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奉天手中握着半截蜡烛,烛光还在微微晃动着。而下半截依旧留在原处。
曹刘二人看得眼睛都快凸了出来。
徐奉天冷冷道:“我并不想杀人,所以希望不要再让我问第二遍!”
那刘大人感觉喉咙干得发麻,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嗫喏道:“是、是!那船上装得是、是钢铁!”
“钢铁?”徐奉天大惊道。
“是!”
“运往哪里的?”
“南尧、北狄及屹蜀,都有!”
“你们雇佣江州百姓为你们冶炼钢铁,而你们则用货船将这些钢铁运往国外来谋取暴力?”
“可、可以这么说!”
“此事赵仁知道吗?”
“什么?赵、赵,你怎么会知道赵大人?”
“回答问题!”
“他、他知道,只是不参与!”
“那些山洞中的黑衣人是怎么回事?”
那刘大人这次彻底惊懵了:“黑衣人?你、你还知道黑衣人?”
徐奉天有点不耐烦道:“回答我的问题!”
那刘大人颤颤巍巍道:“那、那些黑衣人负责押运,等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成!”
徐奉天冷笑一声道:“你们想得还真是周到啊!”
那刘大人低头不语。
徐奉天道:“那些黑衣人称之为宗主的,是什么人?”
那刘大人道:“宗、宗、宗主?”
徐奉天道:“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那刘大人道:“知、知道!当、当然知道!”
“只是我们从没见过他的真是面貌,就更不知道他的姓名了!”
徐奉天冷冷道:“我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那刘大人哆哆嗦嗦道:“不、不敢隐瞒英雄!”
徐奉天长叹了一口气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杀掉的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人?”
“啊?”曹刘二人几乎同时惊出了声。
徐奉天将目光投向二人,冷冷道:“怎么?这个问题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那刘大人道:“不不不,那、那二人只、只不过是两个平民!”
徐奉天厉光盯着那刘大人冷笑一声道:“我平生最讨厌愚蠢的人,但自作聪明的人比愚蠢之人更令人讨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那刘大人头上只冒冷汗,道:“知道!知道!那、那二人想去京城告御状,被我们截住了,所以、所以……”
徐奉天语气凌厉道:“你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嗖——”一声,钢刀从徐奉天将手中脱出,插在了那刘大人的两脚之间,刀刃几乎是擦着鞋边插入了地面!
那刘大人俯头盯着钢刀,双腿直弹琵琶。两脚似乎被钉在了地面之上,怎么也挪不动分毫!
曹韵德也早已僵在那里。
徐奉天瞪了曹刘二人一眼,冷冷道:“改日再找你们算账!”
此时,白晓一双清水般的目光正静静地望着徐奉天,嘴角依旧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
只是她的身体很虚弱,似乎就那么一个简单的微笑,都要使劲她全身的气力。
徐奉天蹲下身去,双手扶正白晓,柔声道:“蓦然,你、你没事吧?”
不知怎么,徐奉天竟然变得很紧张。
白晓弱弱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又微微弯了起来,轻声道:“我没事!”
她本想摇摇头,但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怎么也动弹不得。
想必那黑衣人当时点了她的穴道,如今穴道虽已自行解开,但全身血液循环长时间受阻,导致身体僵硬乏力,近无半点气力。
徐奉天长吐了一口气,微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徐奉天又将目光投向问不得道:“问前辈,这次多亏了你留下的记号,否则我是怎么也找不到这里来的!”
问不得一愣,登时语塞,一双放大的瞳孔死死地盯着徐奉天。
而白晓和那女子也正用一双惊疑的目光望着他。
“什么?是你出卖了我们?”曹韵德怒声道。
一旁的那刘大人也怒不可遏道:“曹大人,我就说这风烛残年的老东西不靠谱,你就是不信!”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曹韵德一听,更是气得鼻孔直呼冷气。
此时问不得似乎才缓过神来,大声道:“曹大人,我冤枉啊!”
“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呀!”
徐奉天轻轻拍了拍问不得的肩膀,道:“问前辈,都到了这时候,你还怕他们做什么?”
“他们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哪有时间来找你的麻烦啊?”
“这、这、我……”问不得又急又懵,一时间又语塞了。
徐奉天目光扫了一眼还绑在木架上的女子,又将目光移向曹韵德道:“曹大人,就辛苦你把她解下来吧!”
曹韵德愣了愣后,缓缓上前,解开了绑在女子身上的绳子。
那女子更是虚弱,绳子刚一解开,便“扑通”一下瘫在了地上。
徐奉天连忙上前,扶起女子道:“你没事吧?”
女子眼也不转,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徐奉天转头将眸光扫向曹刘二人道:“就麻烦二位大人扶一下吧!”
曹刘二人虽然都露着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但还是缓步上前,将那女子架在了中间。
而问不得也虽受了伤,但武功底子总算不差,故还能自行走动。
徐奉天本想扶着白晓,但白晓实在是太虚弱了。
她虽然睁着眼,脸上也还有微弱的表情变化,但实际上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无奈之下,徐奉天只得背起她向洞外走去。
密道不算很长,但感觉走了很久。
也许只有白晓觉得这是一次很奇特的大冒险,因为她的脸上已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兴奋。
她一张粉中透白的脸紧贴着徐奉天的背心,清泉般的双目中柔光游转。
她微笑着,笑得很甜。
就仿佛是她刚听完一个极甜蜜的爱情故事,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似乎依旧荡漾在她的脑海里。
那春心荡漾的表情,此时在她那张脸上流露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一个女孩会变痴,那么应该就是现在。
“轰——”,那假山再一次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