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和一位男生走进了春光酒吧。
他们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跳着,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生活。他们随着快节奏的音乐疯狂地乱蹦着,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刘丽和那位男生的脸上布满了青春活力,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适应了城市生活,完全没有一点乡下人的味道了。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位男生居然就是宋老板寻找多年的儿子——宋利康。他和刘丽在同一学院上学,音乐系。
利康离家出走后,凭着他的聪明乖巧引起了某网络公司老总对他的好感,加上老天赐给他的好运,被这位没有子嗣的有钱人收养了他。看来结果并不像他家人担心的那样糟糕,好命的人去哪里都是贵族!这位老总对他很好,期望也很高,他在这位养父的家里,地位和亲生的没有什么区别,发现他在音乐方面有天赋,养父就重点培养他的音乐。但是养母却不大喜欢他,经常对他进行辱骂。利康从当年跑出来时就非常后悔,直到现在。但是他没有勇气回去。他现在长大了,也不再记恨母亲对他的管教了,只是想起来心中就憋着一口气,连他自己也搞不懂是什么原因……
他们蹦的有些累了,就来到了吧台前坐了下来,每人要了一杯冰水,舒爽的吸着。利康吸了一口水,看着刘丽问:“你毕业后有何打算?”刘丽缓缓地抬起头来说:“我原来的梦想是要当一名老师,可是这已经成为了过去,随着环境的变化,我的思想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再说我现的专业是会计。我不打算再深造了,要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找一种属于自己的生活。”是啊!他们现在的思想已经成熟了,现实了,就要毕业了,也应该为今后的生活找一个明确的答案。利康示意的点了一下头,说:“其实有些时候,理想只是一种美好的追求,尤其是幼年。等咱们长大了,真正地融入到了这个社会,你就会发现,身边有许多事等着你做,有许多事让你估不可测。”刘丽目不转睛的看着利康的表情,显出一种聚精会神的样子来。利康接着说:“我从小就非常喜欢音乐,特别是钢琴,他几乎是我的生命,曾经因为它还和我妹妹发生过争执……所以我在今后,还会一如既往地陪伴在钢琴的左右。也许注定我这辈子就与音乐有缘吧!”他很冷静地把目光移向了刘丽。刘丽拿起水杯和利康轻轻地碰了一下,表示祝愿的意思。
酒吧里的人们还在疯狂地跳着叫着,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就像一窝打乱的马蜂。这时舞台上面又换了一帮子乐队,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声,乐队们趁着这火热的场面,如狼一般地嚎起了摇滚乐。刘丽和利康觉得有些吵杂了,便从吧台边上挤了出来。
他们并肩走在街上,稀疏的车辆和人群,使街道显得宽阔幽长,与酒吧比起来,仿佛就是另一个世界。
刘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远处高大的建筑物说:“看,假如哪一天我能成为那家公司的职员,那该多好呀!”利康悠悠地说:“那是临海市最大的一家网络公司,每年的收入大大超过政府。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发展的更理想一些。”刘丽对着利康笑笑说:“谢谢你给了我信心和勇气。不过,等到明年的现在,咱们就不能经常见面了……”她没有再说下去,脸色变的忧郁起来。利康见刘丽有些不悦,便缓和着气氛说:“没事的,咱们不是还可以在同一个城市工作吗?”“但是我们学的专业不同,我们注定不会走在一起的,也就是‘志不同,则道不合。’”刘丽很直观地说。
这时,从旁边的草地里,如一只兔子似得窜出来一个小男孩,扑通跪在了刘丽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的腿。把刘丽吓得大叫了一声,不知所措。利康对着小男孩大喊了一声:“你在干吗?”这个肮脏的小男孩低着头,嘴里嘟囔着:“可怜可怜我吧!给我点钱吧!”这才晓得,原来是一个乞丐孩。利康蹲了下来,抚摸着小男孩的头,问:“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觉,是一个人吗?”小男孩松开了手,两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利康。刘丽也蹲了下来。小男孩说:“妈妈打我”。利康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从口袋里摸出十块钱来,递在了小男孩的手中,同情地望着他说:“买点吃的,然后回家去,妈妈是爱你的。”小男孩拿着钱一溜烟的跑的无影无踪了,利康强忍着痛楚,站起身来和刘丽朝着学校继续往前走。
第二天,飞子的伤早已被昨晚的初吻愈合了。他还在睡梦中,手机就响了起来,迷迷糊糊地从枕头下面摸了出来:“喂,是谁呀?这么早打电话。”因为他昨晚一直回忆那动人的一幕,久久不能入睡,快要天亮时才带着春意睡着。从电话里传来了宋老板那老沉的声音:“飞子,还没起床呢?是不是跑了一趟车累坏了!”飞子一听是老板的声音,像老黄牛见了调牛蜂似的,立马坐了起来,打好了精神,看一下桌子上放的小闹钟,十点已过一刻。飞子换了一种语气说:“哦,没有,我没累着,只是昨晚看世界杯太晚了。水泥不多了吧!我已经和水泥厂的总经理说好了,今天下午就去拉。”宋老板听到飞子对工作这么认真,便满意地笑笑:“不是说水泥的事,是想叫你来我家里一趟,咱们聊聊。”飞子有些疑惑了,不是拉水泥,只是聊聊!老板和我聊什么?并且还是他的家里。难道他知道了昨晚我和他女儿的事情,要找我算帐吗?他的心里慌张起来。不过老板提出的问题,只能是答应,不得违抗!他“哦”了一声,宋老板又补充的说了一句:“赶中午十二点,”便挂断了电话。
飞子听着手机挂断的嘟嘟音,心里头如一团发面,疑惑涨满了脑子,还要吃饭?很明显的是一桌“鸿门宴”。不过,已经答应了下来,不管是什么,自己做的事情,无可怨言!也只有去面对的份了。
他赶紧起床后,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屋子,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整理”自己,因为这是第一次登门,还要见宋夫人,还有丽娜。一定要好好的表现,说不定宋老板看在我帅气的份上,还能消点气,说不定还真让我当他的乘龙快婿呢!他慌张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鞋盒,上面布满了厚厚的一层土,用嘴呼地一吹,扬起的土尘反击了他满脸,顺手抓起床单的一角,在眼睛上擦了一把,跑到脸盆架上洗了起来,自责道:“不就是要去个老板家里吗,急个啥?”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他那着急的心态还是依旧。他洗完了脸上的灰尘,觉得不过劲,便干脆爬在水龙头下面连头也冲了起来,一定要把那从乡下带来的土腥味冲走;一定要把多日太阳晒的黑皮冲走;一定要冲出个帅小伙子来。然后换上他那件自认为是最有气质的西服,打了一条花格格领带,把皮鞋一穿,在衣镜里打量了一方,觉得还满意。看一下表,时间可过的真快,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把门一锁,跑了出去。
他像一个老板似得,很阔气的伸手挡了一辆的士坐了进去,“富贵路、平安街88号”飞子装出一种有钱人的腔调。车子向前方驶进。
这时,飞子的手机有情有调的唱了起来,一听声音,原来是虎子打来的,“虎子!”飞子又惊又喜地叫着。虎子带着地方口音说:“哥哥,我在学校的公话上,我们明天就放假了,妈说让我去看看你,快要立秋了,给你带些厚实点的衣服,我也想看看……。”飞子插了上来:“那你就来吧!少带点东西,路上一个人不好照料!你什么时候想来,就给我打电话,到时我去车站接你。家里好吧?奶奶身体如何?”虎子很有大人味地说:“你就用心发展你的事业吧!奶奶好,全家人都很好!要不你先告我一下路线,我什么时候去,就方便了。”飞子说:“那好,你到时坐2385次车,在‘全顺站’下车就可以了,我去接你,你没有出过门,路上要小心点,不要轻易相信人,别让人给骗了……”虎子很勇敢地说:“没事的哥,世上还是好人多!那就这样吧!咱们见了面再说,好几分钟过去了。”飞子依依不舍地说:“那就挂了吧!”挂上电话后,飞子暂时忘记了去宋老板家的事情,想起他已经多半年没有回过的家。事实上,他不是完全没有时间,只是不想看到家里头的那种凄凉的状况。他想妈妈和奶奶,也想玲玲和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