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东南,日光映射荒芜的黄土,土壤里泥路旁,都是未附有污染物的,可土质缺水,用锄头从土壤里翻出来的隐隐掺杂着米粒一般大小的沙石。
二零零三年六月九日下午二时,父亲说那是我出生的日子,非典瞬时席卷整个人类,把无辜的人们拉进地狱。幸好是在乡村,高山环绕着村子,任凭外界狂风怒号也无法肆虐到此处。又正是因为如此让世世代代居住在大山处的祖辈,显得愚昧至极,对通往未知的世界一无所知。
母亲和蔼可亲,她从不骂我,当然,我也从不淘气。父亲的性格也十分憨厚,不会随便打骂。但他们都老了,黄色的皮肤上布满皱纹,仿佛墙壁上粘了许久已经发黄的纸屑。
顺着四米多蜿蜒坎坷的泥石子路,右上方的一条分岔的小道,最先看到的是灰色泥瓦砌成的猪圈和鸡窝,空气里充斥着人畜粪便的味道,令人作呕,但是对于主人并没有觉得丝毫不适。继续向前行,王家大院便可映入眼帘,半包围似只缺了西南一角,大大小小有好十几个房间。它是我祖父的,我无从得见,因为祖父母过世了。父亲有一个弟弟,三十七刚好,有两个儿子,祖父把正房留给了他,父亲只拥有东面那三个房间和最先看到的臭兮兮的畜圈。
自我记事起,脑畔只会浮现黔南的客家话,母亲总是很勤劳,日初而起,日落而归。我非常喜爱家中的小马??,暗黄的皮毛如泥土一般,头上的毛发呈粽色,长长的尾巴时不时扬起来,还有他健壮可爱的身躯。话说,我在他的背上睡着
过。!
我五岁半岁的时候上学了,头顶着九月的太阳,脚下延伸着泥石路,我确实没有识过字,小人画里面圆形方形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这似乎很有趣。老师是个中年肥胖的寸头男人,肚子鼓鼓的活像个西瓜,我们学校是有9个学生的,一个老师一个厨师。我们九个孩子自觉做成两排,高矮参差不齐,脸上红扑扑的,手上脏兮兮的。
马背上的快活时光我倒过习惯了,这眼前风平浪静,往后,往后当然还是要坐落在这片我挚爱的土地上的。只是我要修像图书上那样大大的房子,我亲爱的爸爸妈妈,我会送给他们啊!
我还是把从山后的干柴拖到家门口窄窄的过道上,摆放齐整。不寻常的是大伯亲切的呼唤我的乳名。
“阿城,你想吃冰棒不?”
“咦,那是什么?”
我经不住诱惑,随着他和蔼而又怪异的目光,我坐上了他你辆崭新的红色三轮车。发动机鸣起的声音非常大,简直要赶得上诊所旁轰隆隆的发动机声了。速度很快,快到看不清树是什么颜色了,镇上的
房子真漂亮啊!车也有五颜六色的,闹市上人潮川流不息,街对面的面包铺香气扑面而来,我吞了屯口水,没想大伯捧着奶油面包递给我。
也没想到这一出家门口就永远无法找到回家的巷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