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晟来到叶子这里,来看李君菡的情况。
他过来的时候,叶子和李君菡都睡着了,君菡在帐内,叶子趴在床沿。隔着帐子,便能看见帐内熟睡的君菡熟得很是安稳。
叶子一手枕在君菡颈下,另一手握着君菡的手。
李君晟静静看了看叶子,他想起了什么,他在见到叶子第一眼就知道,叶子是老熟人了。可惜君菡竟然没看出来叶子是男子!
李君晟正欲离开,叶子却醒过来,喊道:“且慢。”
叶子恢复了男儿之声,那声音清朗有力,全然不似看上去的柔弱。
李君晟住下脚步,转身过来看着叶子。
叶子轻轻从君菡的脖颈下抽开了手,将君菡盖好后才起身。他站在李君晟面前,身材如李君晟一般颀长。
烛光摇曳,一室寂静。叶子看着李君晟的眼睛,知道他已经恢复了,道:“这么说来,你是已经认出我来了?”
“方才记起些事的时候,便想起来了。”李君晟淡淡道,“不过,你以这种方式接近君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这次实在是个意外,若非知道他们的刺杀计划,我也不必进来。阴差阳错,不想竟遇见了君菡。”叶子道。
君菡去鸿胪宾馆被下毒的事李君晟是知道的,原来是他?李君晟又道:“你跟君菡的事情,我不反对,但是你要怎么让她接受,你是男子这事?”
“这么多年我一直守在君菡身边,从来没有做真正出现在她面前过,我以后也可以。”
“远远看着和真实走近,还是不一样的。”李君晟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又道:“尤其是君菡的性子,那般刚烈。你以真实身份接近她,她也未必不能接受。”
“时机未到,长安的局势远远不是你这样看到的盛世太平。你身在朝堂,许多事情,也根本无法保全。”叶子道。
“我知道。”
“如今的局势你大概也了然于心,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前途凶险,未知来路。我既不能守在她身边保她周全,更不能给予她承诺。我不知道你让君菡出来的具体用意是什么,她根本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叶子的语气有些不悦。
李君晟微微叹了口气,他道:“我的用意你大概已经猜到。”
“你是在利用她,还是利用我?”
李君晟被问得无话,他确实利用君菡引出了他。可天下之势已渐纷乱,有许多事情,都有亡羊补牢的成分。
“因为十二年前的事,我一直不敢面对君菡,我心中有愧,只是想着君菡能好也罢了。如今,君菡是全然卷入朝堂和江湖的纷争中去了。”
李君晟微微叹了口气,当他飞书给君菡那一刻,当君菡出现在他御书房那一刻,他便知道,以后许多事情,都会随着那封飞书而改变。许多人的命运,从此都不一样了。
叶子没有追问,他知道李君晟为了这场赌局,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赢,则天下太平;输,则生灵涂炭。他自己是不敢,可所有人都不得不参与。因为暗中的敌人,并不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叶子见李君晟无话,又道:“当然,我为了君菡,也会竭尽全力去帮你,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君菡我的真实身份。”
“那你打算就一直这样瞒下去?”李君晟不解。
“或许君菡知道我身份那一刻,便是我离开这世界的时候。”叶子神色沉沉,回头看着帐内的君菡,眸子一热,又狠心转过脸来,他道:“若是有机会,我还是要跟她说的。”
李君晟无话,似乎同意叶子这个决定。
叶子又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放心将君菡交给我?”
“十二年前的事,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将君菡交给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知道你能护她周全,至于君菡对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却不是我能左右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她过于热心,只怕会适得其反。”李君晟自然说的是叶子假扮女子的事。
“她现在是男装,我现在是女装,不正好吗?”叶子笑道。
“你心中明如镜,她却是糊涂的。”李君晟语气平静了些,他又道:“你这样扮成女子,估计没人会猜出你的身份。君菡虽然聪明,但绝不会想到那个头上去,所以你还是得有所准备才行。”
“能这样跟她扮演假夫妻,我也无怨无悔。”叶子清朗的声音铿锵有力,却又含着一丝悲凉。想到李君晟这样支持他,他又道:“你是君菡的亲哥哥,她若知道你这般,怕是不好吧?”
“你早就对我皇宫的地下城了如指掌,在我的寝宫里来去自如,暗中还救过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你,不是吗?至于君菡那边,那就看她自己了。你若是有办法让她喜欢你,那也是你的能力。”
叶子挑了挑眉,他和李君晟确实算得上是故交了。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你的事情,我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君菡如今这般被我牵扯进来。你再想保周全,就很难了。”李君晟有些愧疚之意。
“你支持我与君菡,我便感激。其他的事情,我也有自己的安排。”
“嗯,还有一件事,东瀛的藤原家族,你已交过手了。这个家族的人都不简单,他们手中有样东西,冰蝴蝶。”
“冰蝴蝶?确实是传闻中的冰蝴蝶吗?”叶子知道藤原手中的那东西,却不甚清楚到底是不是传闻中那有神奇功效的冰蝴蝶。冰蝴蝶的种类其实很多,但有一种极其聪明,认主,并世世代代守护主人。
“是的,就是传说中的冰蝴蝶。若非我亲见,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传说中可以救人的那一种。目前看可以疗伤,但我发现那冰蝴蝶会救我和君菡。且藤原那有一只冰蝴蝶吸过君菡的血成了红色的,只怕这藤原,是个性情怪异难以捉摸的,你自己要小心些。”李君晟有些担忧。
叶子皱着眉头,若是认主的冰蝴蝶,吸了君菡的血,那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这里,有一个关于冰蝴蝶的美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