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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有得有失

看着周美玲欢快的背影,我却开心不起来,多么纠结的饭局啊!周末就快到了,真希望我的失眠也到了尽头。少老板好像在我眼前出现的次数暴增了,看似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感觉上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也许是我自己心里有鬼吧!

饭局很快就开始了,我请少老板坐上了主宾位,少老板意气风发,慷慨地说道:“今天的饭我请了,饭后的娱乐我包了!”各位兄弟姐妹有些意外,但是这些聪明的脑袋瓜子们绝口不再提我和周美玲的“八”字了。周美玲先是几秒钟的错愕,然后是半个小时的沉默,我不敢正眼看她,怕她眼里的火把我烧得无地自容。我非常Happy地敬着酒,如果酒停下了就连我自己都会觉得我他妈就是一个鸟人!

周美玲也突然High起来,加入到不醉不归的行列。贾磊不失时机的大献殷勤,俯在周美玲耳边轻声地劝她少喝一点,周美玲甜甜一笑,暧昧地说道:“有你在,我不怕!”贾磊受宠若惊,把手往周美玲肩膀上一搭:“你放心,我时时刻刻都会关照你的!”周美玲也相当赏脸,有意识的把身体往贾磊怀里靠。两个人看起来居然郎情妾意,羡煞旁人!而我,已经在心里搧了自己无数遍了!内疚归内疚,我的大好前程才是最重要的,我不但尽心尽力地陪笑陪酒还直夸她俩是郎才女貌,相见恨晚!事实证明我的无耻的确是更进了一步。

铁公鸡真的抢着买了单,众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得不说我们是因为周美玲而开了眼界。贾磊提议大家一起转战KTV,尽情嗨歌,我实在不敢让他破费了,又怕扫了他的兴,只能在一旁傻傻的笑着。众人也许和我一个想法,皆站在原地聊天,不动步子。幸亏周美玲打破了这种虚假的平静,只听她柔声地对贾磊说:“我今天喝多了,你还是送我回去吧!”紧接着众人都说累了,困了要回去美美地睡上一觉。大家哄然一散,终于结束了。

从这以后,我和周美玲几乎属于零交流了,就算是碰到工作上的事,也只是就事论事,言简意赅,不多聊一句无关的题外话。

贾磊原以为和周美玲的关系会突飞猛进,没想到眨眼之间又回到了原点。少老板的优越感被周美玲不断地打击,浪漫温情的攻势也逐渐褪变成不达目地不罢休的手段。少老板那张微笑的脸看不见了,紧跟着主管领导的笑脸也看不见了,甚至连很多同事的笑脸也看不见了。周美玲的工作越来越不顺心,每天都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被骂得体无完肤,她始终还是咬着牙一天天忍了,直到她找到合适的工作为止。

这个女生的克制力实在是让人看得心疼,我远远地看着,当她以胜利者的姿态递交辞职书的时候,我在心里为她鼓掌。主管领导虚情假意地对周美玲说了几句挽留的话,但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签上了大名,看到他美滋滋的表情,好像头等功非他莫属。可是谁知道呢,万事万物都变化莫测,祸福转换亦可在朝夕之间,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胜者。

周美玲走后那几天,少老板心里空荡荡的,时常约我喝酒谈心,倒像是真的付出情感了。我劝慰他:“老板,像你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高富帅,她转过身来一定会发现,还是你最好!”他瞬间一扫乌云,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欢快地说道:“你知道现在回头率最高的是什么吗?”。我呵呵一笑:“当然是美女啊!”少老板竖起食指摆了摆,得意洋洋地说道:“是好车,回为美女只有男人喜欢回头看,而好车男人女人都想回头看!像咱这种好车,只要守株待美女就行了!”我心想这钱眼里出来的人看事可看得真够毒的,也连忙竖起大拇指夸他有见地。这份言不由衷的佩服阻止不了我为他鞍前马后,因为我需要机会,渴望成功!在我眼里默默无闻就是无能的代名词。酒足饭饱之后,贾磊又拔通了一个公司员工的电话邀他出来吃宵夜,能被他打电话的都是聪明人,二话不说赶过来说一声刚吃了,把单一买就可以回家继续睡大觉了。这位同事看上去真心的开心,因为只要买俩个人的单,如果是碰上一大桌子的人,他可能要花去一个月的工资。

和贾磊混在一起久了,大家都把我和他归为一类人,尽管我既不小气也不呆板。可是,大家还是非常明确地和我划清了界限。

有得到就有失去,有付出必然也会有回报,很快我就得到了提升的机会,担任了生产车间的主任。年轻有为的我在生产车间迎来了更多的爱慕者,好歹咱也是过来人,看一看眼神我就知道谁对我动了芳心了。我看上去有些被动,偶尔也会和约我的爱慕者出去散散步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走来走去走不到心里,或许,我脑子里想的事只剩下工作了,别的事情都刺激不了我的荷尔蒙。更或许爱情在我眼里已经不再纯粹了,里面可能夹着利益,也可能夹着披着华丽外衣的欺骗。

家里人听说我当了车间主任非常高兴,终于老妈不会时不时对我说你看看谁谁家谁谁谁了。还没高兴多久,老妈对我的盼望上升为多寄点钱回家盖个体体面面的新房。人生的源源不断的高峰真是让人无奈啊,以后老妈的常用语迟早会改为“你看看谁谁谁家的新房”!

老妈对我的期盼也是我奋斗的动力,我每天充满激情地忘我工作,希望通过这个平台走向更大的舞台,希望家里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忙了一段时间下来,我才发现其实要证明自己真的很容易,百分之五十的努力加百分之五十的马屁就可以了。我的工作也越来越轻松,领导们也常常在酒桌上夸我已经从单纯地忙碌中走出来,真正学会了如何做个合格的管理人才。我总是呵呵笑着感谢各位领导的教诲,心里明白他们更需要的是我在酒桌上的才干,还有打麻将不能让他们三缺一。

打麻将对于非专业人员来说,纯粹是手气活,而对于我这种要巴结领导,只能胜少负多的人来说,却是个精细的技术活。訾厂长听牌的表现为会停下他那张说个不停的嘴,袁副总一旦听牌了会脸红心跳加速,贾少老板只要听牌了说话就会更加的神气,而且满脸的得瑟。这里面最有钱最输不起的就是贾少老板,几乎每次上桌他的钱包都是瘪的,碰到他赢的时候也罢,赢到差不多了他就以种种借口离开,任凭剩下的三个人眼睛冒火,如若碰到他输了,借点各位的钱继续战斗,只是这借了就指不定是什么时候还,也指不定会不会还。有人笑过贾磊存那么多钱干吗,钱不都是赚来花的吗?他说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比如看病、吃药。

逐渐地一到贾磊要打麻将的时候,所有的麻友都集体消失,感觉是要让他永远一缺三。一来二去他也终于意识到别人是不想跟他玩,他倒挺有境界的说别人不跟他玩是因为他是少老板,怕他到老板面前告状说他们不务正业。

一上赌桌没有一个人是不想赢钱的,除非他是傻瓜。有些平日里看上去和善温顺的人,一上赌桌变得杀气腾腾,脾气不好的就更不用说了,甩牌、骂人、拍桌子的什么样都有。难怪说牌品如人品,有些看不透的人,脾气秉性在赌桌上便可一览无余。

我成天周旋在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酒文化和赌文化里。每每喝高,回到空荡荡的宿舍,寂寞就像一股从西伯利亚来的冷空气,让人觉得心都会凉透。几次纠结着想按通周美玲的电话问候她,最终还是被自己曾经的无耻打败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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