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单膝跪地,恭敬的说:“请先赦臣大不敬之罪。“
李治世立刻扶起李辞新:“卿乃宗室,为朝廷柱石,有什么事说不得,只要是有妙计能平定乱局,哪怕是要朕再下几道罪己诏也行。”
“叛军之势,可达百万,其实大部分都是席卷的流民,还有很大一部分是被徐孝杰按上附逆的罪名,怕朝廷追查,所以造反。”
旁边的大学士立刻打断李辞新,道:“建安侯,你这是为附逆脱罪,若是不允追究,下一次附逆应者如云,因为没有了抄家灭族的威胁,那么朝廷威严何在,天子的威严何在!”
李治世淡淡的说:“建安侯,还未说完,卿便打断,朝堂有失礼仪。”
谢全大学士立刻跪下,称有罪。
李治世看向了另一名蔡炎大学士,说:“卿分管礼部,若是朝堂失仪该如何处置。”
蔡炎大学士立刻回答:“下到板刑十下,上到腰刑弃于菜市。”
谢全大学士瑟瑟发抖于‘陛’前,蔡炎,李辞新还有两位大学士都不说话,在这冷冽的气氛之中,李治世忽而一笑,冰冷的气氛突然终结,说:“卿乃朝廷重臣,不可刑罚加身,但朝堂失仪不可不罚,朕要你,会议之后,去抄一遍礼记,你可服气。”
谢全大学士立刻拜服,便立在旁边,如同一个泥塑雕像一般。
这个时候李治世看向了建安侯,温言说道:“卿继续。”
“陛下,可下一道诏书,说陛下怜悯平民百姓被贼人胁夹。”李辞新一顿,露出一抹精光,接着说:“只诛首恶,不办胁从!这是其一”
李治世心情也有点不平静,立刻问道:“其二呢?”
“其二,就是大军必须要强硬对抗徐孝杰。陛下可派大军剿灭徐逆,若是这一次还等徐孝杰破城,天下则会看到大威其弱矣,可发檄文,数徐孝杰十宗罪。其三,只要是被贼占领的地方,皆免除赋税,可换民心安定。剿抚并用,则天下这一水波,形成不了滔天巨浪!”说完李辞新便拱手示意。
李治世看了看其他的大学士:“卿们,可有异意?”
有了谢全大学士例子在前,摸不准皇帝心思的众人,皆拜服称是。
“那么内阁,将这些润色一下,朕要让全天下激荡起的水波看一下,我大威还远远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一瞬间,大威的檄文就传遍天下,徐州的徐孝杰自然第一时间收到了,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如今又坐下了天下反威联盟的盟主,可是看到大威的这些东西都觉得胆寒,而且看谁都像是叛徒。
立刻叫了自己的军师天盘九算,刘天星。他们细细梳理了朝廷的计策,越发觉得此策天衣无缝,正当徐孝杰暗自头疼之时,天盘九算刘天星却突然笑了。
徐孝杰便知道刘天星有了定计,嗤笑的说道:“别给我卖关子了,说吧!”
刘天星却一板一眼的行礼:“王上,出这个主意的人,肯定是一个大气的王侯。”
“哦?何以见得?”
“这个计划充满了光明正大阳谋,明知道是分化瓦解,但是也是会上当,不过臣已经找出这个破局了。”
刘天星从下就喜欢去解开各种谜题,这一次的谜题也不例外:“计划没有任何问题,但执行计划的人却未必,王上,若是反贼被招安了,能得到重用么?”
徐孝杰想了想,说:“当然不会,可能会死于各种意外。”
“对的,这便是破局!”
反贼和朝廷本就没什么可讲的,有些人靠出卖大哥去向朝廷卖一个好价格,真的会得到荣华富贵么,当然不会,这是天然信任的问题。
“我们只需要将这个信任放大,那么我们就成功在望。”
刘天星接着自信的说:“所以我们要将反威联盟的各个成员分别到不同的战场上,而不是在一起,被大威一次性击破,王上可以以反威联盟的盟主身份,开辟多达百来个战场,北上,南下,西北线,西南线,让大威遍地都是战场,这其中必然会有招安的,那么总会出现意外,有人意外,我们可以大肆宣传,这样就没人会信朝廷说辞。“
刘天星咽了口水,继续说:“而且,战线分布比较开,必然会导致朝廷分兵,我们质量上不如朝廷,不如我们也分化朝廷兵力,以分化对分化,以阳谋对阳谋!只要是任由我们流动其他州,无论有没有成事,那么大威的水波必须得是滔天巨浪!”
说完最后一个字,刘天星有种感觉,或许有一个对手就在朝廷那边,朝廷最近变得聪明了很多,也难对付很多,可能这就是天降大任,必有险阻吧。
就在天下都在为徐孝杰与朝廷之间的大动作频频关注之时,杨易却跟看不见一样,只是略微了解一下,便不再理睬,毕竟徐州离他太远了,他还是比较关心吴州的情况,当然还有江陵的情况。
终于等到了杨方与袁本初的到来,杨易才了解到,江陵出大问题了,武陵郡的蛮夷已经快打到江陵了,不知道为什么杨易脑子突然闪过萧婉琳的姿容,却没当回事,压下心中的心思。
可惜杨方与袁本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群蛮夷能祸乱至于此,而且南郡那边根本进不去,一不留心就没了性命,死于蛮夷之乱,所以也不能太怪杨方与袁本初。
杨易隐约记得东节有些学生曾经在南郡为官,后来因为不为五斗米而折腰,便挂印而去,或许他们清楚内情。
杨易便诏来了恰好要去鄂县任县令的张文滔,张文滔是一个正直无私的人,并见不得一丝的罪恶,深得杨易的信任。
张文韬进来,行礼,一板一眼,绝不出错,待他坐下,杨易便开口问道:“文韬,近些日子,可有些难处?”
张文韬一听,隆重拜道:“多谢主公关心,目前一切顺利,并无难处。”
杨易无视了他的大礼参拜,知道这种人古板,便继续问:“你可知道武陵郡的蛮夷之事?”
张文滔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警告过南郡郡守,可惜忠言逆耳呀。“
“哦?武陵郡虽大,可南郡实力却是整个荆州第二,凭借着南郡的实力,应该能轻易扼制武陵郡的蛮夷才是。”
“主公的想法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清楚详情尔。武陵郡蛮夷虽多,可如同主公所说,南郡轻易能够压制,但南郡的小吏欺压百姓,导致百姓倾家荡产,流离失所,官吏压榨百姓比压榨异族还恨,有些人还从事人口贩卖工作,将平民百姓的女儿卖给武陵郡的蛮夷。”说着张文滔已经落泪了,南郡百姓是苦呀!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替谁交税不是交税,哪怕是蛮夷。
杨易默然,原来武陵问题,不但是民族矛盾,还有阶级矛盾,难怪能糜烂大半个南郡,大威呀大威,杨易可不相信大威朝廷一点都没察觉,八成是牵涉更大利益团体,被强行压了下去,作为南郡唯三的门第世家,萧家真的能干净么?
杨易这个时候赶紧安慰张文滔,说:“我军宗旨,保境安民,若是有一日能打进江陵,我愿还南郡百姓一个公道!”
费大半天,劝慰了张文滔,旁边的人告诉杨易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