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路易斯笑容中带着苦涩,开始为枫讲述这片土地上发生的故事。
“我的祖母,便是曾经的最后一任精灵女王。”
“准确的说,是最后一任整个精灵族的女王。”
路易斯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自豪,显然她以有这样的祖母为荣。
“就是那位带领着最后的数百破魔军与精灵树共存亡的精灵女王?”
枫惊呼一声,她们部落的精灵,从出生开始就要记住这位女王的名字,因为是她的牺牲,才换来她们的生存,这种记忆刻在了每一棵新生的精灵树上,化作了每个精灵的意志。
“是的,当时祖母用她的生命催发了精灵树最后的本源,也让精灵一族有了一线生机。”
路易斯点点头,继续说道。
“当精灵一族族灭时,我的母亲,也就是精灵女王和精灵大祭司的女儿,正带着几十位精灵在异境中探险,而两年后当她们回到族地之时,一切都变了。”
“人类借金乌之炎烧光了整个精灵境的植物,借月华之影引走了所有的动物,整个世界没有半点生机。”
“母亲在人类的典籍中看到,他们整整凑足了五万种不同的火焰,围绕着精灵树烧了一个月,最终将精灵树的生机彻底断绝了。”
“精灵树与精灵界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当精灵树有生机之时,精灵界也会生机勃勃,当精灵界有生命之时,精灵树也永远不会死亡,人类从背叛者的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因此他们先断绝了精灵界的生机,再烧毁了整个精灵树,他们,打算彻底消灭精灵一族!”
路易斯泪眼婆娑,虽然年迈但相貌依旧年轻的她此时如同倚窗的西子一般,让人心痛。
“但是,人类没有想到!他们没有想到有一个生命没有离开精灵界!他们记得所有的强大的魔兽,甚至连水中的鱼都全部杀死了,但他们忘了,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不起眼,但是能够扛过金乌之炎的生物!”
说到这,路易斯看了一眼听得聚精会神的贾正易。
“当我的母亲回到精灵界之时,她都已经绝望了,遍地的尸体,没有一点生机的精灵树……”
“直到她看见了那只庞大到填满了月湖的史莱姆,以及他护佑住的,精灵树之种。”
“我们所有人都十分感激这个没有离开的史莱姆,每年我们都会为他进行祭祀,供给他一些精灵露和果酒,不过他实在是太懒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动过地儿,只在我们祭祀时才有所波动。”
“等等,我打断一下,月湖是在哪个方向?”贾正易抬起还没有枫小指的六分之一长的小手,打断了路易斯的故事。
“那边,过几天便是我们祭祀的日子了,到时我们可以一起去。”路易斯帮贾正易指了下月湖的方向,和贾正易猜的一样,月湖就是他们之前遇见的那个让他感到血脉相连的湖,原来里面是一只巨大史莱姆。
“当母亲用精灵树之种唤醒了精灵树之后,精灵树已经成为焦炭的树干上便长出了一颗小小的幼苗,母亲欣喜至极,和另外一位二代精灵日夜照顾这颗带着全族人希望的幼苗。而他们中唯一一位原始精灵负责为精灵树灌输魔力。”
“大概过了三百年,那位一千一百多岁的原始精灵寿终正寝了,在他去世之后,我们想尽办法,也不能够将魔力灌输到精灵树当中,而没有了原始精灵灌输魔力的精灵树,很快便变得枯黄起来。”
“为此,母亲特地去了人类世界,找了许多的植物种子回来,精灵树的生长需要庞大的魔力支撑,而在它还是幼苗时,精灵树转换魔力的速度和比率十分的低,远远比不上原始精灵给它灌输魔力。”
“在这精灵界中,所有的植物都相当于精灵树的触角,精灵树可以通过这些植物来吸收游离的魔力,因此这么些年来,我们的精灵树勉强维持在了在半死不活的状态,没有原始精灵供给的魔力,精灵树很难再次生长。”
“可是……枫是破魔精灵啊,而且一个精灵供给的魔力怎么比得上整个精灵界吸收的魔力呢?”
贾正易回头确认了一下,枫的脸依旧是那么的绿,路易斯应该看得出来。
“枫!你的脸现在不疼了?”
在他回头看的一瞬间,贾正易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掉下来了。
“嗯。”枫没有多说话,只是示意贾正易听路易斯继续讲完。
“呵呵。”路易斯轻笑了一声,“其实破魔状态是可逆的,只不过需要大量的资源,本来我听安妮说,来的原始精灵是一个绿脸小姐姐,便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说到这路易斯仔细的看了一眼枫的脸庞。
“破魔精灵在经历了大量的战斗之后,脸上的裂痕会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就会变成枫大人现在的这个样子,这也是破魔精灵的最后一个阶段。”
“不过,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每当裂痕扩大一点点,都相当于在破魔精灵的全身各处都剜了一刀,在这段时间里,破魔精灵的每一个动作都会带给他巨大的痛苦,但若是不动裂痕就不会继续扩大,所以,很少有精灵挺过这段时期,他们要么发狂后回归了精灵树的怀抱,要么在战场上因为分心而逝去。”
“所以当时的女王和数位祭司研究出了将破魔精灵逆转的方法,这样他们就可以限制裂痕的扩大,让破魔精灵可以在这段时期自由的行动。”
“但我没想到,枫大人竟然硬生生的挺过了这样的痛苦。”
枫和贾正易有些尴尬的看着面露赞赏的路易斯,他们算是开了挂,枫除了最开始疼了一下便没有任何事了,而贾正易更过分,他接管了枫的面部神经之后就睡着了,史莱姆这东西,基本可以无视来自物理伤害的痛楚。
不过他们俩自然不会拆穿自己,只是应和着路易斯的话,腼腆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