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序秋雷厉风行,这句话赵亦也来不及相问。
倒是难得过了段清闲的日子,四处上课,有些课程连让赵亦也颇有兴趣。
比如那驯兽课,虽说是为主修唤系道法的学生开设,赵亦去听了几节后,顿感驯兽理念之深奥,其中体系完备,已经是一门独立的知识。
再比如植培课,这是教导学生如何栽种灵药灵木的课程,在修道者中有些冷门,与赵亦一同听课的不过寥寥几人,而且还都是女生。同样的,这其实是门独立的学问,很有研究的价值。
赵亦的日子过得十分充实,白天听课,晚上运转混元双生,修炼速度不断加快。
外院的生活,一派岁月静好。
内院却在这几日被闹了个鸡犬不宁。
内院剑榜,夏宏几个月来一直要求退居第四,原因是输给了外院一名剑修。当然,这个要求内院其他剑修自然是不同意,甚至是强烈反对。
夏宏虽有心,奈何独木难支。
然而前几日,突然有人站出来,声援夏宏。
这要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偏偏来头还的确不小。十八世家之一的核心人物——钟序秋。
这家伙不知道吃错了哪门子的药,那一日来到内院便喊话夏宏,让他赶紧自觉点把剑榜第三名让出来。
一开始诸人还以为钟序秋是要挑战夏宏,当然,夏宏自己也是这么认为。
结果夏宏提剑迎战时,钟序秋却说道:“想什么呢?我要是挑战你,你就得退到第五名了。”
夏宏自然不服气,他与赵亦一战后,平复心绪,剑道上居然有所突破,这一个半月来,他潜心修炼,也是炼出了他的剑域。
两人都是这个年纪上的剑道天才,剑域稍一对抗,高下彼此心中便有数了。
“行,第四暂时让给你。”
一众准备围观的剑修便陡然发现,预料中的对决并没有出现,反而这两个人勾肩搭背,不知在密谋什么,说话间还不时爆发两句窃笑。
次日,内院诸多剑修便发现,自己的排名下降了一位。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剑修间的较量很频繁,可能昨晚你还是这个名次,第二天早上便降了十余位,到傍晚又前进了十余个排名。
发现事情的不对劲,是在本来排在钟序秋与夏宏之后的剑榜第五出声控诉。
众人才发现,剑榜第三的位置,真的被空了出来。
一时间群情激愤,众人真正介意的并不是名次下降,而是被一个外院弟子压一头。
于是在原剑榜第五的带领下,一众剑修要求夏宏恢复排名。
后续之事那日之后在内院成为一个传奇,不知道这群素来桀骜的剑修怎么突然安分,只知道那一日剑榜排名未动,此后连续几日同样未动。
剑修们也突然间昼伏夜出,少被人所看见。有个有幸看见的,也说那名剑修奇怪的很,走起路来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在修炼什么独特的身法。
一个名字再次在内院出名——赵奕。
上一次是因为夏宏与他对决剑意主动认输,这一次则是因为此人的名字登上剑榜第三。
不少在赵亦手上吃过亏的内院弟子不解,向资历老一些的学生询问,他们却只是有些惊讶,但并不十分大惊小怪。
而内院的一些剑修,避开夏宏与钟序秋二人,秘密召开了一个集会。
这个集会的时间选在了午夜,即使是修士这个时间无事也不会出门,一般待在房间中修炼。他们选在这个时间,自然也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所谓外人,即非剑修之人。
夜色里,一众剑修气息都不十分强盛,如同霜打后的茄子,有些痿焉。
“诸位,此次集会为何,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有个人压低声音,话语在夜色中传递。
“被一个外院剑修压我等一头,让内院的看我们剑修笑话,诸位能忍下这口气吗?”他的话煽动着众人的情绪。
这些天他们不敢在内院同学面前露头,还不是因为那日与夏宏和钟序秋理论,被二人教训了一番,个个鼻青脸肿,哪有脸面出门。
他们也在那时才明白,先前夏宏忌惮的不过是钟序秋一人罢了。
列于他们之后的原剑榜第五——郑雄,已经无法于二人相提并论。
这一点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在他们中,郑雄仍然是剑道最强之人。
“郑兄,你有何法,才能为我们出这口气。”
一人接腔道:“钟序秋那人下手没个轻重,我这腿休养了好几天,走起路还是不利索,惹人笑话。”
“是啊,我们不是这二人对手,如何才能出这口气。”
一众人深感赞同,但一想到那两个修成剑域的变态,又不由头大,实力上的差距太大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夏宏二人不是推崇外院那叫赵奕的吗?我们便去找这赵奕。”郑雄道。
立时有人问道:“夏宏他们都打不过这赵奕,我们去能行吗?”
郑雄继续道:“他若是虚名,使诈胜过钟序秋那两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我们此去便是正名,将他从剑榜上除去;他若真有这本事,我也有办法让内院诸位兄弟服气,再不济,也要和我们一起受这气。”
“郑兄意思是?”
“学院大比之前,内院不是还有一次预试狩猎吗?”
“规则里是从各个院系中选定十人参加,可没有分内外院一说。”
“让外院的贱民占用我们的名额!?”立马有人反对,言语激烈。
郑雄瞟他一眼:“要不你先去探探这赵奕实力如何,若是不敌,也别在此叫嚣贱不贱民了,就算我们不让人家参与,你也进不了前十。”
那人被说的满脸通红,无从反驳,他的确不在剑榜前十。
但这也着实让他受了些刺激,应道:“我且先去,对外院平民都这般畏畏缩缩,有失我等颜面。我就不信,此人真能在剑道上胜过夏宏二人。”
“诸君给我几日,等我消息。”
他放下话,从集会中抽身而去。
等到无人时,此人暗自打算道:“这赵奕有些手段,就算是动了些小伎俩,我也不可大意,先打探清楚。”
主意打定,心中思索好对策,继续快步离去。
集会那边,郑雄说完其它一些细节,又吩咐道:“诸君,此番月下集会,你知我知,外人便没必要知道了,家事无需外传。”
众人应了声是,在黑夜里悄无声息,潜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