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她很久很久,他去调了她离开当天经过的所有地点的监控,最后不得不接受她离开的事实。
人海茫茫,想要找到她又谈何容易?更何况,仇甜离开的那天,购票系统出现了故障,根本查不到她买票的消息。
纪寒慌了,把她能去的地方都想了个遍,可是却悲哀的发现,他连她喜欢哪一个城市都不知道。
男人熬了几个通宵,那曾经炯炯有神的黑眸染上了呆滞,混着红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
纪家父母很是心痛,语重心长的安慰他却于事无补。
没有人知道仇甜对纪寒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走了,那个被他深深嫌弃厌恶的女人离开了,他该是开心的,可大家却只看到性格越来越极端的他。
当他工作的时候又变得格外的认真、严谨,比之前还要更睿智。
于是人们都很迷惑,这纪寒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纪寒自己也不知道。
思念成疾,药石无医。
他只知道自己疯了一样的想念那个倏然闯进他的人生又像龙卷风一样将他的心偷偷卷走的女人却是真的。
有时候从公司回到家,空荡的公寓只剩孤单的一人一狗,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住的地方那么空那么大。
纪寒搬来一箱啤酒,打开她曾经最喜欢的家庭影院熬好几个通宵。
他常常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难过了。
他愿意陪她看家庭影院了,愿意在她看到惊悚之处敞开怀抱迎接她,那么她愿不愿意突然从某个角落窜出来给他惊喜……
半月后,纪妈妈打来电话,说仇甜找到了,身体熬到极限的纪寒却在听到这一消息时激动地昏了过去。
等纪寒满心欢喜地跑过去却没想到看到仇甜的骨灰正在下葬。
天空飘着雨,在一片荒凉死寂的悲哀里,纪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爸妈,你们疯了吧,这骨灰盒根本就不是仇甜,仇甜怎么会死呢,她一定是跟我恶作剧,哎,这丫头还真以为这点把戏就能骗过我呀?我一定会找她出来的。”
仇母一脸怒意地看着这个曾经无比满意的女婿,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纪寒,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我可怜的女儿怎么会客死他乡,死的时候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女儿呀,我的甜甜!”
纪寒彻底养成了无酒不欢的个性,每天泡在各大酒吧、会所、夜总会。
纪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他夜深人静之后沉寂低迷又颓然的模样,于是出声质问:“孩子,既然心中喜欢,为什么却在婚礼上闹那样的乌龙逼她离开?”
纪寒沉默了,脑海又再次响起那句低到尘埃又近乎哀求的质问:那么难么?
纪寒每每想起就想把过去的自己揪出来暴打一顿,是他误会了她,错怪了她。
那是纪寒灿烂的人生里最黑暗痛苦的日子,他经常悔恨地整夜整夜睡不着,严重的时候,一个周没合眼。
后来,纪妈妈逼着他去看医生,他才知道,原来他已经病了。
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卖,仇甜就像童话里那个可怜的海的女儿,变成了海上的泡沫,伴随着阳光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