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家坐的位置不一样了，外公赖在笔记本电脑前的沙发上就是不走，还挽着何可可也不准动。
看见大家开始往桌上上菜，外公一个劲打招呼：“离机器远一点！不要进水短路了！”时不时戴上老花镜盯一眼电脑屏幕，也不好意思催可可。
舅舅看时间快到八点了，也挪到何可可的另一边，对坐在那里的吴骏佳说：“你今年好像又长高了一大截，过去~坐那边~”说着仰头用下巴指向沙发的另一头。
吴骏佳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一边的吴妈妈正好端菜过来，也来撵：“你舅舅想儿子了，快让！”
幸福来得太突然，吴骏佳欢叫一声“耶”，绕过茶几挤到罗蓓雯身边。
沙发没有扶手，这样可以坐更多的人，外公家孩子多，这是他专门选的式样。
吴骏佳并不坐正，把双脚平行于沙发的方向，留出通道，然后用背一碰姐的肩膀，学着舅舅的样，别着脖子仰头用下巴指向茶几的对面，得意地说：“过去~”
罗蓓雯抬手做攻击状，吓得吴骏佳缩起头闭着眼，用两手护住头，等睁开眼，姐已经绕过自己，走到了饭桌对面，这才又挺直腰杆，凶道：“过去！”
趁着吴骏佳没有坐正，小姨已经钻进来，坐在吴骏佳和外公中间，嘴里不知道跟谁解释：“我也想看看李嘉维。”
小姨是一米七几的大高个，小姨父却瘦瘦小小，女儿罗蓓雯的个子都快赶上他了，小姨父年夜饭的固定位置就是沙发尽头边的那一小块地儿，摆上高的餐椅，他坐着刚好。
大姨父是个足足两百多斤的大胖子，横着的中等身高，与吴爸爸并排坐在方桌的另一方，虽然这一方只坐了两个人，但看着还是挤。
吴骏佳的对面依次坐着外婆、舅妈和大姨，她们是年夜饭的主要操持者，这个位置离厨房最近，没人会去跟她们争。
大姨左手边一个大的落差来了，罗蓓雯和骏佳妈妈在茶几面前，坐在小板凳上就像是蹲着，本来就不高的两人，把落差显得更加夸张，但正好将就了茶几的高度，至少夹起菜来姿势更自然更舒服。
茶几窄的那一方就只有五六十公分宽，老舅一个人坐在前面也不显得唐突，也时不时偏过身子，看看茶几上的电脑屏幕。
人都坐定，男人掺好了面前的白酒，女人和孩子倒好了杯中的可乐或豆奶。
舅舅把手里的分酒器执着，把何可可面前的饮料杯换成喝白酒的小杯，硬往里面倒满了白酒，嘴里念叨：“我们家的男人，哪有不喝酒的……”。
可可笑着也不阻拦，大姨在斜对面一个劲叫唤：“少倒点！少倒点~小孩子家不准喝白酒……”
何可可笑着跟他妈讲：“我都多大了？我高中的时候就和同学喝过白酒，你不知道罢了……”又一看吴骏佳，指向模糊，道：“是不是？你们不信问问吴骏佳，他们现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喝不喝酒……”
吴骏佳已经嗨得不行，人来疯般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表情异常夸张，怒目圆瞪，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着，把食指中指并起、戟指着哥哥，抄着电影里的戏腔：“打死我、我也不说……”
众人就一齐哄堂大笑，骏佳妈妈边笑边吼着：“他敢？！嘴都要给他撕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