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远处虽然看到了战斗的全貌,但是看不到细节之处,只能看个大概。雅力士先是放出烟雾,然后朝着缝合怪射击,但是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即便是后续的攻击也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雅力士却在这个时候朝我挥手,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着缝合怪甩动着尾巴,我急忙用力挥动着手臂,示意他身边的危险。虽然他及时意识到了我的动作究竟代表着什么,但也是晚了一步。雅力士的身体就像是一颗被棒球棒打中的棒球,撞击到地面上。我不由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缓慢地睁开眼睛。即便撞在地上的不是我,我也能感觉到骨头断裂、肌肉撕碎的疼痛感。
虽然我并没有直接上场,但是目前雅力士大概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我参加战斗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现在的我还远远达不到与这个怪物一战的能力,是等级为一的耐毒性能打得过缝合怪?还是作为可能有限制的复活手段可以耗死缝合怪?恐怕都没有可能吧?我估计就是一个小小的肉盾。不,怕不是连肉盾这个血量等级都算不上,直接连同我现在骑着的马匹都会直接打飞,连阻挡这种体型的怪物一秒钟都做不到。
就在我纠结自己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时,缝合怪缓慢而又沉重地踏着脚,走向雅力士。
啊,大概这就是雅力士的结局吧。
作为老练的雇佣兵,面对幻想系生物,能坚持与它战斗五分钟,这大概是作为人类的极限吧。况且雅力士是用我认为已经落后的火器战斗,而不是绚丽的魔法和神奇的剑术,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结果是雅力士全面失败,缝合怪连一点儿皮毛都没有伤到,甚至都没有拿出十分之一的认真度来战斗。但是也不能否认雅力士作为一个人类,用我所知道的方式战斗,已经算得上是“英雄”了。即便这种方式多多少少带有一些愚蠢。
至少使用火器的时候,夹杂着魔法啊,像是用魔法驱动火药的爆发,从而产生更大的威力之类的。单纯只是用子弹对付这种生物,未免过于自大和狂妄。雅力士的失败也几乎是必然的事情。只是我被雅力士的一番话感动得痛哭流涕,失去了对于战斗双方实力最基本的判断和分析。
看来过于感情用事也不是好事,不能被单纯的情感左右了自己的判断力,这是致命的危险,今后的战斗中应该注意这一点。
虽然我并不是战斗的主力。
虽然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的战斗。
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马车有了动静。
名叫芬恩的女仆掀开帘子,熟悉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
“这是失败了吗?我的弄臣?”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庄园主不耐烦了,也许她现在也忍不住手痒,想要用一个超大规模和超大威力的大号魔法直接对这个名叫缝合怪的巨型生物进行法术轰炸。这么大的目标,不使用精度极差,但是威力巨大的魔法,简直是对这么大号的固定靶的一种变相的侮辱。
我还是被打脸了。
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庄园主并不想使用任何的魔法,她似乎对于现在的战况已经有了基本的预测,即便雅力士现在失去了战斗能力,即便是缝合怪连皮毛都没有受伤,这种情况下,庄园主依旧不紧不慢地问着我这样的话。
“要是失败了,芬恩,你去帮忙。”
“遵命,庄园主大人。”芬恩微微点头。
我的脑子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女仆不是照顾庄园主的饮食起居吗?不就是一个后勤人员吗?还可以到战场上作战?还这么自信,就好像是听到自己的先遣队伍战败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亲卫队派出去,并且信誓旦旦地说“我这支队伍,每个人都可以以一敌千,取胜简直是囊中取物。我的目的不是战胜对手,而是要赢得漂亮、赢得具有美感!”这样帝王式的发言。
如果我听到这样的话,要不就是觉得这支队伍或者这个女仆是真正有实力,真的可以以一敌千,甚至可以以一敌万,我就会不由得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像条狗一样,跪舔皇恩浩荡。
要不就是觉得这个头戴王冠的家伙脑子进水了,还是灌入泥沙水的那种,顺便用石灰封住了脑袋缝,现在稍微晃晃脑子都能听到波浪声。
我自然是觉得庄园主是第二种而不是第一种。
我从未见过有那个女仆身穿女仆装还能战斗的,也不像是在庄园里工作的像是食人魔一样高大的女仆。身高也很一般,也没有长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我都在怀疑庄园主这个时候是不是在讲一个极为冷场的冷笑话。作为弄臣的我是不是应该像是一个长得很难看的倭瓜尴尬地笑两声。
话说那两位比宫廷大门还要高的人是女仆吗?怕不是穿着超大号女仆装的人造机动装甲。
芬恩从马车内钻出来,放下帘子,轻快地跳下马车,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微笑始终挂在脸上。
“弄臣大人好!”她高举着手,颇有朝气地向我打招呼。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和眼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女仆怎么对话,只能硬憋出几个字。
“你也好。”
“弄臣大人,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工作?”
单刀直入,并没有任何的停顿或者掩饰,芬恩并没有先和我聊什么家长里短、无关紧要的事情,直接就要求我现在给出一个明确的任务,好让芬恩尽快解决。
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再有什么空闲的时间聊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下达的命令越准确、越快速,才能有效地把握战场的局势。
“你和那个缝合怪战斗,如果打不过的话就拉扯着战斗,注意不要让自己受伤。我去救人。”
“了解!”
芬恩做出了十分轻松的手势,然后像是一道闪电一样,从我身边消失。
我还在愣神的状态,就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嚎叫。
那是比肥猪在磨得发亮的刀下用力嘶吼出最后的痛苦还要惨烈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