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恐怖瞬间蔓延半个小镇,倒在地上盗匪冒险者足有半百,老头看着面前一跪一站的两名盗匪,淡漠一笑,犹如梦魇。
老头走上前去,站在场中唯一竖着的那名盗匪面前,仰头不语。
那人眼中满是绝望,别人以为他能躲过骨矛杀阵是实力,但是不然,骨矛攒射时,他只是站着不动,那些密集的骨矛便描边飞过,将自己周围几人射成刺猬,好像是刻意避开了他。
谁也不敢动,动的七人下场如何,就在地上摆着,那个跪着的非常果断,在另外几人想要抢先下手诛杀老头时便发现了不妙,主动跪地求饶,虽然没有说什么求饶的话,但显然老头是能控制骨矛的,这些骨矛亦绕过了跪地那名盗匪。
站着的那人,低头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老头,眼中带着乞求,随即他惊恐的发现,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老头真的不高,站着的那名盗匪双膝跪地堪堪与之平视,俯视时看得不真切,现在便可看到老头眼中的淡漠,就好像——在看一块面包!
老头伸出仅剩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面前这名盗匪的颈脖,啪啪作响,那盗匪动弹不得,想要求饶,却连发出鼻音也做不到,一种名为死亡的气息笼罩住了他。
“挺干净”
下一秒,老头脸型突然剧变,满是皱褶和老人斑的脸变成了骷髅,一口咬在了盗匪脖子上。
这时,起先就跪地求饶的那名盗匪突然察觉到身上的无形束缚有了松懈,连滚带爬朝着前面冲去。
他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
冲进黑暗中,
冲到黑暗中去,这怪物就不会找到自己!
快了,还差几米
快了,还差一步!
活下去
此时他根本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去看那名被老头咬住颈脖的盗匪下场,尽管几天前两人还一起喝过酒,互称兄弟!
就在他快要触及黑暗之时,心中被死里逃生的狂喜填满之时,一只毛茸茸的脚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正中他的腹部。
“不!”盗匪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回去,一路滑至老头脚下,这一脚看似势大力沉,却用力精妙,所以那盗匪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被踢了回去。
那盗匪心中发慌,还要再跑,却发现身体又被之前的那股无形力量给压制得动弹不了,绝望从心底再次滋生出来。
挣扎不得,老头丢下手中的那具干尸,盗匪眼睁睁看着老头走向他,却半点动弹不得。
短短的几秒,老头便与刚才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苍白的脸色浮现一抹病态的红晕,鹤发白眉便成了斑白,两鬓和眉角竟然有转黑的迹象,双眼由浑浊不堪变成了熠熠生光,若是忽略他嘴角的鲜血,还真是一幅学者气概。
许是吸食了一人,老头伤势有所恢复,此时看到这名不能动弹的盗匪,竟然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跑什么跑呢,你和他不是朋友、兄弟么?”
盗匪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心底的恐慌已经不能用言语描述,他想开口去骂,却又开不了口。
老头似自言自语,说罢便伸出了枯巴的手掌,扯下盗匪的领子,拍了拍
“脏啊!”
脏您就别吃啊,盗匪心中浮起了一丝希望,直到他看到老头,一边厌恶一边凑过来的脸,他才明白过来,
干净能吃,
脏也能吃!死法并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
下辈子,老子还是不洗澡,转过最后一个念头,盗匪意识陷入终极混沌。
噗通!
两具干瘪的尸体倒在地上,脸对着脸,还保持着生前最后一秒的姿势,恐怖诡异。
连吸两人,老头身上的气血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补充,最重要的是断臂处的血液止住了。
“李维斯?”老头看向了黑暗处走出来的那人,一身黑白相间的毛发,标志性的粗眉,不是李维斯又是何人!
李维斯神色复杂的看着老头,其实两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但每年李维斯都会介绍人到老头那里去接受“治疗”,有些人好转,有些人彻底失去了踪影,这些他都知道,他虽然不知道那些人被老头弄到哪里去了,但也知道绝不是什么好去处,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老头也是来者不拒,也没有和李维斯道谢,也没有让李维斯不要这样做,这,是两个人的奇怪默契。
即便两个人只见过一次面,但这奇葩的默契却也保持了多年,时间长了两个人记忆中对方的长相也很模糊了,故老头有此一问。
“你受伤了?”李维斯说了一句废话,神秘女侍者暴打老头唯一的观众就是他。
“嗯”老头笑了笑,红白混杂。
“回去吧”
顿了顿,李维斯又道:“过几天...我再介绍病人到你那去,你暂时不要出来了。”
“你知道了”老头眯起了眼睛
李维斯摇头,眼睛尽量克制着不往地上两具干尸看。
老头突然叹了口气道:“不要再来勒布玛了,你并不欠我什么。”
李维斯继续摇头,
风继续吹。
.....
白色虚影席卷半个勒布玛,到处是哭嚎呐喊的声音,到处是求救博杀的声音,但镇口的旅店中却一片祥和,若不是天色还未亮,伊莫众人都想现在就上街。
黛芙妮等几人被马克斯这一闹,便失去了睡意,坐在楼下便聊起天来,但也不敢太过大声,怕吵醒趴在吧台后面的某人。
“你说,胖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威利低声问向在座几人
“嗯?”达利克斯和胖子相处时间是几人里面最短的,闻言略微有些疑惑。
“假的吧,他自己不说了么,还拿起来尝了一下。”曼宁犹豫了下,其实她也有点怀疑。
“但他介绍那些药的时候倒背如流,一点不像临时虚构的样子”布莱利则道
“你想多了吧”
黛芙妮无奈道:“你们也太无聊了吧,讨论这些做什么,谁没有点隐私。”
“太无聊了嘛,又睡不着,总要找点话题来聊。”
顿了顿,威利突然低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好像一觉睡醒,那女侍者好像态度有一捏捏的变化。”
曼宁点头:“虽然不明显”这种事情女性是最有发言权的。
“莫不是看上了胖子?”威利开玩笑的说到
“怎么可能,就胖子那贱兮兮的模样,怎么配得上...”布莱克话到此处突然卡住了,女侍者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模样,颜值这一块两人算是王麻子不说李瘸子,但是却让布莱克有一种张浪高攀的感觉。
“对啊...”威利也附和道,随即也愣住了。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女侍者记忆中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越是想要记起来便越模糊。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吧台
就在这时,女侍者突然站了起来,众人一怔,死死的盯住女侍者那副平平无奇的面容,心里的面容又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女侍者看了众人几眼,没有多说什么,踱出门外。
众人心里居然有一点怅然若失的感觉,这女侍者也太古怪了,众人面面相觑,转移了话题。
女侍者今夜第二次走出旅店外,心情有些不太美丽,特别是看到倒伏在不远处的几具尸体,和淡到极致的虚影,但她没说什么。
这时,一道黑影闪烁而来,女侍者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来人。
无他,那人恭敬的跪在地上。
“小姐,事情按您的吩咐已经完成了”来人一声黑衣,双腿上各插着两把短匕,若是之前围攻老头的那九人还活着,定能认出,这人便是率先袭击老头的刺客。
他,竟然是女侍者的手下!
“嗯”女侍者从袖中甩出一挂卷轴,也不看他,转头就要走回店中。
刺客双腿跪在地上,低头,双手高举,卷轴正好落在他的手中,他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
犹豫了片刻,在女侍者要走入旅店中之时,刺客突然开口道:“小姐,不若我去将那老头解决了吧,何必伤而不杀,这老头骨子里透出了一股疯狂。”
其实,他倒是不怎么害怕,主要是嫌麻烦,那老头明显不是善茬,看着满地倒伏的尸体就知道,面对这种敌人要么一下打死,要么就做好被狗皮膏药黏上的准备。
女侍者停下脚步,显然也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道:“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一切顺其自然,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走吧,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好自为之。”
刺客心中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但还是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是!”
尔后,一个闪烁,消失在了原地,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
胖子一觉快睡到了大天亮,睁眼便看到多尤斯和马克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也不说话,看起来还怪有趣的,有点像之前小时候玩的“看谁先动”的小游戏。
张浪抻了个懒腰,浑身上下发出了爆豆的脆响
又是充满力量的一天。
“我说哥俩位,我睡着时你们就是这个姿势,现在还是这个姿势,你们不会没动吧”
多尤斯和马克斯不说话
张浪在两人中间,空打两拳,虎虎生风。
多尤斯头微不可觉的动了动,然后马克斯嘴角便扯了起来,显然,这场幼稚的游戏算是他赢了。
多尤斯自然也看到了马克斯嘴角的笑容,无奈的转头对张浪道:“他们出门了”
啪
张浪一巴掌扇在马克斯后脑勺上
“笑个屁,幼稚鬼。”
轮到多尤斯笑了起来
得,是两个幼稚鬼。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了威利呼叫声,声音非常急切,好像发生了什么大大事。
张浪一拍额头
这个憨憨
不会用心灵魔法么,省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