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农历六月初六。要是按往年规矩,我肯定是陪着爷爷骑着自行车走上二十多里地,去一个叫‘古城’的村,参加一年一度的‘高老姑’庙会!可是今年我们村一个收破烂的老光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自知时日不多把我叫近跟前交代着自己的身后之事。
老光棍是我家邻居,姓石叫石玉堂,按辈份是我本家的太爷爷,可从小我也没叫过!
一年前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搬家去了城里,很少回老宅,也渐渐淡忘了这个少年时期的‘老玩伴’!昨天下午我突然接到老宅胡同口上小卖部的电话,说他让我回来有事找我,可万万没想到他已卧床不起,半个月前见他还满大街喊着‘收破烂,酒瓶,纸箱子’,可如今却是气若游丝的躺在自家炕上。
这老头打小跟着我们村村口的一个小庙里的人,学一些当时村里人说的‘不务正业’的东西,六四年村头小庙被砸,他‘师父’也被赶出了村,而他替他‘师父’挨了一年的批斗后,跟着三老太爷在村头晒粪场,拾了十来年的大粪。再后来又操起了收破烂的营生,这一干就是半辈子,只身一人!最后连个媳妇没娶上!
临终前他指着身下嘱咐道:
‘我这半辈子不为别的,就为下边这些东西!我死后将这炕拆掉,里面的东西尽数放到你爷爷家,他知道咋办!’
‘我去帮你找我爷爷!’
说完我就要起身开门。
他道:
‘我跟那老东西说不到一块儿!你坐下,我的时间不多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也越来越无力.无奈!我也只好坐下听他说。
他继续道:
‘我也是跟你小子有缘,从小看你长起来,心眼儿实在!这炕里的东西你一件不准动,让你爷爷搬走即可!我这有本书你拿好,日后若是有缘或许你能看懂它!’
说完他颤颤巍巍从枕头下取出一个青碎花方布系的严严实实的小包袱,我刚要打开。
他说:
‘你回家再看,先帮我去‘玉龙湾’打盆水来,我要净身!’
说起‘玉龙湾’就在村头,隔着一条马路正对面就是他曾经住过的小庙,叫做‘龙王庙’,现在已经摧残的破败不堪,有岁月的驱使,也有人为的因素!离老光棍现在的家也不过百多米远,我提着脸盆拿着毛巾去打了水,洗好了毛巾,回到满是杂物的小院时老人已没了气息!一番清洗,给他换了一件干净衣裳后,叫爷爷招呼村里主事儿的人将其入土为安。
我将老光棍的生前所嘱一五一十告诉了爷爷,当夜爷爷带着二叔三叔去了他家,具体情况爷爷也没细说!
而他给我的小包袱里一共有四样东西一本保存完整,牛皮封页的书,名叫‘古昼地志’,一张皱皱巴巴的房契,一块银元以及几张零钱,一封未开封的信!
信,开封后和我想得一样,无非是怕我赶不上见他最后一面写的尽是他交代的事情,例如他的小院儿和院儿里的东西怎么处置,包括银元和零钱也算是他的财产吧!最值得一提的就是这本‘古昼地志’他为我皆开了一段不一样的人和事...
我叫石岚,出生在齐国故都边陲的一个小镇上,古人称这里叫‘古昼之地’,在这片历时三千多年的大地上,不仅民风淳朴还四处弥漫着浓厚的文化气息,更其有秀美的山水,丰饶的物资自古以来乃是兵家要地,也常让许多王侯将相,文人墨客留恋于此舍去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