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方寒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两个都问自己这个问题。
“你不是……”
赵飞有话要说，但说到一半忍住了。
“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唱了出来。
“之前我看到你被人从六楼扔到一楼。”赵飞艰难地张开口，他从一走进实验楼就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本该摔死的人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摸了摸，还是热乎的。
赵飞混乱了。
可这不是别人，这是方寒。
“我被人扔到一楼？”
“嗯。”赵飞点头。
“可见你看到的并不是我。”方寒摊手，“发生了什么？”
“不是你的话，那恐怕真的不正常了。”
“有多不正常？展开讲讲。”
赵飞坐正了，看到方寒后心里多少也心安了一些，轻轻咳嗽一声，把他的遭遇都讲了出来。
“我们刚进来没有多久，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跟上来，说要和我们一起走。”
“然后呢？”
赵飞的脸色变得特别古怪。
“我们一进来就看到大厅中间放着一个铁吊篮，看起来像是棺材。”
“就是那个东西？”
“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看到那个东西就不太对劲，疯狂地往二楼跑，我和常聪担心走散，就跟了过去。”
“二楼有几个房间，看上去像是影吧那种，有个投影仪，那个人跑进其中一个房间，坐在沙发上。”
“影吧？”方寒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影吧，很难想象吧？”赵飞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他坐在沙发上，理也不理我们一下，我觉得不对劲，就上去推了他一下。”
“他就像受了什么刺激，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一下就站起来了。”赵飞说到这里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之后房间门口突然出现一群白大褂。”
他没有说看到被那张方寒的脸瞪着时，自己真的吓坏了。
“那群白大褂就真的只是白大褂，空荡荡轻飘飘的，它们一下子涌进来，好像活人一样走来走去，架着我们往六楼走。”
“那个人也被它们抓住了，后来我和常聪逃了出来，给马东明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我们两人刚逃走，就看到那个人被那群白大褂抬着抛出六楼，还没来及去看，就不知道被谁敲晕了。”
赵飞说完看了看方寒，那个想象中的红影没有出现，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寒听完他的话却陷入沉思。
如果说那时候赵飞就已经晕过去的话，后来的电话又是谁打的？
难道是之前那个绞动吊篮的人？他本来就没打算害赵飞他们吗？
吊篮被可以设好悬停装置，似乎并不想害死赵飞他们。
他是谁？
正在这时，常聪醒了过来，看到方寒吓得一激灵坐直了，舌头都有点捋不顺：“你你你，我我……你……你怎么在这？”
真是好没创意的一句话。
方寒叹了一口气：“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不过很显然，你们刚才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
“那是谁？”常聪刚说完便立刻闭上嘴，这句话太蠢了。
但方寒还是好脾气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
“……”
无视两个人的怨念，方寒再次检查一遍吊篮，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没有出现什么意外这是件好事，没什么问题的话带我去二楼的影吧看看吧。”
用的是商量的语气，但赵飞确实没什么勇气拒绝。
“你带你那把菜刀了吗？”
那天晚上女鬼的哀嚎至今历历在目。
方寒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释怀，赵飞还是有点担心会遇到什么东西。
也是，这种环境下有把武器防身比什么都强。
“放心，带着呢。”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包。
赵飞看起来果然没那么紧张了，他和常聪互相扶着站起来：“那我们走吧。”
有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方寒十分在意。
在乐园的时候，黑影就试图阻拦他进入疗养院，但方寒没听，依旧跑了出来。
之后从住院楼到实验楼，从周开开，菜刀再到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方寒百分百断定这家疗养院的秘密恐怕和乐园有很大关联。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三个人很快返回二楼，实验楼房间分布呈环状，赵飞远远指着对面说：“就是那里，敞着房门的那间。”
方寒的视力很好，微微闭上左眼，全神贯注使用右眼去凝视对面的一排房间。
赵飞纯粹是瞎指，方寒怀疑他根本看不清对面，因为那间敞着房门的屋子在另一个角落。
离得太远看不出什么，方寒从另一侧绕过去。
房门大开，所以站在门口一眼便看尽了屋内的摆设。
一张幕布，对面是一个小沙发，沙发旁边一个小茶几，茶几上还放着一束花，不过已经枯死了。
方寒走进去，沙发正后面是一个投影仪，隐隐地，灯泡似乎亮着。
“亮着？”在这栋废弃的大楼里面？
四周响起电流滋滋声，有什么东西悄悄启动了。
跟在方寒身后的赵飞脸都白了，刚才还不是这么回事的呀！
“怎，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投影仪的灯泡大亮，随后是散热器发出呼呼的声音。
身后的幕布有了画面，赵飞扭过头一看，一张扭曲的脸放大怼在屏幕上，疯狂而邪恶。
“擦！”
赵飞连退好几步。
那张脸仿佛被定格了一样，保持了将近一分钟才后退。
“我是谁？”
从头顶的音响里传来咕噜咕噜有些含混的声音。
“我，是谁？”
投影仪中并不是做“我是谁”实验的王浩宇，而且另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不只有一个？”
疗养院在投影仪里存这种视频是做什么？
参与这种视频的病人有多少？整个二楼都是这样的吗？
外面走廊有一排这样的小房间，里面都是这样的装置吗？
声音仿佛带有洗脑的功效，方寒冷眼旁观，发现赵飞和常聪渐渐露出了和之前张肖风一样迷茫的表情。
眼看着这两个人马上要说出那句话，方寒及时上前抽了两巴掌。
两个人清醒了，愕然地盯着方寒。
“投影仪用的是电池？”方寒站到沙发上，直接把投影仪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