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有点吃惊地瞥了一眼徐奉天,又瞅向包不为,忽然大笑道:“哈哈,包兄!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近都能劈歪的?小弟记得以前你的刀法也没这么水啊?”
包不为不说话,依旧一动不动。
杨三收敛了一下笑声:“包兄?”
杨三随手拍了一下包不为的肩膀。
只听得“喀喳”一声,包不为的头就像熟透了的椰子一样“碰——”一下落向地面,随后带着浓血滚了一地。
那血就如同是下水道里的污水——又黑又浓,看着着实让人恶心。
登时,杨三感觉两眼一黑,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坠倒在地。
周围的人更是大惊失色,呆若木鸡。
趴在桌子上的白晓也已瞠目结舌。
许久,魏通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拽起地上的杨三怒斥道:“你不是下了药的么?他怎么还能动?”
众人顿时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杨三惊恐的状态一下子被魏通吓醒。他睁大眼睛瞥了一眼徐奉天,又望了望魏通凶神恶煞的脸,颤颤巍巍道:“我,这...”
忽然,杨三竖起双指,咽了咽口水,鼓着勇气道:“魏九爷,天地良心啊!毒我是真的下了啊!我发誓!我发誓!”
魏通的手这才猛一下松开,杨三又如松了气的气球一样瘫了下去。
魏通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转向徐奉天厉声道:“也罢,既然你没有中毒,我们也正好就这样杀了你。省得有人说我们只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徐奉天冷笑一声道:“自己都是强弩之末了,还恬不知耻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真是滑稽至极!”
听到这般嘲讽,众人自然是大发雷霆、怒不可遏,纷纷大吼大叫地向前扑去。
“大家切慢!”这时魏通又开口了,他见众人逐渐安静了下来,便转向徐奉天瞠目而视道,“你的一张伶牙俐齿我们是比不了的,再说我们来此也不是跟你耍嘴皮子的。这样,我们四个打你一个,免得别人说我们人多欺负你!怎么样?”
这时白晓又怒吼道:“都四个打一个了,还不叫以多欺少啊?”
他们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白晓的话一般,都不理不睬。
徐奉天冷哼一声道:“不用那么麻烦了!一起上吧,免得你们还要分组!”
听到这里众人又是暴跳如雷,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么?
而一旁的白晓又是心头一紧,这莫非脑子烧坏了吧?这时候还逞什么能?但她这次并没有喊出来,因为就算喊出来,他们又不理不睬,就跟没喊一样。但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魏通呲牙道:“好大的口气!那就怪不得我们了。”随后他一声“上”,身后的壮汉们都如饿虎扑食般向徐奉天扑来。
而徐奉天仍然稳如泰山。
倒是白晓还爬在桌子上,小心脏又一次提到嗓子眼上了,脸上紧张的表情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就在壮汉们接近徐奉天的那一刹那,只听到“嗖嗖—”几下钢刀破空之声,七八名壮汉都举着刀纹丝不动地站在徐奉天面前。
而徐奉天似乎岿然未动,右手紧捏着刀鞘,左手间的钢刀之上,几滴鲜血正迎着刀刃徐徐下滑。
一阵寒风迎着店门吹了进来,吹起了徐奉天脸颊上的一小股青丝,感觉凉凉的。
魏通等人都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忽然,店内荡起“苍啷,苍啷…”一阵嘈杂声。
魏通等人都睁大眼睛向前望去,只见七八把兵刃已经杂乱无章地摆在地上。
“乒乒乓乓…”又是一阵杂响,几个壮汉皆纷纷倒地,都是一刀封喉。
浓黑的血顺着细细的刀口渗了出来,曾几何时,鲜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登时,魏通等人陡然失色,而白晓更是呆若木鸡。
徐奉天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地向魏通等人走来,客栈内便荡起一阵阵朗朗的脚步声。
魏通等人此时已经彻底绝望了,他们此刻脑海里闪烁的不再是怎样杀死徐奉天,而是思索着怎样才能脱身。
突然,柳长春眼光一炽,“嗖”一下亮出手中的小刀,又“唰”一声,柳长春已闪到白晓的身后。
显然,他是准备以白晓为人质。
柳长春狰狞的脸上夹杂着一道寒气。他咬着牙齿咯咯作响,微微地摇了摇头狞笑道:“你太快了,快的令人不寒而栗。但你肯定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因你而死,对吧?”
说着他将小刀迅速向白晓喉部移去。
咋然,又是一声钢刀破空之音,空气再一次凝结了。
店内又是一片寂静,寂静地令人毛骨悚然。
少时,方听得几声微弱地喘息声。
忽然,白晓感觉额头上落了几滴暖暖的液体,她有点吃惊地用手一擦。
“啊——”她失声惊叫道。
竟然是血!
白晓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沾在手尖上的血,然后又徐徐地抬起头。
“啊——”她的惊叫声比方才更大了几分。
刀!
一把血淋淋的钢刀!
她看到一把锃亮的钢刀已刺穿了柳长春的喉咙,鲜血正迎着刀刃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此刀正是不血刀。
而柳长春狼一般的双眼还在直直地盯着徐奉天。
少顷,柳长春“乓当”一声重重地躺在了地上。
杨三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望了一眼魏通,又瞥了一眼莫英红。看到此二人早已木然地立于眼前时,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裤腿抖得就跟个大风天高悬于树上的塑料袋似的,而裤裆下的地面也早已湿出了一坨。
“别动!”徐奉天刚要往前走,便听到有人怒吼道。
魏通不知什么时候已将大刀架在了白晓的颈部。
徐奉天眉头一紧,又试着向前走了一步。
“你想让他死吗?”随后又是一声沧桑的呼喝声,莫英红也已闪到了白晓的身边,刀也早已架在了白晓的脖颈之上,而持刀的右手却在微微地颤抖着。
杨三依然魂不守舍地在一旁哆嗦,只是地面上的湿印却比方才大出了许多。
徐奉天停下了。
他的双眸中早已燃起了愤怒的烈焰。
他洁白的脸蛋上浮起一片浓黑色的怒气,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似乎已绷紧到了极点,右手紧紧地攥着刀鞘,恨不得把它捏出水来。
徐奉天冷冷道:“你俩想怎样?”
魏通惊恐的双眸直盯着徐奉天,微微颤抖的身体里却强行伪装出一句刚硬的厉喝声:“很简单,放我俩走!”
徐奉天望了一眼一脸茫然的白晓,又将目光扫向故作镇静的魏通和莫英红,皱了皱眉头道:“好,放开他,你们走!”
莫英红冷冷道:“你以为我们会那么傻吗?”
“不错!我们要带他一起走!”魏通也一旁随和道。
“不行!”莫英红却截口道,“你实在是太可怕了,不管我们走到哪儿,感觉你都能找到。到那时我们还是难逃一死!”
徐奉天冷哼一声道:“那照你的意思,我们都这么耗着?”
莫英红踟蹰了片刻,突然眼光一炽道:“这样,你自行挑断一脚的筋脉,我就放了他!”
说罢莫英红与魏通面面相觑,两人面部都紧绷到了极点。他们都清楚,这一睹要是输了,那便是死无全尸,但他们已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