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雅被牵着手,钻进了被窝。
小小的病床上勉强挤下两个人,夏知墨怕她掉下去,往里面挪了挪,又伸手搂住了她。
“听阮钟说,你遇到麻烦了?”
“嗯。”姬文雅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出声。
“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夏知墨问道。
“本来想到了。”姬文雅郁闷道:“可是第一步就失败了,暂时还没有其他主意。”
“说来听听。”
姬文雅叹了口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将自己在德叔那边遇到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今天一整天,又是被记者围攻,又是被工人们敌对,再加上夏知墨苏醒,心情上太多的大起大落。
更别说在过去的三天里,她一直在遭受网暴。
要不是刚刚痛痛快快的哭过一场,她现在还真没办法平静地说出这些话。
夏知墨认真的听她说完,若有所思。
姬文雅道:“德叔他们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他们能够出面,那么事情解决起来会容易很多。可是我很清楚,他们要的是吃饱穿暖,远离是非。”
姬文雅又将脑袋埋在他怀里,深深的嗅着夏知墨身上的味道,像极了贪恋猫薄荷的猫咪。
那淡淡的薄荷香,混合着夏知墨身上的温度,让她心安。
夏知墨垂眸看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先别想了,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嗯。”姬文雅不愿意再将时间浪费在那些不愉快上。
把烦恼一股脑的吐完,心里也轻松不少。更何况此时美人在怀,不做点儿什么也太可惜了。
姬文雅的脑袋往深处钻了钻,像一只树袋熊一样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夏知墨平时看着身子清瘦,可是当姬文雅隔着病号服碰到他的身体时,却隐约感觉到衣服下面健壮的肌肉。
姬文雅‘咦’了一声,眼睛亮了亮,伸出爪子认真地摸了两把。
夏知墨身子一僵。
姬文雅摸的认真,隔着衣服去数他有几块腹肌,刚刚数到第四块,就被夏知墨摁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夏知墨目光晦暗。
姬文雅笑眯眯地,一边试图把手抽出来,一边拍彩虹屁:“你身材真好,不看看可惜了。”
夏知墨道:“第二次见面时,夫人不就知道了吗?”
姬文雅理直气壮:“那时候太黑,只看到个大概。所以我现在打算认真看看。”
夏知墨一滞,一个不注意,就让姬文雅的手重新溜回了他腹部。
夏知墨气笑了,再次捉住她的手,低头看她,眼眸深处暗流涌动。
“夫人要是真想看,不如我们找个时间‘认真’看。”
姬文雅感到他言语间的威胁,动作一顿,连忙把手收回来。
讪讪道:“其实也没那么想看,你大病初愈,还是休息最重要。”
夏知墨被她这认怂的速度逗笑了,无奈地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直到把她的头发揉的乱糟糟,这才停手。
姬文雅知道他刚刚苏醒身体还弱着,也就不再一直打扰他。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闭着眼睡了过去。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傍晚,夕阳西下。
赤橙色的斜阳洒进病房里,为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温暖的金光。
姬文雅睁开眼时,夏知墨正坐在桌边看文件,旁边还摆着几个热气腾腾的饭盒。
饭菜香味扑鼻,姬文雅猝不及防,肚子‘咕咕咕’叫了几声。
“醒了?”夏知墨适时看过来,“过来吃饭。”
姬文雅揉了揉眼,起床简单洗漱了下,坐到了桌边。
简简单单地几道菜,味道很是鲜美。
姬文雅端着碗吃得开心,但是相比平时,却显得细嚼慢咽了很多。
夏知墨时不时地打量她两眼,片刻后说道:“夫人是不是害羞了?怎么连吃饭都这么拘谨?我记得上次你吃小龙虾时,可都是直接下手抓的。”
姬文雅一滞,二话不说大快朵颐。
夏知墨笑出了声。姬文雅脸颊泛着红,心里也在吐槽自己。
难怪别人都说,女生谈恋爱之后饭量会变小,言谈举止都会变淑女,原来都是无意识的。
以前她还跟贺岚她们吐槽过,说自己绝对不会这样,没想到……果然flag是不能随便立的。
姬文雅本想留下来守夜,就像之前夏知墨守着她一样。
可是想了想,毕竟自己还在风口浪尖,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记者和狗仔,到时候夏知墨再被他们拍到,指不定又会多一个人挨骂,实在得不偿失。
最后没办法,姬文雅还是依依不舍地选择回家。
临走之前,夏知墨吻了吻她的唇瓣,浅浅道:“德叔的事情你先不要着急,他们现在因为姬家的事情还在气头上。过几天你再去,说不定他们就同意了。”
姬文雅只当他在哄自己,浑然没放在心上,笑眯眯地回了句:“借你吉言。”
夏知墨目光清浅,叫来阮钟送她。
姬文雅一走,夏知墨便向护士打听了消息,转身去了楼下的病房。
普通病房门口,夏知墨敲了敲门,清冷的嗓音传来:“请问,德叔在吗?”
……
在阮钟的护送下,姬文雅一路畅通无阻地回了家。
直到车子在楼下挺稳,姬文雅才发现这一路上,竟然一个记者都没看到。
姬文雅暗搓搓地发问:“蹲点的记者呢?是不是你让他们撤了?”
阮钟一本正经:“姬小姐别开玩笑,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
姬文雅不信:“你没有?那就是夏知墨让的?”
阮钟抿了抿嘴,面带笑意,可就是不说话。
姬文雅若有所思,“你平时都叫他老板,但是有几次心急的时候,脱口而出叫的是‘少爷’,难道他是夏家的某个少爷?”
阮钟笑了笑:“姬小姐这么想知道,怎么不直接问少爷?他会告诉你的。”
姬文雅一滞,无奈地叹了口气。
曾经她是觉得知不知道无所谓,可是自从发现自己喜欢夏知墨之后,她发现自己开始害怕知道。
她怕夏知墨身份太高,两人悬殊太大;怕他是豪门之后,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还怕自己入不了他家人父母的眼……
总之,又想知道,又怕知道。
过去的二十多年,她亲眼见识过豪门生活是怎样的肮脏,爱情、亲情、友情,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她被迫卷入其中。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希望自己后半生能够离豪门世家远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