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忙忙找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还不能说？”坐在小夕父亲办公室的周警官正发着牢骚。
“肯定是好事！”小夕父亲笑着泡着茶。
“我这一天天，忙都忙死了，还得随时听你召唤，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这还不是你自找的！我之前就劝你老老实实地过退休的生活，你非不听！现在又埋怨起我来了！”
“咱不是闲不住嘛！哈哈！到底有什么事？我这边儿还要去趟陈老师家呢！”张校长给周警官打过电话，说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务必请周警官去一趟。
“不着急，一会儿我让其他人送你过去，我有事要找你商量！”
“如果还是那件事，就算了！”小夕父亲不止一次向周警官提过，他想让周警官在自己的公司里担任一个职务，其实就是一个闲职，每月照常领工资而已。
“先不要急着否决，你再想想！”
“坚决不行！我不可能白领工资，再说了，我有退休金，够用了！”
“小夕同样希望你能够在公司任职！”
“那也不行，每天就喝喝茶、看看报纸？这样的好工作你还是留给其他人吧，我是干不来！”周警官端起面前的茶一口喝下，又狠狠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你认为我是这种人？”
“说话归说话，没必要生气，再说了，我这不是也没有逼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与其让我在你的公司干个闲职，我还不如来你们公司当个清洁工、干个保安更舒服一些！”
“那要不你就来我们公司干个保安？”
“得了吧！我还是干我喜欢的工作吧！哈哈！”
“哈哈！”小夕父亲开朗的笑着，“怎么样，现在有什么进度吗？”
“还没有，不过我认为这次的调查是正确的，十年前的调查太片面了！”
“怎么讲？”
“可能也是因为当时时间比较急，那时的调查仅仅是通过排除下毒的可能性铺开，导致因为证据的缺乏一直没有效果；现在的调查恰恰是因为难以排除下毒的可能性，反而只能从其他方向入手，反而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不太明白！”小夕父亲摇摇头说。
“这么说吧，十年前，我们的调查精力主要集中在看看在几分钟期间谁有下毒的可能性，但调查来调查去总是一无所获；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渠道再去排查谁可能下毒，只能是调查小夕周围的人际关系与家庭情况，反而有一些收获，比如说小夕之前的同学、向静的家庭情况、陈丽玲的人际关系等等，这些内容是我们在十年前并不注重的内容。”
“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你的意思！你还是认为凶手在他们三个人之中吗？”
“不！我认为凶手在两个人之中！小夕不可能是凶手！”
“为什么？”
“优秀！”
“优秀？”小夕父亲不解地问。
“对，优秀，据我目前的了解，正是因为小夕优秀，所以小夕不是凶手，而且小夕也不是替代者，凶手的目标就是小夕！”
“我不是很理解！”
“我也一样，因为我还没有想明白动机是什么！”
“有证据吗？”
“目前还不充足，但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好吧！虽然我不能理解你的思路，但我相信你！”小夕父亲看着周警官，“小夕的工作我还在做，似乎她有些动摇了！她开始讨论一些关于中毒前的事情。”
“真的吗？如果她肯开口，那就更好了！”
“但还需要一段时间，你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好像小夕对你的调查已经有所察觉了，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个闹矛盾。”
“我知道！”
在去陈老师家的路上，周警官一直在完善着自己的猜想。优秀，有没有可能是作案动机的一种呢？也许有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优秀可以导致他人的妒忌，他人的妒忌有可能引起作案，但引起作案的妒忌绝不是简单的妒忌。换句话来说，一个人的优秀可以招致他人的妒忌，但妒忌的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并不会对妒忌对象作案，因为妒忌可以用坏话、用败坏名声来表达，也可以用嘲讽来讲述，还不至于到冒险的地步。那什么样的妒忌可以引起作案呢？或者说什么样的行为与妒忌结合在一起引发了凶手作案的决心呢？目前还不清楚。有可能是唐轲吗？小夕为什么会对唐轲那么在意，她绝不是碰巧知道唐轲在南京大学，很有可能她是知道了唐轲在南京大学才去的。这些情况是否意味着唐轲可能知道关于“铊中毒”事件的一些情况呢？周警官还不清楚。但他的脑中已经有了很多联结点，目前所缺少的就是将这些点联结在一起的线，只要具备了联结线，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目前看来，与妒忌相结合的行为、事件才是关键的，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才是促使凶手下定决心作案的动机。那骆驼是谁呢？是向静？还是陈丽玲？
“有什么重要发现吗，陈老师？”周警官到了陈老师家中。
“也不知道算不算重要发现，只是找到了一些以前的材料！昨天家里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清理，在一堆书里发现了我的一本教学笔记，本来打算直接扔掉，幸亏我翻了翻，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事情？”
“稍等一下！”陈老师走回卧室，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一本红色的笔记本。她在周警官面前翻开，拿出一张折叠成心形的彩纸，“你看看！”
周警官接过来，慢慢地拆开。他可以感受到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纸，虽然一直在教学笔记中夹着，但还是有些泛黄。上面写着：对不起，我喜欢杨夏夕。
“就只有这一句话吗？”
“只有一句话，对你有帮助吗？”
“目前还不知道，但里面出现了小夕的名字，也许会有些关联。”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告诉你！”
“十分感谢！”周警官冲着陈老师低头致谢，“这张纸是谁的，你还有印象吗？”
“已经记不得了！”陈老师摇摇头，“我都忘了我是什么时候没收的这张纸，估计当时我没收了之后就一直没有打开。”
“你觉得有可能是谁的，或者说这张纸是给谁的！”
“真对不起，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我从昨天就开始回想，但始终是回想不起来。”
“你太客气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你怎么还给我道歉呢，不合适！不合适！”周警官摆摆手说，“我觉得这一句话有可能包含着这么几层意思。第一，通信的双方肯定都认识小夕；第二，接到这封信或者应该接这封信的人喜欢的人是喜欢小夕的人；第三，小夕应该还不知道有人喜欢他，或者说应该很大一部分人不知道那个人喜欢小夕。”
“这些我倒没有看出来！”陈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似乎是因为自己没有读出这些意思而愧疚，“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句话可能对你有帮助！”
“应该会很有帮助！至少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路。”
“一个思路？”
“对，我从来没有往小学生的男女之间的好感这方面去思考，也许‘铊中毒’事件跟小男孩和小女孩之间的好感有关系。”周警官看着有些不太理解的陈老师，“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情杀’。”
“应该不会吧！小学生他们哪知道这些啊！绝不可能！”
“谁知道呢，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个调查方向吧！”他觉得这句话可以将自己脑中的几个点稍微进行联结，即便这种联结可能是错误的。
“我个人觉得还是不太可能，虽然从字面上可以理解为小学生之间的好感，但他们真得懂吗？估计也就是谁喜欢和谁玩，不喜欢和谁玩这种意思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了，陈老师，小夕在上学时喜欢和小男生在一起玩吗？”他觉得陈老师可能会知道小夕和唐轲的关系。
“和小男生？好像没有吧！小夕大多数都是和小姑娘在一起玩。不过也有可能和小男生在一起玩过吧，很有可能是我没见过而已。”
“你听过唐轲这个名字吗？”
“没有！我没有教过他！他是小男生吗？”
“算是吧！”周警官笑着说。
“哦！”陈老师点点头，“你是说小夕以前经常和唐轲在一起玩？”
“我猜测是这样！”
“我印象中应该不是！至少在学校不是！”陈老师肯定地说，“对了，你联系刘老师了吗？”
“我找过她了！”周警官将他与刘老师在中茶厅会面的事情向陈老师说了一遍。
“好吧！可能她确实没有印象了！”陈老师说，“不过，我觉得也有可能她不想说。”
“不想说？”
“我的意思是说有可能她不想说，因为我记得她跟学生之间的关系很好，学生有什么事情都会去找她的，当时她也比较年轻，就像学生眼中的大姐姐一样。”
“是吗？”
“我记得是！”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想说呢？她是知道些什么呢？还是想隐瞒些什么。对了她当时还不想见我！”
“也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她与她儿子的关系不是很好！”
“哦！”周警官点点头，“她当时确实提到了她儿子在家！”如果真的是因为儿子的原因，她大可将会面的时间推后，可她为什么在会面之后反而什么都不说，或者只说不太清楚呢？周警官觉得自己的脑中又多了一个联结点。目前的情况令他颇为烦恼，联结线难以出现，联结点却一直在增加。
“我能先把这张纸拿走吗？”周警官觉得还是一点一点解决联结线的问题比较稳妥。
“当然可以！还是那句话，希望对你能有帮助！”
“一定会有帮助的！”周警官肯定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