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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近乡情更怯,十步杀一人

南兮子推开窗户,示意那怨灵上来。那怨灵在下面转了好久,似乎并不愿意进到南兮子的房间,像是想带南兮子走。可南兮子真的有些累了。况且对附近地形不熟又是黑夜,出去又能去哪里。

“你不上来,那我去睡了。”南兮子欲将窗户合上,那怨灵急了,连忙飞了进来。

房间里一人一魂,二者互相瞧着,南兮子本想问问这怨灵,为什么死后不去阴间,偏要留恋人间。也想问问这怨灵既然是怨灵,为什么一点不给自己的群体争口气,竟然遇人不杀?甚至连点害人的想法都没有。

算了算了,开始睡觉。那怨灵很自觉的绕开南兮子,到了另一个角落里坐着。

南兮子瞧着它的样子,竟然觉得这怨灵有些可爱。

恍惚间,南兮子觉得身子轻飘飘的,睁开双眼,怨灵早已不在房间。南兮子打开房门,原本想出去呼吸下新鲜的空气。走到楼梯上方却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奇小,但南兮子毕竟修过仙术。回到房间,拿出符文,打坐运气。那符文便轻飘飘的,御风而行。

“她应该是从京都逃出来的,既然要去大荒,十有八九就是那南兮子了。今夜将你抽魂,你速速去禀告圣上。”

南兮子通过符咒看到那老板娘,正在抽吸着老板的魂魄。那老板面色铁青,丢了魂的身子瞬间不受重地悬在了半空。那影子顺着地面如一条黑蛇一般,入土溜走,随后消失不见了。南兮子怕符文被发现,瞬间将符文贴在了门缝里。待到那地上的黑影全都消失后,才将符文慢慢移动位置。南兮子吓坏了,即使是在自己的房间依然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运的气被泄,符文被发现。

正当南兮子想要松口气的时候,一转头才发现,那个跑趟的男孩,正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的符咒。

啊——

这一声南兮子叫了出来。

“不行不行,你这样的修为。遇事可怎么办啊,真叫人担心!”

南兮子睁眼一瞧,对面坐着的竟是白日里的老人,气道:“你有病吧!干嘛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囡囡,你这话讲得就不对咯。明明是你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怎么又到你梦里了!”南兮子皱眉。

“这谁清楚,也许是想我了?”

“你……”

“你啊,刚才的做法就很不妥当,下符咒的时候怎么也要先下一个僚符,先帮主符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啊。”

“刚才的景象是你幻造的?”南兮子眯起了眼。

“是啊。不过这也是你的处境啊。”

“我的处境?”

“那怨灵对你的确是好的,这不假。但是你却没有发现他的不寻常?”

“怎么不寻常?你少卖关子快讲!”

“这怨灵想带你出这家客栈,你不愿意它变回来找你?甚至为此和你住在一所人类的房间。你难道不知道吗,怨灵和人类时间长了只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透明。它宁愿让自己变透明,你可能会再也见不到它,也不愿离开你身边。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南兮子不语。

“它是怕你受到伤害啊。你但凡跟着怨灵除了这客栈,就会发现这客栈是用人骨造的。这也可以解释为,为什么这家店里没有客人。”

“你说这家店是黑店。那我为什么没有发觉?”

“简单,建店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且这个家伙远在你功力之上。”

“那怨灵呢?”

“我让它走了。不然它在你身边你们互相影响。对彼此都不好。”

“那……”

“没事的,我现在只是出现在你的梦境里。不会被发现的。”然后老者便消失了。

南兮子睁开双眼,天已经大亮。确乎听着不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这么快就来了?南兮子心中已经。当下穿衣,收拾行装。

“克拉”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人正是老板娘。

“这么早就醒了?”老板娘穿着不像昨日一般朴素。甚至称为华丽。一身的紫蝶彩金鱼尾长裙,流苏裹纤腰,身披鹊羽。一手持画笔,一手持人皮。正在为人皮眉心点朱丹。若不是南兮子定睛,根本看不出这是那个跑堂的男孩子。如今,这张皮却被她画得如此妖艳。

“你竟然喜欢这个调调?”南兮子自己口中说出的话,自己都不敢相信。原来自己会用“调调”这个词。

“对啊。不是因为晚上的时候这张人皮吓到你了吗!所以特地画皮修改一番才行。”

“你到底是谁?”

“无功无名,长留山白帝少昊是也。”

“白帝少昊?”南兮子听过这个名字,这是西山里久居长留山,曾经号称西方之神的家伙。原本听名字是个男性,竟然是女辈?

南兮子道:“白帝少昊久住长留山,你为何在此地?”

“还不是因为要恭候你。”

“骗人,白帝少昊是神仙,怎可能像你这般不人不鬼!”

“你说的是这面吗?”白帝少昊转过身,南兮子才看清对方后面长着一张年轻男性的面孔。很显然自己将对方分出性别是不对的,白帝少昊,雌雄同体!那老人说得对,对方的功力比自己高出许多。

“久居长留山,我怎能保持如此容颜?要感谢,就感谢你的大师兄冠秋吧,要不是他找到我。我如今也不会重换青春。”白帝少昊边说边欣赏着自己无瑕的纤纤玉手。

“所以你是特地前来堵我?”

“你师兄给出的价码过于丰厚。当然不仅我一人,这一路上你躲得过我,恐怕是也躲不过后来者。你已经被暗影骑团包围了。”

“少废话!看剑!”南兮子口中如此说,身下却变幻出幻境。这正是晚上和老者学习的幻术。幻术不会持续太久,南兮子飞身跃出窗户,提了鹿蜀便御风疾奔。越是飞得越高,南兮子越是紧张。毕竟在云雾之中穿梭,不知对方所在。

南兮子取出弓箭,上弦,闻声预判。

“嗖——”

“哎呦!”对方一声惨叫。

看来是中了,南兮子心下欣喜。当下又放一箭。

“我天,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是微子启啊!”

“微子启?”南兮子放慢速度,才看清追上来的人,正是骑着狗而来的微子启。

微子启拔掉身上的箭,那伤口慢慢愈合,说道:“小人护驾来迟。大人也不至于这般对待我吧。”

“你怎麽来了?过皇城的锦衣玉食不好吗?”

“锦衣玉食?您怕是误会小人我了。我是受人之命,此番护主的?”

“什么意思?”南兮子似乎反应过来了。自己说的向府和白帝少昊所说的相府,并不是同一个府。

“意思就是有人花重金,让我保你一路平安。你不知道,这年头凡是跟冠秋对着干的,都是烫手山芋。虽说您不是,但是您知道的事情实在是不少。我原本也不想接这活的。”

“不过报酬丰厚,你动心了。”

“呃……是有点。”

“所以谁让你来的?”

“这个对方让我保密。”

“有什么可保密的。是向玉吧。”

“呃……我什么都没说。”

“那你来,你能打得过白帝少昊和后面追的暗影骑团?”

“打不过。”

“那你来有个锤子意义!”南兮子白了微子启一眼。她感觉对面的人就是过来和自己耍贫嘴的。

“这个嘛,意义还是有的。我知道白帝少昊和暗影骑团的弱点啊。”

“什么弱点?”

“这白帝少昊素来喜欢自己的容颜,而这暗影骑团他们的马长途劳累跑不快的。”

“白帝少昊喜欢自己的容颜?她脸长在自己脸上,咱俩能跑过去划她脸。还有你说暗影骑团跑得慢,你这只狗就快了?”

“小的这不是一般的狗,这叫天狗。啊呸!这叫天马。只是长得像狗的马而已!你看这白身黑头,靓不靓?”

“还是狗!”南兮子面无表情。

算了,微子启摇摇头放弃解释了,心中暗想他们棠境的人都一样——死板。当初向玉也管自己的天马叫狗。

“越往大荒走,敌人越多。准备好了吗?”

“这有何惧?”南兮子轻笑。当下口念“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二十四张符咒,将自己和微子启金环罩住。

“不错啊!看来我此番划水就好了。”微子启看到南兮子有模有样,放心了一半,干脆自己翘腿躺在了天马身上。

南兮子不想理他。继续念道:“明目,开眼,辨风形!”那二十四张符咒跟着南兮子的口诀,每张都长出一只火红的眼睛,眼睛中金色莲花盛开,射出道道紫光。这红紫二色,正是冉令在醉花阴初见南兮子时所看到的颜色。其实,南兮子也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在棠境修行的时候很多口诀,师父教了很多口诀都不会使用,出了棠境,来到人间反而觉得功力大增。南兮子哪里想到,棠境深处的磁场会长时间抑制自己体内的灵力,学到的东西发挥出来也不过是千分之一。只道是自己自从经历许多事情后,有所领悟,才能发挥出现下的能力。而这想法也只是一瞬。

紫光穿透云雾,照到了四周追上来的暗影骑团。南兮子站在鹿蜀背上弯弓射箭。符咒的保护外面的刀剑进不来,里面的弓箭却能射出去,这样一来,暗影骑团之人少了大半。正当南兮子以为即将脱身之时。身后飞来一只长蛇。那长蛇的毒牙镶入符咒的眼睛上。顿时一只眼睛被毒牙刺瞎。

“啊!”南兮子惨叫一声,鲜血从左眼流了出来。

“小心!”微子启用长剑堵住符咒的缺口:“南兮子你还……”

“这是浑夕山的肥遗,一首两身。怎么样,小姑娘你还受用吗”未等微子启说完,白帝少昊已然追上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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