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疑问发了过去，然后又是一个心不在焉的漫长下午。
实话说，相比我自己手中的课题，我更喜欢李老师的这些东西，虽然他的两个假设都有些“出圈”，让人无法安心接受，但，这些思想都并不难让人理解。
它们就像是牛顿经典物理的延续，像是麦克斯韦经典电磁学的延续，像那些让高中时的我喜欢上物理的内容。只不过后来，因为量子力学的学习，因为高等数学的应用，我所熟悉的物理已经改变了面貌，而他想让相对论和量子论都回到原本容易被理解的样子。
至于我手里的课题，更接近数学的应用或者统计学的拓展，即使是实验设计也更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虽然也有理论的指引，但……
的确，这些年来时不时的，总有人能从黑暗中抓出来点什么，可这些零零碎碎的进步，仍然无法织成世界的全貌。
所以，如果有一个完整的体系能驾驭所有的物理现象，这几乎是所有物理研究者的最终梦想，更何况这样一套让人理解起来没有压力的。可如果这代价竟是推翻过去一百年的所有成果？或者说不是推翻，只是把相对论、量子论和粒子结构以往的谬误各自清理，是一种重新的组织和整理？
或者说难道过去一百年所有人都跑错路了，就像那个段子，马拉松比赛跑第一的那个人带着所有人跑错了路？这让场上的运动员如何接受？
不出意料的，在晚饭后我得到了回复。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一个问题又引出了新的问题。
“这个话题，已经涉及了物质最核心的内容，我回答起来可能会稍微长一点。之前我们曾讨论过的内容，其实都还表面的现象，而不是最底层的内容。”
“在这里，我需要提出一个新的假设。”
“虽然用新的假设来解决旧的假设是不可取的，正如以往您熟悉的那些，但这次还好。这是最后一个假设，这是物质世界最底层的内容了。以及，这个假设是可以通过实验证实的。最起码，这个假设仍然是自洽的，而以您的知识背景，应该很容易就能理解。”
“在那篇小论文中，我把四个光子环等价于一个质子，一些细节我刚刚也讲了，但其实，虽然这两者的能量与尺度相同，但还是有一个很显著的差别，那就是电荷，质子是有正电荷的，而单独的四个光子环必然是电中性的。”
“在现代粒子物理学中，电荷被认为是粒子内蕴的属性，但为什么它有这样的特性就属于无解之谜。但在我的粒子模型中，电荷也是有它物质上的来历的，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
“您问光子是怎么被反射的？在我的粒子模型中，质子是由内部的光子与让光子得以反射的物质外壳组成，如果电荷正是这种让光子反射的物质，那看起来是可以对应的。”
“也所以说，我认为电荷是一种单独的物质，它能够让光子反射。相应的，质子外壳上的物质对应的是正电荷，而电子外壳上的物质对应的是负电荷，这是两种相似，但也相反的物质。”
“但这个假设是不足以让人信服的，所以还要找办法证明。而且，我们刚刚把所有物质归于以太，那这两种与电荷相对应的物质，与以太又是什么关系呢？”
“哦，这些内容我打字会需要一些时间，您如果有事情就先去忙。”
我慢慢的咀嚼这些文字，可我能有什么事情，对于一个以物理研究作为终身职业的人，难道还有比这些内容更重要的事么……
我在空气中勾画出质子的模型，继续向下看。
“首先需要解决的是，这两种电荷物质与以太之间的关系。”
“在物质以太的框架下，光被看作是波动的以太，但在学电动力学时，我们都知道光具有电矢量和磁矢量，而光可以被看作电场与磁场动态的交迭，像武当派梯云纵那样，左脚踩右脚，然后右脚踩左脚……好吧，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在电中性的光子中会出现电磁的信息？”
“历史上有人曾试着用电子解释光子，也就是把光子想象成一对正负电子在相对振动，其实这么想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先想象负电子与正电子在一起，然后开始了背向运动，当负电子向上移动时形成了向下的电流，而背向运动的正电子，它的向下移动也会形成向下的电流，所以这时便出现了向下的电矢量，当然还有磁矢量。等它们到达振动的最远处，它们同时变向，负电子向下移动而正电子向上移动，这时它们两者形成的电流都是向上的，电矢量与磁矢量也随之变化。”
“所以，如果把光子想象成正负电子组成的结构，我们画出的电矢量波形图与光的电矢量波形图是完全一致的。而且，我们都知道高能光子可以被转化为一对正负电子偶，所以光子看起来更像一对正负电子所组成的复合结构了。”
“但很显然，光子中没有电子，我们也不能把光子作为一对正负电子偶形成的结构，这种假设肯定是错的。“
看到这里，我不由问道：“就像费曼的光子自能图？”
“啊，没错，忘了你学过这些东西了。不过费曼的图形中它们是转动的，而我描述的动作是振动，不过其实，当光子的速度达到光速时，转动也显示成振动了。”
“如果按现在物理学界对粒子的认识，电荷是与粒子关联的，但让我们把电荷这种物质拆出来，把两种电荷视为独立的物质，分别与存在于正电子与电子外侧的那两种物质对应。”
“接下来，如果我们把这两种关键物质组合在一起会怎样？让它们两者在空间中围绕其中心发生振动，同时保持光速的前行，那这个结构和已知的光子是没有差别的。”
“现在，光子变成了由这两种物质结合而成的复合结构，而在以太框架下，光子被认为是波动的以太，所以，我必须把“以太”也认为是一种复合物。”
“以太是一切物质的底层，但以太也有两种组成部分，而组成它的两种成分分别会产生正负电荷的特征。简单起见，我用正以太元素和负以太元素对他们称呼。”
“当然，其实我更希望用“阴”和“阳”这样的汉字来指代这两者，可惜现在只能借用亚里士多德的“以太”，因为这个词虽然大家不认可，但多少还是了解一点，而一旦引入东方哲学的词汇，大家更以为我在胡思乱想，也就更没有听众了……”
“在介绍了正负以太元素以后，我们需要重新架构一下整个物质体系。这便是这个宇宙最真实最彻底的面貌了：”
“以太充斥空间形成以太海，而以太海中的以太是由正负以太元素等量的组对形成的。因为正负以太元素等量中和，所以正常的以太海不会体现出电荷的特性，或者说，以太海是电中性的。”
“质子由旋转的光子与其外壳物质组成，光子仍然是正负以太元素的等量组成，光子同样是电中性，而质子的外壳物质是正以太元素。”
“电子由振动的光子与其外壳物质组成，电子的外壳物质是负以太元素。”
“质子和电子被外界的以太海所包裹，而质子与电子的外壳会与以太海发生作用。这个结果便是以太海发生了变化。当然，我们现在叫这种现象为电场，说电荷粒子会在周围空间中形成电场，其实具体的细节是这样的：”
“我们知道电荷有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特征，而如果电荷的特性来源于正负以太元素，那正负以太元素必然也应该有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特性。以太海中原本的正负以太元素是平衡的，但质子外部的正以太元素会吸引并中和临近以太海中的负以太元素，并让原本与这些负以太元素结合的正以太元素释放出来。以太海中释放出来的正以太元素又会影响其附近的以太海，所以这种行为会向更远处延续。最终，这一粒质子周围的以太海中都会出现了自由未匹配的正以太元素，只不过其数量随着距离发生变化，越靠近质子，自由的正以太元素越多。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这就是正电场。同样电子的周围会出现负电场。而电磁力正是通过这些出现了自由的正以太元素和负以太元素来实现的。”
“在这个过程中，正负以太元素的数量都没有发生改变，甚至它们的位置都没有显著的变化，但因为它们结合的对象改变了，让这片空间中出现了自由的正以太元素或负以太元素，也就是正负电场。”
“说了电场，顺便也说说磁场，都知道运动的电荷产生磁场，这是什么意思呢？”
“当一个正电荷向上移动时，由于以太之间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原因，上方以太海中的负以太元素会受到吸引，而正以太元素会被排斥。就像随着这个正电荷的移动，以太海中出现了正负以太元素的对流。而如果是一个负电荷向下移动，以太海也会出现同样的变化。所以，从电流和磁场的关系上来说，正电荷的流动和负电荷的逆向流动是等效的。”
“这些都是简化的说，为了方便想象和理解，但其实它们不会这么流动。流动的不是以太海中的以太元素，流动其实是以太元素在空间中显露出的效应。这些东西等您有空深入的时候想一想就明白了。”
“电磁学这里，原来的那些理解啊，很多都是似是而非的，不过的确正确可用，否则人类就不可能进入当下的电器时代和信息时代。但我们知道怎么用不代表知道其本质，就比如每个人都要学的左手定则和右手定则，还有磁力线，诶，哪有力线这种物质呢……不过法拉第和我是同行，也是民科，有错误才是正常的，所以不说他了。但其实在我看来，还是麦克斯韦的那些东西才是真的，他提出的电磁以太大体是靠谱的，只是没有和物质连在一起，小有瑕疵而已。”
“电磁这里的内容比较细，如果说到了洛伦兹力那一下午也说不完，这里面的东西也许够后来人忙活很久，所以就不说了，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自己去推一推。现在啊，核心内容已经说给你了，外围的东西都容易。”
“让我们回到原题。您问光子怎么能被粒子的外壳反射？只需要看看光子是如何与以太海这发生反应的就能回答这个问题了，答案都在细节里。”
“当光子，也就是等量的正负以太元素组对进入以太海时，两者接触并发生反应。因为同性相斥，所以光子中的正以太元素会从以太海中激发出一份正以太元素，而光子中的负以太元素会从以太海中激发出一份负以太元素，当然，这些被激发出来的正负以太元素对应的正是普朗克常数的那个h，它们的数量是确定的。”
“而当以太海中的正负以太元素被激发以后，由于以太之间的异性相吸，所以光子中的正以太元素会与以太海激发出的负以太元素结合，而光子中的负以太元素也会去找那份正以太元素，这是在它们之间发生的最彻底的以太反应。”
“而我们知道光子有周期，所以这种结合也只是临时的，当光子的波动周期结束，也意味着光子与以太海的这一次以太反应结束，以太海中激发出的正负以太元素会归回以太海，而光子中的正负以太元素也会再次结合在一起。然后，这个光子会再次与以太海发生反应，又激发出来一次。”
“如此这般，光子便一程一程的在以太海中移动，或者说一个波动又一个波动，这便是光子在以太海中穿行时最细致的过程。”
“您是否有注意，光子在以太海中前行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是的，有一个最起码的要求，就是光子路径的前方需要存在以太海，或者说，需要能激发出正以太元素与负以太元素。而现在我可以回答您刚才的问题，粒子中的光子是怎样被反射的？”
“按前所说，以太框架下，单种的正以太元素球壳包裹着质子，所以，当光子撞击到这个正以太元素球壳时，只能激发出正以太元素，无从激发出负以太元素。”
“所以，光子没有办法在这个路径上继续传播，它必须去寻找一个可以同时激发出正以太元素与负以太元素的位置，也所以呢，粒子内的光子会被带电荷粒子的电荷外壳反射，所以质子和电子内的光子或者以太元素不会跑出来。”
“如果再细节一点，那就会发现质子外的正以太元素也不是一个圆球，也是两个环状的形态，刚好包裹在两组光子轨道的外围，其实这还是质子内的光子，质子球壳上的正以太元素，还有外围以太海这三者形成的以太平衡罢了。”
“至于其他的，前面说了电子的自旋的确是电子在旋转，现在你就知道旋转的是什么了，其实是电子内的光子在运动，而光子也是又正以太元素和负以太元素组成的，所以其实是光子中的正以太元素、负以太元素和电子球壳上的负以太元素这三者在影响以太海，所以形成了自旋磁场。洛伦兹说，除非电子自转的速度超过光速才能形成足够强度的自旋磁场，如果电子中只有一单位电荷数量的负以太元素那的确是如此，但其实电子中的正负以太的数量是非常多的，所以能形成足够的磁场，而这个当时的洛伦兹肯定考虑不到。”
“以及，你应该也知道发现夸克的那个实验中，深入质子的电子是被什么反射的了。是夸克这种或许有的粒子么？当然不是了，是环状的正以太元素影响了那些电子。”
“这些基本就是物质以太的核心了。”
“您感觉怎么样？”
我在手机的这边安静的看着他打字，一脸麻木。
他打的每一个字我都认得，每一句话都懂得，可没有一件事与我这十多年的学习内容符合。
或者是我穿越了？
不过茫然归茫然，我还是得回复的，因为是我在提出问题。
“我也许还得再想想……其实我本能的在排斥这些内容，您知道的，它们比较……反常。不过的确能说得通，这些内容是自洽的。这么说吧，我的确说不出来您哪里错了，但也不敢说这些东西对……”
“呵呵，我能理解，如果您发现了任何问题就随时告诉我，我看看是否能回答你。一般的问题，这个体系都不会有问题。”
“那，为什么一切带电粒子所携带的电荷都是定值？”
“这个问题其实你自己就能回答的，你只是需要时间来整理。以太海中的第一个定值是什么？没错，是普朗克常数h，以太海向外激发的能量是一个定值。”
“而如果一个高能光子，这个光子的强度超过想象，那当这个光子激发以太海并让以太海中的正负以太元素分离时，会不会让以太海中激发出的h中的正负以太元素彻底分开？如果可以，如果这个高能光子形成了一对正负电子偶。”
“所有，高能光子中的以太变成这对正负电子的内部的光子，而激发出的普朗克常数h对应的正负以太元素分别变成了正负电子偶的电荷外壳。”
“那很显然，这两个正负电子外壳上的电荷物质必然仍然是定值。”
“宇宙中的正负以太元素基本都是彼此结合的，而以上的过程，应该就是这个宇宙获得单独的正以太元素或负以太元素的唯一渠道。”
“所有电荷粒子的电荷外壳都来源于以太海中激发出以太元素的一半，所以，所有带电粒子所带的电荷都是相同的。”
内容越来越多，思考越来越吃力，我感觉脑子开始不够用，赶快抛出了我准备已久的另一个问题，一个应该是无人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还有这样一个问题。您知道的，在粒子模型中，质量被认为是粒子的内蕴属性，而有的粒子被希格斯场赋予粒子，但比如光子之类则不会，可是在您的架构中，零质量的光子却形成了带有质量的粒子，我有些弄不明白。”
“哦，这又是一个大问题啊。”
“质量，的确也是一个理解上的重灾区。”
“因为你们把质量认定是一个属性，但在我看来，质量是一种现象，而无论是惯性质量还是引力质量都是如此。这两种质量有不同的起因，但它们都与粒子内部的能量，或者以太的数量直接关联。当然，这些也都是可以用“粒子-内部光子模型”来解释的，而且，还是很简单，结构和细节能解释所有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