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一声鸢啼,一骑昂扬振翅向北而去,九骑拱卫在身穿山文吞兽甲的首领身旁,沉默,九人皆看向这个身为面容绝美的首领。
地上一片狼藉,一些细屑晶莹的粉末铺满地面,厚厚一层以至于看不出下面的血色,明明太阳已经升起,周围却显得冰冷,就在这样冰凉的空气中却还有一股挥之不散的腐朽味道,或者说,冰凉的空气中腐朽味尤显突出。
终于九骑之一沉不住气,在众人的鼓动中,迟疑道:“领队,你不打算向我们解释一二么?”
女首领看着天边逐渐化作黑点的风鹟,右手把玩着一个巴掌大的圆球,淡淡的道:“保密级别A级,泄密者死,劝你们不要有任何窥探的想法,最好把刚才的事情忘了,不能忘就埋在心里,若是有人将今日之事传出去,不用我动手,所有人.....都会死。”她手指划了个半圆最后指向自己。
女首领早就料到了有人会质疑,毕竟九人和她若细分起来并不是一个系统的,他们九人接到了调令,命他们听令行事罢了,双方从接洽到出任务,拢共没到半个月,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绝对服从,会质疑很正常。
九骑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凡是隶属系统内的人都知道,参与保密任务有多麻烦,要遵守保密条例不说,还要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小命,生怕那一天突然事发,被人揪住把柄就灭了口,但实际上,保密的任务他们也只知道些一鳞半爪,因为这个死了是真的憋屈。
九骑脸色这么难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一般被委派这种任务的,要么就是实力极为拔尖的那几个尖兵,要么就是边缘人物,前者用来完成任务,后者用来凑数。而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们的实力在那群空骑中可算不得拔尖,再加上面前这一副柔柔弱弱的女首领....感觉有点慌啊。
作为此行的领队,知道的明显比其他人多得多,对九骑的反应也在她看来实属正常,随机拍了拍手,将九骑的目光吸引过来鼓舞道:“走吧,不管怎么说,此行的目的还是勒布玛维稳任务,只要明面上的任务不出差错,各位这次就会有一笔不菲的奖励,该升迁升迁,该加薪加薪。”这也算变相的打了个包票,至少近期他们是安全的,而且还能拿到一定的补偿。
九骑心思各异不知想些什么,但对她的话没有出声反对,不管他们此时怎么想,也没蠢到现在就去反抗。
反抗,会死的!
....
另一边,伊莫众人和怡翠楼等人皆立在石屋外静静等待,春妈妈被绑在菊影原来的位置上,因为金属绳索很是坚韧又足够长,所以怡翠楼众姝实际上是如葫芦一样被串成一串,春妈妈在绳头,花解语在绳尾,也比较方便监视,免得众女又搞什么幺蛾子。
他们身后,那一人高的积雪还未化去,只是多了一道焦黑的走道,从石屋门外延伸到积雪之外,好像一块奶油蛋糕被切了一刀的感觉,说来话长,反正是某个人形火炬的杰作。
除了两拨人外,还有一波二十余人的肌肉法师男,他们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敢,张浪他们几人没有发话之前,他们大部分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其中几个企图趁乱逃跑的,都被多尤斯和布莱利“劝”了回来。
三方离得不远,积雪在门前落得很厚,容人落脚的地方不多,但即便站得很拥挤,场面也很安静,也没有推搡的声音,连那群肌肉法师都不敢像平常那样聒噪,连呼吸都刻意压制住,仿佛稍微一大声便会将目前危若累卵的局势打破。
屋外也陷入短暂的沉寂。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漫长,特别是紧闭的大门将屋内光景隔绝,没让有半点声息传出来,众人心中便如那热锅上的蚂蚁,但在面上却是一片镇定,多尤斯和马克斯就如两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前,所以没人敢过去打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屋外众人翘首以盼中石屋的大门终于轰然大开。
胖子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提着一个什么东西,鲜血顺着他的手臂低落在地上,前行中,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蛇。
众人伸长了脖子,忍不住继续朝门内瞧去,却不见那妩媚佳人走出来。
噗,一颗好大头颅落在了残雪之上,连滚了几圈,发丝上沾满了白雪,白雪上沁满了血液,一路滚到了众人面前。
洛桑那老货的头?拿出来干嘛?吓唬人?
但细心之人一眼便觉得不对,洛桑年逾花甲,是鹤发鸡皮的模样,完全不似这颗滚动着的头颅,这头颅上面一袭柔顺的青丝,即便滚落尘土中仍然可以看到它那白皙的皮肤。众人喉头一滚,有人声音发颤:“这....这...这”
“怡翠楼,菊影,已经授首!你们可以走了。”张浪抓起地上一团雪,将手中的仍带余温的血液擦拭掉,一切显得这么平静。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浪,不明白她怎么会死在张浪的手上,但那颗头颅却告诉众人,张浪说的也许是真的,已经有一些怡翠楼的姑娘眼睛渐渐发红,看张浪的眼神像看杀父仇人。
“解开绳子”张浪对着马克斯道
马克斯眉头一皱,还是听话的走上前去解开了众女身上的绳索,这些被解开的绳索的女人就好像打开闸笼的野兽,死死的盯着张浪,只要春妈妈一声令下,她们便要血溅当场。
不管是自己的血,还是这该死的胖子的血。
但春妈妈却没有看地上的头颅,也没有看门口的张浪,而是越过他,看向屋内,平静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缕波澜,很是复杂,只听她轻声道:“她没有遗言么?”
张浪一听,神色便有些怪异,:“有,不过好像不是对你说的”
“哦?”
“她说...
客官请下楼!”
张浪捻指嗔道,神态竟然有几分菊影的风韵。
喵喵喵???合着你们在上面打情骂俏么,不过怎么剧情发展这么诡异,因为她让你下楼所以你割掉她的头么,你是hentai么?
“噗嗤~哈哈哈哈哈”春妈妈难得的笑出了声来,而且是毫无掩饰的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张浪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怎么看都有一股矫揉造作的味道。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的看着大笑的两人,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杀人啊,严肃点!
两人也没有为其他人解惑的意思,待到两人笑罢,春妈妈擦了擦眼角,对着怡翠楼的人一挥手,众姝之中走出一个人来。
花解语排众而出,本就楚楚可怜的模样现在越发让人怜惜,她也不多话,撕下一层裙摆,毫不顾忌裸露的一抹春光,将滚落在雪地中的头颅郑重的包了起来捧在手上,又一语不发的走回了众姝之间。
张浪也不禁多瞧了她一眼,果然,能与菊影这女疯子并列头牌的女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怪不得菊影疯狂touch春妈妈脸的时候,明显也表露出了一丝对这女子的嫉妒,这也难怪,一个是公主,另一个也是公主。公主的腿是真滴白!反正张浪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多看这一眼是因为那大白腿的。
春妈妈此时是满身狼狈,脖子被割了一道口子,虽然不伤筋骨,但却流了很多血,一身华贵的衣服都免不了沾了血,脸部到现在都没有消肿,好在也并不妨碍她说话。最让张浪奇怪的是,除了几个瞬间,春妈妈的表情一直显得很从容,有一股看透世俗的沧桑淡漠,尽管她掩饰得很好。
怡翠楼看来并不是简单的烟花柳巷,春妈妈更不是一个易于的人物,张浪暗叹一声,却无一丝再去窥探隐秘的好奇,进了勒布玛后他简直像开了吸铁石,什么稀奇鬼怪背景大的吓人的人和物都跑出来了,他已经吃了很多瓜了,现在没什么八卦的胃口。
“小雷霆阵的枢纽你拿到了几个”春妈妈理了理妆容,虽然在张浪看来于事无补。
“小雷霆阵?”
“勒布玛小镇四周布原本是雷霆万钧大阵,但已经毁于战乱,虽然经过后人修缮但只保留了雷霆大阵的部分功能,故称为雷霆小阵,勒布玛也译为雷霆汇聚之地,你不知道么?”春妈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于他的无知也很无语。
这还真是触及张浪知识的盲点,不过他脸皮厚,毫不介意,腆着脸道:“哈哈,小弟弟初来乍到,对一些风土人情历史故事不是很熟悉,见怪了见怪了”
春妈妈撇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道:“要是你只有洛桑手上的那颗枢纽,那也是无用的,当时为了修缮这里的魔法阵,那位魔法师可是绞尽脑汁,但他与前人还是存在很大的差距,所以原来的枢纽被他一分为三,这样便方便掌控,而要重启魔法阵最起码要有其中两个枢纽。”
张浪只是略一考虑便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这没什么好隐瞒的,若想赶在群虫席卷勒布玛前开启魔法阵,少不得她们的帮忙
“西北角的魔法阵枢纽我们搜过了,石屋里一片狼藉,枢纽被取走了。”
春妈妈沉思片刻后道:“我记得昨夜豺狼冒险队和锡盾小队都是往那边去的,你们没见着人么?”
“没有,倒是外面有一堆怪物”
春妈妈以为他说的是刚才那种亡灵,所以并不以为意“那最后的希望就在东南角的咯”
张浪点了点头,还真是老套的剧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