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顾渊独自回到家中,望着正在做饭的母亲,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回来啦。”
“好,洗洗手休息一下就准备吃饭啦,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他的母亲也是笑着回答到,将一碗排骨端到了桌子上。
自初中那次事故后,顾渊家曾受到了来个各方面的救济。自那以来,凭借母亲做各种零工的收入,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可依旧过得去,加上高中之后的顾渊已经可以通过打工来获取工资补贴家用,相信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说起他的母亲,虽说因为一次车祸,导致她的行动不便,可也仅仅是移动速度比较慢而已,并没有别的运动障碍。顾渊一家仿佛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状态,正如同那句“明天会更好”一样,只是少了的那一个人却再也没有被提起。
“好!”顾渊放下书包进到了自己的房间,像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后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饭,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完成学校留下的作业,他的母亲则坐在客厅制作一些插花之类的手工艺品,这些手工的小物件在网上还蛮受欢迎。
可就在顾渊坐在书桌旁的一刹那,异变产生了,现实中的顾渊趴倒在桌子上,仿佛睡着了一样,但在他的感官里,好似进入了一个红色的水族馆中,准确的说,应该是在水族馆的某个大型鱼缸的底部。
“又来了吗?”顾渊望着脚下血红的细沙想到,在他高中开学的前一天晚上,这个怪梦就第一次在他身上显现,自那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被拉入梦中。本以为是怪异作祟,可是他却没有收到过任何伤害。他也曾试着和池枫讲这件事,好巧不巧的每次总是会被一些事情打断,加上池枫那段时间也在忙自己的事,最终他选择了自己早点回家面对梦魇。
环顾四周,他依旧身处血红色的水中,不过这一次,倒是能看到仿佛有一层玻璃将他和外界隔离。
“每做一次梦,我就往下沉一点,这次已经沉到水底了,就是不知道再下次会不会直接埋进土里。”顾渊回想起之前的梦境,相同的场景,不同的位置,而这一次,他决定不像往常一样只是奋力上游,为了解决这个梦境,他打算四处看一看。
“从这个位置开始,我的背后是玻璃,再往前,走到尽头看看有什么吧。”顾渊一边想着,一边朝着前面游去。随着他不停的前进,脚下的踩着的东西也不停的变换,从红色的细沙慢慢变成了黑色的石子,水草在沙中肆意的生长,在水草的底部还有一堆黑色的土堆。
“这里应该是有鱼存在的,不然水草不可能长的这么好,旁边的这堆就应该是鱼的排泄物。”顾渊想到,加快了速度继续向前走去。
可奇怪的是,在这个好似没有尽头的鱼缸里,虽然他能明确的猜测并感受到有其他的鱼存在着,但走了这么久却一条鱼也没有看到,而且随着着水流声,还不停的传来的细微的哭声和诡异的笑声。
“这是个什么奇怪的梦啊!”顾渊心想着,突然停在了原地,望着脚下触感明显不同的地面,他开始动手挖了起来,不一会,就从黑色的石头中挖出了一具白骨。就在他一脸惊讶的准备离开此地的时候,一段记忆突然涌现在他的脑海里,当时的他好像还很小,他的身边蹲着个举止优雅的人,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对他说道:“吃了这个,你就能和自己的朋友一样看见那个‘灵’了……”
顾渊有些痛苦的晃了晃头,“那是我吗?”,他感到了些许怀疑,“我真的是在做梦吗?”这样想着,他继续向前走去,路过了一具又一具的白骨,有些白骨甚至露出了地面。可不知道为什么,本该一一探索的他甚至没有胆量再看向那些白骨,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赶紧离开这里……
现在的他感觉异常的矛盾,头脑让他明白,只要把这些东西全部翻出来,他就能得知这个水族馆的真相,得知一些被埋葬的事实,可他的内心却在不停地大喊,叫他无视这些白骨,质问他是否有勇气面对自己曾经历过的真相,警示他肉眼不可见的危险。
对这种状况感到一片混乱的顾渊突然呆立在了原地,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破旧的鞋盒,望见鞋盒的那一刻起,他的眼中就只有那一个本该存在于垃圾场的破烂盒子。那鞋盒的纸板已经出现了破洞,上面的涂料也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它就这样静静的被摆在那里,周围没有水草,没有鱼的排泄物,甚至连下面的石头也变得花花绿绿和装饰用的石子没有差别……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让正常人见了或许会一脚踢进垃圾桶的垃圾,却让顾渊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他站在盒子旁边,不用猜都能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望着那褪了色的涂料,他的脑海中涌现了与鞋盒有关的回忆……那双鞋是他在小时候收到的生日礼物,而褪色的涂料本来画的是一只可爱的卡通鲨鱼,这个鞋盒就这样被留了下来,现在,里面或许装着810元钱。
莫名的,顾渊觉得心里有些难受,甚至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他撇了撇嘴角,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突然回过头,发现在不远处的水草中,有些鱼正在游来游去,看见他望过来,鱼群一哄而散。
他向着来路走了过去,这一刻,他已经决定要将那些白骨统统翻出来,好好的看清这水族馆的真相。可就在他踏出鞋盒范围的瞬间,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消失了,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水流正在将他推向水面,他不甘心的想要伸手抓住面前的那一根白骨,但却被水流冲了上去,以一种飞快的速度被抛向水面。
可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易地冲出水面,他撞上了什么东西,抬头望去,那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它封死了整个鱼缸,而镜中倒映着的池枫,脸上长着鳃,背后有着鱼鳍,身后甚至还有着长长的鱼尾……他突然明白过来,之所以没有一条鱼敢靠近他,是因为梦中的自己,根本就是一条人形的鲨鱼!
顾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也正在此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池枫的名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