释的泪珠。
两个人同时想着,晴天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来。
“雯姐,我可以哭一会吗?”陈默无助的看向秦雯,嘴唇颤抖的问道。
“当然可以,不过这次我没有办法安慰你了?”秦雯心疼的说道,他看向了陈默已经干裂的嘴唇,没有拒绝的理由。
“啊——啊啊——啊——啊!”陈默大声的嘶吼着,咆哮着,一时间的鬼哭狼嚎,让秦雯心疼不已,她咬着嘴唇,不然自己哭出声来,但她的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落下……
这一对少年少女在此刻泪水模糊了整个武当山……
一时无话
两个小时后
“雯姐,抱歉了,我的任性,也让你伤心了。”陈默停止了抽噎说道。
“没事,小的时候就看见你在角落里哭,我也跟着哭,已经习惯了。”秦雯说道。
“蛤?!小的时候你就看见了?而且也跟着哭了。”陈默一脸的难以置信,仿佛怀疑人生了一般道。
“当然了,你以为我们做姐姐的小女生哭啼跟你这个鬼哭狼嚎是一个吗?我的小男子汉?”秦雯这么说道,陈默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弟弟果然永远都是弟弟,连哭这方面都是个弟弟。”陈默这样想道。
两人依偎在武当山上。
“话说回来,你母亲出事的地方是山底对吧?”秦雯突然问了一句。
“对呀,可惜那里没有我妈的线索,我甚至都打听不到我母亲的名字。”陈默失望的说道。
“你妈的遗书在哪里?”秦雯着急的问道。
“当然是在家了,上面的内容我都记住了,而且我只是出去找她的痕迹而已,话说我为什么要随身带着遗书。”
“我当然不是问现在那里,问的是在哪里发现的。”
“听说在我妈衣服上发现的,不过当时提前撕下来了,应该是怕被血给染上颜色。”陈默说道。
“等等,山底,提前撕下来。”陈默突然想到什么,大惊失色了起来。
“雯姐,你该不会想说,我是在断崖生下来的,然后坠崖了?”陈默一脸严肃的说道。
“没错,在人群密集的山脚下,一个孕妇难产而死,留下血书之类的故事应该会留下来,不会想这样被时间过滤下来,毕竟你出生的时候已经是建国盛世了,不应该会出现武侠小说的片段才对,谁没事在武当山生孩子,你的父亲母亲应该有一个是武当山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无名无姓。”秦雯分析道。
“那么来的时候,低的山峰都攀登过了,留下来的,在我出生地之上的就有一个地方了……”陈默继续分析道。
“大明峰!”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说完,两个人同时想大明峰跑去,不留下一片影子。
……
武当山大明峰
“这就是大明峰吗?不愧是武当山第一险峰。”陈默大喘气道,显然来的时候废了不少劲。
“真是的,跑的这么快,不知道都没人了吗?”秦雯没好气道。
陈默嘿嘿一笑,显然让一个女孩子跟着他的速度是有点让人不好意思。
“我们找找吧。”秦雯说道,“不过都二十五年了,今天要是找不到也很正常,不要失望,等有人来的时候在问吧。
“嗯,好的,开找吧。”
两人在大明峰上找来找去,半天过去,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于是失望的靠在了一起。
“唉,还是没找到呀。”陈默一脸失望的说道。
“别灰心,看看栏杆底下有没有,毕竟栏杆底下很有可能没有清理你母亲当初的血迹,只要有样本,凭借家里的钱财,应该可以知道你母亲的身份。”秦雯说道,但稍后陈默就表示那里他已经找过了。
陈默靠在栏杆上,突然间他大笑了起来,对着秦雯惊喜地说道:“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秦雯也展开了皱纹,但看见血迹的地方,便又凝重了起来。
哪里是……断崖!
“要不,不要找了吧,那里也不一定是你母亲的血迹。”秦雯看向血迹的方向,劝陈默道。
“不行,我绝对要去找寻它,那个是我活着的意义,子欲养而亲不待,作为一个人子,我别无选择。”陈默一脸郑重的说道。
“那好,你小心点,别的我不跟你说了,但是你要清楚,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秦雯很清楚这个弟弟特别愿意胡来,于是带有一丝威胁的说道。
陈默没有在多说什么,他翻过了栏杆,一手抓着栏杆,一手够着那块带有血迹的石头。
那块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是就是碰不到。
陈默没有在意一旁的栏杆已经松动,而是继续够着石头。
“咔擦”
突然间,栏杆支撑不住陈默的重量,崩裂了开来,陈默也突然下降了起来,一旁的秦雯也赶了过来,焦急的说:
“赶紧抓住我的手呀,快呀!”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陈默说道,不过也抓住了那块石头。
“咔擦——咔擦——崩。”
栏杆终于落了下去,一旁的陈默也终于把手抓住了秦雯的手,栏杆落下去,没有一点动静。
“你赶紧扔掉那块石头。”秦雯脸上崩满了青筋道。
“我或许到死也不会扔掉的,可能……或许这就是我的贱骨头吧,或者说是我的宿命。”
“你在说什么,死了——什么——都没有了。”秦雯嘶吼道,她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半句话了。
“不,雯姐,我还有你。”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你收留了我,是你给了我家的温暖。”
“别说了,你快上来,快呀。”秦雯哭着喊着。
“没用的,我上不来了,我有这种预感”
“如果没有这次机会的话,我或许真的永远不敢说这句话”
陈默的手慢慢的渐渐的松开了。
“如果这个人世间我有什么眷念,那就是你,我想一辈子守护着你。”
“乖,别放弃,让我们回家。”秦雯又一次哭着喊着。
陈默悄悄的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话,然后完全松开了手,落了下去。
秦雯推后了几步,一脸绝望的看着眼前的境况,她盯着这令人绝望的虚空,仿佛陈默的话永远的留了下来。
“我真的想和你回家,但是抱歉,我——爱——你!”
“他……怎么会?怎么会?”秦雯听见了陈默的话,她的浑身都在颤抖,然后便是淡淡的沉默。
她闭上了眼睛,准备同陈默一起过去,让他不在孤单,不在寂寞。
突然间,天边有一块血红的石头向她砸了过来……
“对了,记得要把化验单烧给我呀。”陈默的声音在断崖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