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景物,新的认知,新的开始。
盘古可开天辟地,在这片土地上继续去繁衍生息,培育新的生命。
我同样也可以活出新的一个自己。
剪掉头发,从头开始!
永不低头,向阳而生!
在这无拘无束的青年学习时光中,本应该摆脱束缚,去自由翱翔。
未来我要变得强大,我要像关拾野虽说的那样,欺负过我的人,我也要打回去,我要变强。
夕阳西下,阴阳面被日光分的更加明确,纤细的双手托起下颚,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少女的水润眼眸,唇红齿白,只是这清澈中透着一丝丝前所未有的妩媚,难道我真的是像王慧所说的那样,我是个狐狸媚子,我会诱惑其他的男生。
秋末冬初,狂呼吹来的西北风,是染料,把一片片的青松翠绿的叶子染黄。
这又像是有毒的染料,被染料侵蚀过后,树叶都会纷纷落下。街道边铺满一层金黄色的凋零干叶。
前段的美好都会被遗忘,不会记得曾经骄阳下的鲜艳,只会去践踏脚下,他们却不知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日历已经到了十月的最后一天。
我和关拾野达成一致。
未来,我只需要不顾一切的勇敢往前闯,他来善后。
拿起手机,看见主页通知里面数十条的消息,都是何运晨发来的,而我却一条没回。
‘你好点了吗?’
‘还发烧吗?’
‘对不起,那日,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今天你没来,我已经帮你记好了笔记。’
‘……’
一堆抱歉、关心的话,我不知道该回什么。
回,我好了?或者,没关系?或者,不用担心。
干脆全读完,回了一句‘你想我了’,发出去才知道,我太着急了,没有思考后的编辑文字,发出了埋藏在自己的心中所想,说出心中的话。
紧接着免不了一堆解释。
夏鹿鸣:‘不不不,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emmm,也不对,我的意思是……’
何运晨:‘你今天还不能来?’
夏鹿鸣:‘你希望我去吗?’
何运晨:‘。’
夏鹿鸣:‘哎呀!’
不知不觉我学会了的撒娇,一个外表汉子,褪去外皮谁还不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女生。
“说真的,上周,关拾野办那事,还真的挺爷们的。”他们都在给关拾野竖大拇指,早已把何运晨弃置脑后,大势已去的君王。
关拾野又一次大大的圈粉,“野保一直都很仗义。”
“只是这次,野保得罪了德育处,处分怕是难逃了。”
“是啊!本是正义者,却总会被官僚大手惩治。”
同学们有意的抱团指责王慧,她猛然的站起来,手拍着桌子,“你们都闭嘴!”
说完,那些人也都安静了,她自己也闭了嘴,好像不愿意听到或说出一句废话,也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
王慧现在在班级、年级、学校的校园老大位置受威胁。
这不是她怕的,王慧爱关拾野,看到关拾野去保护别人,来骂了自己,也有赌气的缘故。
关拾野看到我来了,他把手压到我桌子上,凑近我。
我对着关拾野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几秒,又转移到别处。
我不喜欢和人对视,时间长了眼镜就会酸疼流泪,不自觉的双眼下垂,避开关拾野的直视。
听他的语气沉静,来有种与众不同的重低音,颇为悦耳。他的暖来得比何运晨更快,让我措不及防。
我躲躲闪闪的目光,隐隐的流露出孤单和不安,却还有浅浅的笑挂在脸上,为苍白的脸颊,平摊一抹红晕。
关拾野:“小傻瓜!你好了吗?”
夏鹿鸣:“我……我好了。抱歉,这事还牵扯到你了。”
“有你就有我。”关拾野停顿了下来,思考一秒,看到何运晨敌视他的眼神,拍着胸脯对我说,“我是谁啊!我可是野保。这种事就算不是你我也会参与。你不用想多!”
关拾野看得出来我喜欢何运晨,但是何运晨总是以冰冷的样子对我,关拾野不忍心让他心中的小公主这样渡日。
他坚信‘男追女隔重山’,但他愿意为了我当那个愚公,去把山移开,产出夏鹿鸣和关拾野前路爱情的一切障碍。
他坐在我的椅子上,一人一半,有点挤,“好好的!我先去德育处一趟,不用担心我。”
他走了,关拾野去德育处了。
我开始上课了,担心和不安,全部显露在脸上。“还有多久下课?”
何运晨抬头看着我,小声点说,“这才刚上课!”
“哦!对,我忘了。”我时时刻刻的都牵挂着关拾野。
没隔多久就问一遍,“还有多久下课。”
“四十分钟……三十三分钟……十五分钟……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
何运晨他让我平静下来,“别担心,他没事。”
‘咚咚咚。’这是关拾野敲门的声音!
这个办公室大于其他的,里面只坐着一个老师,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成绩单。
看见关拾野来了,停下手中的工作。“你家长来了吗?”
关拾野:“没来!”
“你叫不来,我来叫。”
一通电话,这边语气强硬,另一边带搭不理。
最后以“我派人去。”结束对话。
“关拾野,你说说吧。”挂掉电话,把手机‘啪’的往桌子上重重摔下。
屏幕里面是被破坏后的厕所门,和维修报价。
这位是德育处王主任,也是王慧的父亲。
自己的孩子受欺负,作为父亲的他,不管对错,都会给孩子据理力争。
他打算依仗学校的由头,狠狠的惩戒一下关拾野。
也怪难为王建红的,像个老年人,在一旁一直端着水杯,小跟班做着和事佬的角色。
关拾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位主任一脸严肃。“怎么这个严重的问题很有意思吗?”
“呦!王老师,您这杯子可真别致,‘大’字。”关拾野满不在乎,一副嘲笑的模样。
王建红转过杯把,看见‘奖’字被摸掉漆,只剩下下半部分的‘大’。
他为了化解尴尬,把杯子放下。
王主任坐到椅子上,开始听着关拾野给的解释。
若说关拾野的结论有理可依,王主任的推论就过于天马行空。
王主任一个一个的证据摆到面前,说:“你这属于早恋啊。”
关拾野:“王主任,您错了。我这不算早恋,顶多算上单相思。说来,我还真得要感谢您。”关拾野说完就给王主任,恭恭敬敬的鞠一躬。
王主任:“感谢我?”
关拾野:“是啊,您还给我们安排到一起了。”
一时间,给王主任气的说不出话来。
关拾野一副委屈的小表情,转眼,又咧开嘴灿烂的笑了笑。
让王主任火又上升一段。
‘咚咚’随敲门声,进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您是谁?您走错了吧?”王建红看他穿着不菲的职业正装,手提皮包。
然而关拾野却没有疑惑,收起来刚才的嘲笑,还补来了一句,“果然还是你来了。”
他走向王主任,到面前从掏出一张名片,露出标准微笑递出名片。
他们结果名片,上面写着名称,地点,联系电话,“鹏择律师事务所。”
那刚才气质昂扬的王主任,也失了嚣张气焰,一时语塞,开始阿谀奉承,没话找话,握住他的手,“你……你是,你是关鹏律师,你是关拾野的父亲?你看看,您还真是显年轻啊。”
“我不是关律,我是他的助理,叫我小董就行。”
“哦哦行,小董啊。”王主任又开始见人下菜碟,看不是直系亲属来,依旧开启猛烈攻击。
“哎呦,今天我就以一位父亲,替我女儿说道说道。我女儿正在厕所,他可好,踢门就进,还给我女儿吓着了,你是律师,你也是学过法律的,这可是触犯了哪条法律?”王主任说完就把处分单和各种监控视频截图放到桌子上,各种威胁,震慑,关拾野。
殊不知他们根本不吃这一套,“根据我国第二百三十八条: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具有殴打、侮辱情节的,从重处罚。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条:扰乱公共秩序,妨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权利、财产权利,妨害社会管理,具有社会危害性,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的规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尚不够刑事处罚的,由公安机关依照本法给予治安管理处罚。”
“您看看这些法条,可符合您女儿?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再加。根据我国……”王主任也知女儿在学校常做过的那些事,这些话穿到耳朵里,额头的汗不断的冒,用手帕强装淡定的擦着。
小董也把手机亮了出来,里面是那天王慧欺凌同学的一切罪行视频,“关拾野的正常同学间的互帮互助,想必没有王主任说的那么不堪入耳吧。”
“您要是给了关拾野处分,那我们也不会放过王慧,以您的话,说,全当是为了其他同学好。轻则三两年,重则我也说不好。”
给王主任和王建红吓得够呛,这事怕兜不住了。“行吧,行吧!你走吧。”
“只是,这处分。”小董紧接着乘胜追击,王主任收起了处分单,摆摆手。“不给了。”
关拾野走了,小董追上去,给办公室里的王主任气的直跺脚,尽管王建红自己也被吓得够呛,还得帮王主任,这个后台老大顺气。
小董:“拾野,关总今天的会议是早就安排了,很重要,就让我代他来了。你别怪关总。”
关拾野不想理他,不想听他解释,更不需要他的帮忙,“你!闭嘴!”“他永远是这样。我请家长他不来,我打架他不来,我发烧他还不来,总以工作忙,从小到大,他管过我几次,还行,他还记得我转学了。”
沉默一段时间后,关拾野给小董送到校门口,“你走吧。”
临上车前,“关总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其实你父亲已经把前路都给你铺好了,不需要再上学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关拾野并没有拾茬,离开走了几步后,回头传出一句。
“谢谢。你演的挺好。”
关拾野走在教学楼里。
“以前这些话是不可能从我口中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和夏鹿鸣待的时间长了,对我有了潜移默化的影响。”
“想不到,说出来,还挺……”关拾野没有生气,反而低头沉默看着楼梯半晌后,淡笑了一下。
我从楼梯间看见正在上楼的关拾野。
他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似笑非笑的,难道他是傻了!
关拾野抬起头,看见我驻足在这段楼梯的顶端。
我很关切的问,“你还好吗?有处分嘛?”
“小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有处分,我是谁啊!我可是关拾野,野保,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畏我三分。”关拾野看见是我,快步跑近我,做出了一个酷酷的表情。
夏鹿鸣:“你,不许骗我。”
关拾野:“我发誓,我以前没骗过你,现在也没骗你,未来更不会骗你。”
夏鹿鸣的眼睛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关拾野看着她,气鼓鼓的撇着嘴,“憋回去,让别人看见,以为我欺负你了。”
“嗯。”我含着泪水笑了,想法让他们逆流回去。
走廊又变成了安静的洞穴。
二十余人见到我短发的样子,他们都保持了沉默,不吭声。王慧露出一冷漠得意的笑。
我忽略了他们,瞥见何运晨在教室,独守在那个同桌没在的位置,只有一缕阳光相伴。
我们走过去后,何运晨对着我身后的关拾野,“谢了,兄弟。”
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想建交,还是碍于我在中间。不管是真是假,我互相看了他们一眼,都希望关拾野可以接受。
此刻关拾野的神色如常,似乎这件事的结果,一直在他心中默默压抑,默默地发酵。
他略微的点点头。
关拾野、何运晨、杨奥、夏鹿鸣,“那我们的四人小组成立了。”
“喔!”
莫名其妙的我们建立了高三友谊。
“走了!”
“拜!”
我和何运晨走在回家的路上,原本不让摆摊的路边,今天竟,一人一桌一椅一旗帜。
我从这个算命的跟前路过,他伸手揽住我。捋着下巴上的一撮胡子,“诶诶诶,这位同学请留步。我看你前几日有仇事所扰,未来还会有桃花劫。”
“我”我看了眼何运晨,眼神还蛮肯定的看着他‘全对’。
何运晨:“你这么重的黑眼圈,都快成熊猫了,我也能知道你这几天有仇事。”
何运晨虽然不太信,但也有点动摇,“要不算算吧!”
那算命大师用手比划二零两个数。我瞪大眼睛,一脸惊讶,“二十块钱,这么贵。”
“此乃天机,要不是看你们是有缘人,不破费怎能道出。”
何运晨摸着口袋里的钱,掏出二十元。
我一脸嫌弃不信的伸出手,他顺着我的手纹研究,摸摸索索了半天。
眉头一皱,说出,“你二十五虚岁之前,情路多有坎坷。不过你狗屎运不错,遇事总能逢凶化吉。
你是跟你妈妈长大的吧!”
前两句我都不太信,直到第三句,我朝何运晨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准!”
“只是你这桃花劫颇为严重。‘爱恨情仇两茫茫,情路前方无方向’。你还是得早做了断啊!失之得之,皆是因果,其中利弊,只有时机到了才能看清。”
何运晨:“那……那大师,这怎么解啊!”
“此乃无解。”
何运晨:“喂,你怎么能骗钱啊!说好交钱有解,现在又无解。”
大师指着远方,我已经走了很远的背影,“你再不看看,你的小女友就走远了。”
何运晨也没再计较,追上我,和我说笑。
我看着他在傍晚中的俊秀安静的侧脸,仿佛沾到夜色的清冷,一下一下的眨着眼睛。
关拾野跑到那个算命的面前,伸出手,“您算算,我和刚才那姑娘配吗?”
“郎才女貌,乃是绝配。你俩是缘,也是劫。”说完关拾野心头一阵阵的,路灯照耀下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地俊俏,略高的颧骨,清瘦的脸庞,露出几分的桀骜。
他一手插兜,一手兴奋的给夏鹿鸣发消息。
关拾野:‘你的性子蛮直爽的。’
夏鹿鸣:‘爽不爽不知道,就是挺直的。’
关拾野:‘你长得还挺标志的。’
夏鹿鸣:‘志不志不知道,反正挺彪的。’
关拾野:‘我就喜欢彪的。’
‘刚才大师拦住我,说我便是你桃花劫的解。’
‘我想,我愿意做你的那颗解药。’
‘攘攘熙熙的人群中,终寻寻觅觅遇上你!感谢,前方路漫漫与我的女孩相遇。’
关拾野没有把大师的话照搬,反而说他是夏鹿鸣唯一的情路解药。
大胆的表白,大胆的想法,大胆的话语。
我从未想过与他的这种关系,我一心只暗恋何运晨。这是一种感觉,一见钟情的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喜欢与不喜欢,就是一个瞬间的改变,我虽然得不到他,但我愿意永远当他的跟屁虫,学习模仿他。
我犹豫后回给关拾野,‘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当知己。你让我对朋友动心,怎么可能啊!’
关拾野:‘没关系,我喜欢这个友情变爱情的过程。’
我实在聊不下午了,就把‘晚安!’分别发给了何运晨和关拾野。
我依靠在床边,思索着未来。感谢他的数次帮我解围,我依旧还要坚定何运晨的立场。
‘叮咚’。
我等来了,何运晨的‘晚安!’
‘叮咚’。
我等来了,关拾野的‘有我在,从此,你不会无聊!’
夜里,撑条小船穿梭其间,那光景,会被怀疑是不是进了月亮婆婆的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