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徐绿碌大男子主义在作祟,自己的脸面竟然被女婿扔在这么多人的脚底死命踩,他气得脸红。
“大女婿是什么意思?我身为你的父母,大过年,你们不但不孝敬,还出言讽刺我们,就不怕我们报警吗!”
徐瑶气得手脚颤抖,正想说,手背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
她对上陆潜温和安抚的眼神,内心的悲愤渐渐平复下去,抿紧嘴唇,不再说话了。
老徐家见状,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又开始号丧起来。
陆潜慢悠悠地俯视着人,等他们折腾累了,他才慢条斯理拿出手机,调出一份录音。
--说吧!这次你又想要多少钱?一千?两千?多了,我没有!你不是不知道,徐绿碌那个废物管钱管得很严!
这个声音一放出来,廖水花立刻面无人色瘫在了地上。
徐绿碌听到自己媳妇的声音,还觉得奇怪,这下见媳妇这副鬼样子,心生疑窦。
接着,一个嘶哑阴险低贱,像毒蛇信子的中年男嗓音响起:
--钱?哈哈哈!徐夫人真可爱!不不不,我不要钱!我要钱有什么用呢?我帮您了了这么一桩大事,毒死了徐先生前头夫人,没什么想要的呢。倒是尊夫人您啊,像您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我从来没见过呢。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回忆您说过的话,我翻来覆去,思念成灾啊!
廖水花再也没了力气,伏在地上渐渐没了声响。
李狗子肮脏满是泥泞的指节缝看得她想吐,他怪笑着,嘴角的涎水快流到脖子腿去了,身上穿着不合时宜的褴褛衣裳,身材瘦小,像只老鼠,比起高大俊朗的徐绿碌,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想起这个无比肮脏低贱的男人快要从她手上讹走了大半家财,她怒意横生,可到最后不得不压下火气。
在那样一个夜晚,她脱光躺在这个无比低贱肮脏的男人身下,放空了自己的大脑,承受着生命最肮脏的交易……
录音发到几声男女交融的低喘,便截然而止。
陆潜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廖水花不敢置信,想说什么嘴里却塞了块烙铁。
“啊!你这个毒妇!瑶子的娘原来就是你害死的!”被岁月摧残的徐绿碌已经没了年轻时候的高大威猛,脚劲儿依旧不小。
廖水花闷哼一声,说不出话。
众人冷眼旁观着。
徐绿碌一口气还没喘上来,往年的回忆像流水一样浮出来,差点把他淹没。
原来,说什么瑶子她娘留下的嫁妆投资失败;原来,家中一年接着一年中落,还有他这几年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还以为是时来运转,曲凡星不再亮的原因,哪里想是这个毒妇搞得鬼!他怎么瞎了眼娶了这么一个女人,想当初他好歹也是高中毕业!只要稍微努力一点,只要凭借瑶子娘留下的嫁妆,飞黄腾达,也不是不可能!
可如今这一切,全被这一个毒妇给害了!
想起没顶的糟心事,他胸口突突的痛了起来,见躺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婆娘,他没来由地厌恶,抬腿又狠狠地踹了下去。
没会儿功夫,地上的人喘气只出不进。
陆潜冷冷掀开了眼,“行了。走吧。”
这句行了,是说打够了没。
走吧,是结束了,一切跟陆家没关系。
徐绿碌这才脸色苍白地看着徐瑶,他想起从前许多事,都是这个毒妇的挑唆,他才这么对待徐瑶,他嗫嚅着青紫的唇,想说什么,接触到徐瑶冷若冰霜的小脸,却罕见的哽住了。
徐瑶目光复杂地目睹着一切,内心某地却渐渐明了起来。她低头看着男人与她交握的双手,抬头看着陆潜深邃的双眸,对方目光里传来温厚的力量,她收紧了双手,这才支起嗓音沙哑道:“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