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的变化让张怀军心生喜悦,同时为自己之前沉迷牌桌感到愧疚。他主动将工资存折,包括加班午餐补贴存折全部上交给樱子,樱子说你总要留点钱用吧?
“我要用钱就问你要呗。”张怀军不以为然的说。
“用点钱就问我要,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妻管严啊?”樱子打趣他说。
“我乐意,妻管严光荣。”张怀军笑嘻嘻的说。
樱子有些恍惚:六年之后,还要他当妻管严吗?
看来,赌博这件事,暂时没法在樱子心里抹去,或许,是时间不够吧?光有诚意时间没到也是难以抚平内心的创伤的。
不过樱子不是苛刻的人。张怀军大大方方伸手问她要钱,她也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给钱。他张嘴要三百,樱子最少给五百。这一点让张怀军更是感动,越发觉得财政上交是正确之举。
樱子这个时候基本上把全部精力放在孩子的学习上,毕竟,升学考试在即,马虎不得。
樱子有一次发现儿子趁他们两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玩了电脑游戏,她的头忽的大了,感觉天要塌下来似的。
“仔,你是不是偷偷玩了电脑?”樱子按捺住心中的愤怒。
“没有啊。”小子嘴硬。
“希望你说实话。妈妈信任你,所以没有锁门;我们明确规定了上学期间不能玩电脑游戏,你违规了。”樱子的声音越来越高,快控制不住了。
“我没有。”儿子声音越来越低,他是心虚了。
“虽然你删除了上网记录,但是妈妈还是有办法知道你上了网,玩了游戏。一定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樱子语气越来越严厉。
儿子低着头,不说话,这是默认了。到底是老实孩子,做了错事终究迈不过内心的坎啊。
“我很生气,也很伤心。因为你违规了,更重要的是你欺骗了妈妈。”樱子蹲下来,看着他,语气依旧严厉,“信任就像你玩的气球,一旦扎破了,就再也鼓不起来了。你希望妈妈以后再也不信任你,以后把有电脑的房间锁得死死的吗?”
孩子摇摇头。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这件事很严重,妈妈不会就这样说你几句就完事,你必须挨打长记性。”樱子的声音几乎是凌厉了,孩子有些害怕似的后退了一点。樱子知道自己真的快控制不住了,感觉自己的右手巴掌已经扬起来了。
这是樱子第一次打孩子,她觉得这样的错误一定要让他吃点皮肉之苦。但是,樱子又怕自己正在气头上,控制不了力度,把孩子打坏了。得想一个周全的法子,既要惩罚他,又要相对安全。
“我现在在气头上,怕打坏你。所以,今天晚上来打你。”樱子仍下儿子,赶紧冲出房间,再多呆一分钟,就忍不住会动手了。
下午,樱子还是不能平静,想起来就气。该怎么打他呢?这是樱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打他,要有效果,又要保证安全。她很自然的打电话给张怀军,把事情跟张怀军说了,张怀军一边安慰她,一边说赞同她:“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否则到了青春期还不反了天了!要说既要打得痛又不会打伤,有一种杉树枝,你知道吗?”
樱子被他一提醒,想起了小时候插在房间橱子上的那支杉树枝,每隔一段时间奶奶就会从山上折回一枝两尺来长的新鲜碧绿的杉树枝。杉树枝满是尖尖的刺儿,姐妹三有谁犯了错这杉树枝就会在谁身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印痕。尖锐的刺儿刺得人皮肉生疼,抽一下刺痛得就会跳起来。但是它只是留在表皮的一点点刺伤,没什么伤害,就是疼。疼好,疼,才长记性。所以,插在衣橱上的杉树枝更多的是一种威慑作用,因为那种刺痛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那你下班去折一枝杉树枝回来吧。”樱子想在县城去哪里找杉树枝呢?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张怀军了。说完不禁笑起来:夫妻两教训孩子也是一种需要合作的事儿啊。
吃完晚饭,樱子让儿子赶紧洗澡。“你先洗澡吧。洗完澡就要挨打了。如果不先洗澡,挨打后洗澡怕感染呢。”
打人的事樱子还是觉得自己来,她怕张怀军手里每个轻重,虽说杉树枝只打痛不伤人,还是小心点好。
洗完澡,儿子怯怯的挪进房间,不敢抬头,蜷缩着身子,好可怜!但是樱子告诉自己不能心软!
“你自己卷起裤管来。你可以哭,也可以忍者。我用杉树枝抽打你二十下。”樱子用了一天时间平息自己内心的怨愤,语气更平和了。她相信自己选对了惩罚工具,也相信自己可以把握好尺度。
“1,2,3……”樱子每抽一下,就咬着牙数一次,儿子也咬着牙,一声不吭,大概也知道喊出声来倒架子,自作自受吧。
白皙的小腿上很快有了一些血点子,那是杉树枝刺出来的。
每抽打一下,樱子自己的心也痛一下。她多么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严厉的体罚。
张怀军一下子走进来,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不说话,又走出去。
打完二十下,母子两都泪水连连。
“唉!”张怀军也在一旁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