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姜相不出意外地被灌醉了……
……
姜相回忆着往事,看见柳琊月和韩问雪一脸听故事入迷的事情,不禁噗嗤一笑。
柳琊月见姜相不讲了,毕竟是自己生父的故事,立马恶狠狠地威胁道:“继续讲,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姜相苦笑着摇摇头,这小兔崽子实在是讨打,他继续回忆道……
第二天,柳斌和墨铧剿灭了魔教的残余势力,当天晚上向渔民借了一艘船只,邀请了姜相,三人一同划船向救走周楚儿的那个女人离开的方向驶去。
巢湖毕竟是一个大湖,夜色也是十分撩人的,湖心时不时的有几只鸿鹄掠过,惊鸿起舞伴随星辰夜色,实在是美不胜收!几阵湖风吹过,姜相三人又喝起了酒。
柳斌一手拿着酒坛子,一手握着钓竿,作起了打油诗,“酒是现带的,鱼是现钓的。晚风一吹过,我是最帅的!”
墨铧哈哈一笑,“柳大哥,你这也叫诗?且听我的:星辰当做伴,晚风抚轻舟。兄弟小酌酒,快活神仙羡!”
“好好!”柳斌和姜相一同鼓掌。
“我的文采也就一般,”墨铧听见叫好声,脸皮厚了起来,用不谦虚的语气说起了谦虚的话,“诗名就叫做‘没有下酒菜’!”
“看!”姜相拿着降魔杖指向前方,借着月色和星光隐隐约约地看见了一座小岛。
也许那个女人就在岛上……三个人一时沉默,他们知道自己的武功远远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就是三人联手,胜算也是微乎其微。
大约过了一刻钟,三人登上了小岛。小岛不大不小,上面有几座茅草屋,从窗户看去没有灯火。
“柳将军,大宗主,会不会有鬼啊!”姜相看着眼前寂静的一片,有些害怕,“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墨铧和柳斌被姜相这么一说内心也起了波澜。柳斌毕竟年纪最长,他安慰道,“夜深了,估计都睡了。”
“柳大哥,”墨铧眉头紧皱,“我观察这座小岛,离湖畔甚是遥远,岛的沿岸也没有船只。我看这座岛要么是没人住了,要么住的估计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族人’,想要往返小岛和湖畔,估计只有这些人的轻功可以。”
“墨铧,你终究还是不肯放过我!”一个房子突然灯火亮起,走出一个女人,正是周楚儿。
找你的!柳斌用屁股顶了一下墨铧。墨铧老脸一红,“楚儿,退出魔教吧,黎民百姓已经被阉党压迫地苦不堪言,魔教却依然还要兴风作浪!楚儿,你是一个善良的人啊!回到我的身边吧!”
“你们俩认识?”愣头青姜相看见墨铧和周楚儿对话,一脸懵。
“嘘!”柳斌拍了拍姜相的肩膀,“他们两个本来是相好,咱不说话,看戏。”
“墨铧,你是墨家的钜子,我是明教的圣女,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出招吧!”周楚儿拔出了剑。
墨铧双目通红,吼道,“正邪的派别就那么重要吗?明教圣女,明教圣女!什么明教,就是魔教!好事不干一个,坏事成堆的干!”
“拔剑!”周楚儿吼道!她已经哭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那个女人出现了,还是一席白衣,在星月之下如同一位落入凡尘的仙女,遗世而独立。那个女人就那么突然地站在了周楚儿的身后。
“不管你们是多么的肮脏,但是爱情永远是最纯洁的。”那个女人看着夜空,又呢喃起元好问的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别离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这首词,是元好问为大雁的爱情所作。
柳斌看着那个女人,微微一笑,“也是,楚儿,墨铧,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不要让自己后悔了呀,大雁这扁毛畜生尚且知道真情可贵,莫要忍受离别之苦啊!”
“你说什么扁毛畜生?”那个女人狠狠地瞪了柳斌一眼。柳斌尴尬……
墨铧慢慢地向周楚儿走去,想要好好拥抱一下她。周楚儿依旧举着剑,对着墨铧。
啪!周楚儿扔掉手里的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墨铧不忍,跑过去紧紧抱着周楚儿,“没事了,没事了,明天我们就回嵩阳,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坐在塔顶,每天看太阳东升西落……”
“姑娘,还未请教,敢问姑娘芳名?”柳斌走到那个女人面前,抱拳道。
“白天鹅。”
……
“我娘!?”柳琊月惊呼。
姜相点点头,继续道,“之后我们五人一起先回滁州,随柳斌大哥打点军营事情,然后在那的琅琊山醉翁亭一起结拜,你爹是大哥,墨铧是二哥,你娘是三姐,我是老四,楚儿是最小的妹妹。你和琅云丫头名字的由来就是源自这琅琊山。之后我们五人一起北上,中途救下了一个全家被贪官残害的女婴,楚儿心见尤怜便要收下抚养,于是交给了墨铧,取名墨琅云。之后到了嵩阳,墨铧和楚儿就留在了那里,我和柳大哥、白三姐一同去京城。我在京城呆了两年,这两年你父母成了亲。然后认识了年仅八岁的信王朱由检,我见他胸怀大志便自愿辅佐,与他定计,假借叛出少林潜伏在魏忠贤处。故而,我与墨铧、与楚儿、与大哥和三姐恩断义绝!故而!柳家受戮时,我见死不救还纵容手下!”
姜相最后两句话是吼出来的,他吼完就哭了,他摸着柳琊月的小脸蛋,痛苦地哭诉着,“我的乖侄儿啊,你长得真的好像大哥和三姐呀……大哥……三姐……你可知道当我看见你们柳家一门受戮,我是多么的痛苦!我没办法……为了不然阉贼起疑,我见死不救啊见死不救……这些年我好苦啊……”
“阿弥陀佛……”看见姜相讲至痛处涕泗横流,明光大师和明亮大师不由地一齐难受起来。
“师兄节哀。”慧风和慧云安慰道。
韩问雪则是拍了拍柳琊月的肩膀,“事实就是如此,柳家将门无愧于君,无愧于民,是大明有愧于柳家。”
柳琊月双拳紧握,他看着韩问雪,“我要魏忠贤,我要客氏不得好死!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韩问雪微笑着,用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