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一山鬼,护着一座山,守着一无名碑。
我不知道我在人间飘荡了多少年,或许是300年,或许是500年,也或许是上千年,记不清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好像在等一个人,是谁呢?
哦,是了,是那无名碑的主人,也是-我心爱之人,人老了,哦不,是鬼老了,飘荡了多少年,遇见了太多事,有些事情也快忘了。
我本是一无名鬼,后来,偶然遇到了一书生,虽数年未曾再见他,却清晰记得他的面容,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星辰,其实我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形容,反正我从未见过他那般俊美的男子,那可真是谪仙一般的人。
初见他时,他一袭白衣胜雪,我就看了他一眼啊,就那么一眼啊,我就好像把我的魂,我的心丢了。从哪日后,我便日日跟在他身后,瞧他每日念书练字,他念的书是极好听的,比我在山上听的百灵鸟的声音都美妙不少,他练的字也是极漂亮的,反正我是写不出来的。
又是很平常的一日,我依旧跟在他身后,却没料到他会看向我,我并不闪躲,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我竟没由来的有些紧张,总感觉他可以看见我,不,不会的,我安慰自己道,我可是鬼啊,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他只是一介凡人。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他说话了,对我说话了,“我要离开了”
我急急忙地向周围看去,可周围在没旁的人了。
“别看了我就是在和你说话”
“我吗”?我睁大眼睛,诧异地指着自己问道。
他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你一介凡人,如何能”
他没看到他背在背后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
“我天生异眼,能看凡人看不见之物”
“原是如此,那,小书生,为何你当初没告知于我?”
“就是想瞧瞧你想做些什么罢了”
我忙回想起这几月一来可有做过什么过分之事。细想下来,应是无甚过分的,我松了口气。
“那你这是要去哪”?
他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我忍不住问第二遍的时候,他开了口
“去一个很美的地方”他的眼神在那一刻仿佛没有了光。
“那是什么地方”
“你不会想知道的,姑娘可有芳名”
我摇摇头:“未有,或许生前有,可死后记忆全无,我也不知了”
“那倒是可惜”他还想说什么,只是看着我犹豫了一会,还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姑娘往后好生照顾自己”
那日后,小书生就走了,我日日守在茅草屋前,想着,说不定小书生还会回来呢。不过,没能等来小书生,倒是茅草屋前多了一个无名墓,无名墓前有一无名碑,那是小书生离开的第二十一天,有一女子带着一群人来弄得,我本不知他们是何人,只是那女子带人建完墓后就独自一人在墓前说了一些话
“我不知你是何人,但他说你会在这里,他说你最粘着他了,定会在这里等着他,他倒是一往情深,放着大好前途不做,竟,算了,他已经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临走前托我将他埋在这里,他让我转告你,今生未能与小姐共白头,是小生之遗憾,但愿来世能早点遇见小姐,今生遇见小姐是小生之荣幸,原来世能获小姐芳心,与小姐白头。他这个人我最是了解,却也不知他原来会求一个人,你知道吗,他一生最是傲骨凌霜,从未求人,却为了将自己葬在你面前,说出生前未能吐露的心思来求我,来求我啊,我还是未能看透他,你,当真是幸运”
说完,那女子就走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总感觉眼眶热热的,却什么都没有,心脏好像很难受,像被一双手攥着似的难受,我看着那无名墓久久不曾懂,我知晓,我怕是动了凡心。
我日日守着那无名墓,我只想陪在他身旁,就像当初那样。
小书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为什么不在墓碑上刻上你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