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不识路的众人雇佣了哈士奇狗头人,报酬就是那根二手倒卖的磨牙棒。
“李维斯,你确定那个医者住在这里么?”望着这座富丽堂皇明显与周围棚户区格格不入的建筑,威利小小的脑袋上有大大的问号。
“汪,没错没错,勒布玛哪里都可能有变,这里都不可能有变,再说了汪,我每年领多少和你一样的愣头青来过,不过大多数都是躺着的,和你背后那位兄弟一样。”狗头人李维斯敷衍的答道,要不是看着大骨头的份上,他才懒得带几人过来呢。
“你们自己进去吧,汪,这家伙脾气很怪的,不喜欢我们这种身体健康的人进他的地盘,汪。”他带几人来到大房子门前却不愿带众人进去,说完,眼巴巴的盯着张浪。
张浪一撇嘴,将扛着的磨牙棒丢给了李维斯,这根磨牙棒挺贵,要四十标准澜石,但钱是由威利出的,张浪不心疼。
李维斯抚摸怀里那根骨头好像在抚摸情人一样,见几人要敲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众人道:“那位小姑娘最好还是别进去”说完也不管众人的眼神,自顾自离去了。
张浪缩回了要敲门的手,看向黛芙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狗头人李维斯话中有话,但却没有解释,若是善意提醒倒还好,若是有什么其他歹意...
但是,黛芙妮却好像猜到了什么,没有执意要进去,而是对其他人道:“你们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就好。”
见黛芙妮这个态度,其他人很奇怪,毕竟最关心达利克斯伤势的是她
多尤斯则道:“布莱克、布莱利、曼宁留在门外,我和张浪、威利进去,有威利的心灵链接,若是出了变故,也好及时反应,不至于重蹈金属之壑覆辙。”
黛芙妮也知道此是最稳妥的安排,所以便没有反对,张浪不说,多尤斯是众人中实力最强的,若是他陷落其中,众人再跟上去也不过是送菜。而布莱利、布莱克两兄弟的土系魔法是防御力最强的,布莱利又比较沉稳,几人在外面等待也不但心出什么岔子。
威利敲门,不一会,大门轰然大开,屋子里传来了一股热气,门后却没有人。
“进来”
多尤斯和张浪一前一后抬着达利克斯进入屋子里,背后的大门又轰然关上,光线有些不充足,但也不影响众人的视线。
房子的结构有点像圣托里尼岛的建筑,顶上是弧形的,下面也棱柱状,房子的内部装饰显然是精心雕琢的,地板光可鉴人,墙壁涂料颜色淡雅,明明是大白天却开着壁灯,一些地方影影绰绰的,却不显得恐怖,反而有一点欧式风情的浪漫。
人,并不在客厅之中
张浪和多尤斯找着一个平坦的地方放下达利克斯,威利则跟在三人后面,四处打量,多尤斯和威利在寻找可供撤退的路线,张浪则在看周围的装饰。
这时,一间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个矮个子老头,皮肤皱皱巴巴,双眉长过下巴垂在两旁,身上披着华贵的紫金对襟长袍,里衬是隐约带粉,脚下汲拉着毛茸茸的拖鞋。
威利上前一步,解释道:“医者,这位是我的朋友,他...”
“闭嘴”那老头捂住嘴巴,漫不经心的制止了威利的话,走到了达利克斯身前,打量了几眼,皱眉道:“抬到桌子上”
随即又嘱咐了一句:“小心点”
还没等威利答话
“小心我的桌子,很金贵的,弄花咯,卖了你们都不一定买得起。”
.三人:...
那老头汲着鞋子吧嗒吧嗒的走向墙边的壁柜,取出了几件东西,对着被放在桌子上的达利克斯摆弄了几下,其中那长嘴壶子状的仪器显示出几个数值,老头神色一整,又用其他几样奇形怪状的仪器在达利克斯摆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众人看他神色凝重,心也被提了起来,生怕这老头说出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消息。
良久,那老头叹息道:“哎,这个还有救?”
张浪几人额头青筋乱跳,咋地,人还能救你不高兴?
那老头意兴阑珊的道:“滚滚滚滚,既不死人,也不是重伤不治的,抬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晦气、晦气。”
威利捏着拳头,忍住了给这老头来上两拳的冲动
“老头,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就你这个态度,也配行医?”
“谁告诉你,我是医者的,又是谁告诉你,这里是看病救人的地方的?嗯!”一股狂暴绝伦的气势从老头那干瘦的身体中爆发出来,紫金对襟长袍无风自动,两道白色长眉好像两柄剑一样飘了起来。
三人均被压得说不出话来,威利更是不堪,老头的势大部分是朝着威利去的,压得威利差点跪了下来,而受了波及的张浪也不好受,但也能勉强站着。
“你...”挣扎了半天威利也只挤出了一个字,便被那恐怖的气势压得跪了下去。
那老头似乎觉得无趣,便停止施放气势,从一头远古凶兽变回了普通的小老头,一收一放之间变压服三人。
张浪也知道了,李维斯为什么说这里是勒布玛最不可能变更的地方,就这老头深不可测的实力,比几人在高一个级别的法师来估计都得跪。
“是一个叫李维斯的狗头人说这里有救人活命的医者,所以我们冒昧来访,若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请切勿放在心上”多尤斯恭敬的道,平常估计也很少用这种态度和别人说话,显得很僵硬。
威利双手撑在地上,脸上全是冷汗,闻言也疯狂点头应和。
那老头思索了一会,恍然道:“哦,是那条小狗介绍来的,我和他说过多少次,这里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这里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结果每年都给我领来几个重伤的病人,说了也不听,他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威利从地上怕将起来,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瞬间湿了袖子,他不敢添油加醋,一五一十的将狗头人李维斯的话转述了一遍。
那老头哭笑不得的道:“我不是什么医者,也不是卖药的,更不说什么牧师,我的职业是送葬者,是一个为死人,或者将死之人服务的职业。”
“送葬者?!”威利和多尤斯明显知道这个职业,闻言吓了一跳。
张浪好奇,捅了捅威利的胳膊
威利撇了撇小老头,刻意悄声道:“送葬者的职业非常久远,从魔法还未出现的年代就存在,是一个集收殓、悼告、仪式等职能的古老职业,后面还发展了运送、停驻等职能,将无名尸体收容,将客死他乡的人送回故乡安息,是一个非常..冷门的职业,但是后来不间断的大战几乎断了送葬者的传承。”
张浪听明白了,这个送葬者就有点义庄管事的味道,不过连绵大战不是该行行情火爆的时候么,怎么会断了这个职业呢,摸不着头脑。
好在威利看出了张浪的小小疑惑,解释道:“最大的几场战役之后,死亡的人类异兽不知凡几,各地皆是人头乱滚,流血漂橹,说一句十室九空并不为过,活人尚且活得艰难,谁还有空管死人?这就导致了送葬者的衰落,最后无人埋葬处理的尸体带来了恐怖结果,终将送葬者断了代。”
无人处理的尸体暴露在露天的位置,的确很容易变成瘟疫的源头,不过那个时候时处乱世,瘟疫怕所有灾难中最轻的了,那时候估计还没饥饿来得可怕,大量人口死亡,生产链便会出现大量空缺,估计就算那时候的送葬者就算是没死于战乱,也很大可能转职成了农民。
威利的声音虽小,但在室内,几人离得又近,不可能瞒得过那老头,不过老头却意外的没有打断威利的叙述,而且露出了缅怀的表情。
“后生仔,你还不赖嘛,哪个学院的学生?”
“伊莫学院”
威利被夸得有点受宠若惊,这老头情绪变化太快了,前面还压得两人起不来头,现在却满不在乎的夸奖威利,不知道的还以为威利是他孙子。
“你说的基本是都反对了,古代那些送葬者的确都已经死了,传承也断了根,我这个送葬者是自成一派的,仪式,悼词、送别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那小狗见我都会接待那些病人,误以为我是医者,这也不能怪他,我的确会一点医术,但却不精通
实际上我的确会主动接待将死之人,会问他们一些临终遗愿什么的,有些人命非常硬在抬到我这里后还能慢慢自愈脱离危险,有些就死在了这里
那些死在这里的人,就是我的生意了”
几人恍然大悟,但这其实还真怪不得那二哈,他说的确是事实。
“前辈谦虚了,您能看出达利克斯到底是怎么回事么,若是能帮我救回朋友,你这样的桌子我还能送你几套?”
老头眼神何其毒辣,只一眼便将威利扫了个遍,目光在精致长剑上停留得最久,点了点头,肯定了威利的“实力”。
“他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元素紊乱是里,肌肉撕裂和骨折是表,用药正确就可以解决,但是这个药在勒布玛小镇并不好找。”
一直边缘OB的张浪适时的插道:“不好找的意思就是有,而且你还知道哪里有?”
威利也反应过来:“您尽管说,我们有钱,不管多少钱我们都出得起。”
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个年轻人还不算太笨。
“药,我这里就有,不过我不要钱,我也不缺钱。”
威利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老头右手一抬,指向腆着肚子又开始OB的胖子道
“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