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很感谢易勋,如果没有易勋的话,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夏彤腼腆地一笑,看起来很是幸福。
易勋听到她的话,笑着说:“说什么呢?我不是你老公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句话的存在必然是有其深意的,沐念离不认为老公这个词能给一个人多大的枷锁,除非是真心喜欢着真心爱着,否则,就算是老公又怎么样?
易勋承受了夏彤时不时的疯癫,因为她,易勋连远门都不能出,不敢让朋友来自己的家里,也不敢把夏彤带回去面对自己的父母,易勋也没有放弃过夏彤。
“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好的这么快,尤其是最近几个月,每一天她都让我惊喜,昨天我还把她带出去了,虽然她还是有些怕生,不过这种怕生就像是小孩的怕生,只要我不让别人接近她就好了。”易勋一脸幸福的说,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这段时间我也在逼迫自己,毕竟你们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努力,我不能在原地踏步。”夏彤拉着易勋的手,在易勋的怀里温柔地说。
“对了。”夏彤突然想起之前易勋告诉自己的事情:“你们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我现在也帮不了你了,想想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呢。”
“你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沐念离想到了八年前,在她一无所有被苏韵艺和沐轻岚从家里赶出去的时候,是夏彤在一旁支持着她,在她回国后,也是去夏彤的公司上班,夏彤对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继续说:“彤彤,对我来说,你能见我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你要早点痊愈,这样我们才能出去逛街。”
虽然夏彤看起来已经没有问题了,易勋也还是不敢让夏彤和别人出去,他害怕遇到什么事情处理不好,让夏彤的病情复发。
沐念离也不敢擅自带着夏彤出去,不过和易勋一起去多多少少有些不太方便,毕竟是小姐妹一起做的事情,易勋去除了提包外,应该也没有别的乐趣。
所以,沐念离想了想,还是等夏彤好了之后再去吧。
夏彤听到她的话后,笑着点点头,说:“嗯,我一定要早点好,早点和你出去逛街。”
沐念离也笑了笑,夏彤在这一次生病中,性格真的改变了很多,至少以前,她是不会这么可爱地回答自己的。
好像……好像突然回到了小孩子时期。
莫名其妙地可爱了很多。
“念念,你先坐着,我去给夏彤做早饭,对了,你早饭吃了吗?”易勋站起来,问沐念离。
“我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吧。”沐念离觉得自己还是来得太早了,而且,这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整天在家里多少也有些无聊。
“彤彤,你平时在家里都干什么啊?”沐念离问。
“画画。”夏彤突然睁大眼睛,期许地看着沐念离:“你要看看我画的画吗?”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们去画室吧。”夏彤回头对沐念离笑了笑,将沐念离拉到了画室里。
“这一幅是我三个月之前画的,这副是两个月,那天易勋在房间给我摆了很大一团花。”夏彤幸福地带着沐念离指认着画。
沐念离在这些画里发现了一个被锁起来的大柜子,她指了指柜子:“这个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夏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突然暗淡了很多,沐念离察言观色,知道这里面装的肯定是让夏彤心情不好的东西,便赶紧说:“要是不方便就不看了。”
不过,夏彤只是有些纠结,没有到不方便的程度,她看到沐念离如此小心翼翼维护她的心情时,笑了笑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些画都是我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画的,画的是我父亲自杀身亡的画面,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成天就画着那一个画面,谁劝我都不听。”
夏彤说完,还有些小伤感,继续说:“因为这样,那个时候我没少伤害易勋,易勋的胳膊上现在还有我当初划得一道口子。”
她看了一眼沐念离,继续说:“念念啊,其实我也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接受易勋的。”
沐念离怔住了,她记得易勋胳膊上的那个伤口,因为很可怕,那不是一个小伤口,一直到现在还有一条十厘米的疤痕,不过,那个时候她问过易勋了,易勋说是出去办事的时候遇到了抢劫犯,不小心受伤的。
她那个时候一点都没有怀疑他的说法,虽然A市抢劫犯很少见,但凡事必有例外,说不定易勋那次出门的时候碰到了,但不管怎么说,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伤口可能是夏彤划的。
而且,夏彤说她也不是一开始就接受易勋,也就是说易勋也是经历过她的排斥,才站到她的身边的,那么那段时间,易勋该有多么痛苦?
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排斥自己,想要接近她,却又被她所伤。
沐念离突然觉得,她和夏彤好像都很不幸,但好像又都很幸运。
一生能有那么一个人始终爱着她们,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纵然千帆过尽,良人依旧在身边。
“不相信吧?”夏彤的声音把她飘远的思绪唤回来,夏彤继续说:“那段时间,我一直蹲在墙角,任何人都不敢接近我,易勋也不敢轻易碰我,于是,他就在我的身边坐了三天,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外,基本上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但他也没有招惹过我,只是温柔地看着我。”
夏彤用钥匙打开了柜子,取出了画,一边展开一边说:“现在想起来,我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动物,只要人侵犯了我的领土,我就会很凶狠地咬回去,易勋就像是驯服我的人类,将我的耐心磨掉,将我的凶狠磨掉,才和我并肩站在一起。”
沐念离按住她的手,说:“你要是觉得难受的话,这些画就不要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