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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红笺小字

六月的安桥还带着点小雨,淅淅沥沥,安桥是一个小镇,小镇中央安桥河缓缓流淌着,安桥横卧在安桥河上。

安桥左右不过二十几户人家,大多临河而建,白的墙,黑的瓦,烟雨中拿着油纸伞缓缓走在河边的人,倒是一派江南风气。

晏书子从清平居出来后,背着古琴,拿着油纸伞,走在河边,一袭蓝布粗衫,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满目温柔,是没有惊人之姿,倒有缓缓春风拂。

晏书子是清平居的琴师,说是琴师,倒不如说是学徒,他的老师,是清平居的严老。

严老是早年来此地,会一手绝妙的琴技,虽说什么也不缺,遂开了清平居,教人乐已,图个开心。

晏书子倒是打小从安桥长大的人,可惜,早年失了双亲,承蒙严老收留,习得一手琴技。

晏书子背着琴,拿着油纸伞,像不远处的茶馆走去。

茶馆里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但在安桥倒是算个热闹的地方了,晏书子将油纸伞放在茶楼旁,抖了抖衣衫上的雨珠,走了进去。

“小书啊!来了啊!”茶馆老板是一位中年妇女,笑着道。

“嗯,梁嫂,今日可还好?”晏书子点点头,走了进去。

“嗯,还不错呢!”梁嫂笑着。

安桥的茶馆不同其他的茶馆,安桥的人们倒对音律下棋喜欢,无论是老人,孩童,在茶馆,除了喝茶,便是下棋。

晏书子也就是茶馆中的弹琴人,本是他师傅严老的,只是严老告诉他,要想弹出好琴,就要进入到生活中。

晏书子来到茶楼中间,有一个小台子,是特地安排的,他稍稍坐好,轻轻拿下背上的琴,放好,低眸,白净修长的手,抚上了琴案。

茶楼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棋的还在下棋,喝茶的还在喝茶,只是烟雨中,茶楼琴声余韵悠长。

……

却罢,晏书子这辈子最爱的也就是琴了吧!

不知不觉,外头的雨停了,晏书子看了看外面,想来,该回去了吧!起身,又将琴细细收好。

这时,梁嫂叫住他道“小书,喝杯茶吧!”说着端着茶放在了桌上,这孩子倒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小话便不多。

“嗯”晏书子点点头道。

晏书子坐在窗前,端着茶杯,杯中有几片茶叶漂浮着,窗外河水缓缓流着,这是他的家乡,他的依靠。

邻座传来了声音

“听说那宅子内搬来了一户人家”

“什么人家?”

“倒也气派,好像是个大户”

“大户!大户会来安桥?”

“听说是养病来的吧!好想那家有人病了”

“是吗?咋们安桥养病倒也是个好地方”

……

晏书子听着,喝着茶,也并未多心,他们说那宅子也就是前朝留下来的王府吧!

他倒懒得想了,喝了茶,背上了琴,走出了茶馆,拿起油纸伞,向不远处了清平居走去。

……

六月过后,天气便好了起来,天气也渐渐晴朗了起来,偶尔有几天阴着,却也不妨碍河面上的小舟。

晏书子正在清平居弹着师傅教给他的新曲子,师傅刚刚出去了,说是有事,清平居内只余下不多的人。

却罢,不知过了多久,师傅走了回来,师傅着一身青衣,一脸的花白胡子,倒像是个仙风道骨之人。

严老走了过来,站在晏书子旁边,听他弹完一曲,道“不错,书子,你明天和我走一趟”

“去哪儿?”晏书子问道。

“教琴,一位故人的女儿”严老道,嘴角不自觉上扬,似在回忆什么,不一会儿,边走上了楼。

“嗯”晏书子点点头,虽然很好奇什么人能让师傅亲自上门,但是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

次日,天气也着实好,晏书子背着琴跟在师傅的身后,走在青石板的路上。

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府外,刚到,晏书子看了看,这不就是那王府吗?只是这会儿牌匾已经换成了白府。

正在好奇,严老道“去敲门”

晏书子忙叩了叩门,这时门开了,一个打扮小厮的人看了看晏书子,忽的看见了严老。

“严老,您来了,老爷等你许久了”小厮道。

“嗯”严老说着,便带着晏书子走了进去。

这屋子倒也是大,屋内中央一颗红梅独立,亭台楼阁,回环曲折。

晏书子跟着严老来到了前厅,只见座上有一对中年夫妇,想必那就是这儿主人吧!晏书子低着头。

“严老,好久不见啊!”白老爷站起身,走了过来道。

“白兄,倒是久违了……”严老笑着道。

白老爷招呼着严老坐下,晏书子站在身侧。

白老爷倒多看了晏书子几眼,问道“严老?这是……”

“这是我的徒弟,晏书子”严老看了看晏书子又道“他的琴很不错。”

“哦,快请坐啊!”白老爷笑着道。

“谢谢!见过白老爷,白夫人”晏书子轻轻道。

晏书子谢过,坐在了严老左手边。

“严老,这次是想麻烦你了,漪梦着实是身体欠佳,才来此地,想来你在此地,只有麻烦你了”

“怎么会,漪梦那孩子很大了吧!”严老笑着。

几人相谈甚欢,晏书子听着不语。

不知过了几时,白夫人起身道“严老,我带你去吧!”

晏书子随严老起身,背着琴,走向了后院。

“涟漪就喜欢琴,麻烦严老你了”白夫人边走边道。

一行人走着,院子里的绣球开得很盛,朵朵皆似骄阳般。

曲曲折折,只见不远处有一亭子,由于树木遮挡,亭子若隐若现。

走近了,只见一人坐于亭中,只见那小姐生的纤巧削细,面若鹅脂,唇若点樱,纤眉如黛,色如春晓,一身青色衣衫,说不出的清冷孤寂,空灵轻逸,倒添了一种如水的温和。

晏书子抬头看了过去,愣了一下,直到一声音蓦然回神。

“漪梦!”白夫人慈祥的笑着道。

“娘,有何事吗?”白漪梦低眸道,一张脸上如湖面般清波无纹。

“那丫头呢?又去哪儿了,怎么不好好看着你,待会儿可要罚”白夫人说着。

“娘,是我叫绿芜回去的”白漪梦道。

“好吧!漪梦,这是严老和他的徒弟晏书子,你爹的好友,琴技一绝”白夫人说着。

“漪梦见过严老……”白漪梦轻轻低着眸子,那双眸子似春水流转。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白夫人看着,说着便走了。

严老坐下问道“漪梦可是想要学琴?”

“嗯……”白漪梦轻轻点点头。

严老暗示晏书子将琴放好,道“漪梦,你会吧!”

白漪梦点点头道“只是学艺不精”

“那你弹弹吧!”严老道。

白漪梦点点头,坐好,看了看桌上的琴,轻轻抚摸着,突的,琴声乍起,修长纤细的手在琴上游走着,更添一丝柔美。

晏书子看着低眸弹琴的白漪梦,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琴声很悲伤,他总觉得,白漪梦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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