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赵镇也是前所未见,心中大惊,纵身退后,没想到这怪物极为灵敏,赵镇刚跳到半空,又挥落一爪,往赵镇喉间抓去!
赵镇惊骇,见躲不过了,急忙抬手臂护住头颈,瞬时感到手臂上就像被钢棍猛敲了一棒,疼痛之余被打飞到黑板上,砸烂了黑板,甚至把后面的墙壁砸出了一个坑!
好在赵镇曾跟凌涯学过几招,虽然只是几招,但都是《无上奇书》上的至神至尊的传承,身体已非普通人能比,所以此刻虽说伤的不轻,但却没有性命之攸。
只是即便如此,也疼的有他受了。
怪物打飞了赵镇,把目标锁定在不远处的韩霜和朱鹏身上,狂吼着冲过去,每一步都踏得地板震颤!
朱鹏虽然人高马大,但终究是普通人,可无法像赵镇那样受如此重的一击,韩霜更不用说了,一爪子下去,能直接把她娇弱的身体撕成两半。
偏偏这怪物力量大速度快,说来就来,来了就到,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朱鹏和韩霜脸色煞白,只知已经躲不开,登时心如死灰!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几乎像是瞬移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抬臂挡住了这致命的一爪!
两人一看,赫然是凌涯。
“别在这碍事,都出去!”凌涯开口出声,犹如雷震,把吓呆的愣住的都惊醒了过来,包括韩霜和朱鹏在内,一呼而去,争先恐后地奔出了教室。
“师父你……”赵镇捂着说不定已经断掉的手臂,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凌涯。
凌涯道:“你也出去。”
赵镇稍微犹豫,点点头也出去了。
赵镇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夜迎面而来,他正想说话,夜已经伸手把他拉开,自己走进教室里。
夜进来后看到巨大怪物,不由得惊奇道:“哇!出现了!怪物!”
她的口气风轻云淡,好似全没有把这怪物当成威胁,笑道:“没想到在学院里也能打怪!真好!”
说完眼神一冷,笑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对血的畸形兴奋!
手中已经摸出一把匕首,正是她前些天切断x字杀人魔的那把!
从门口一腾身便到怪物身前,手中匕首寒光一闪,直取怪物咽喉!
却在离怪物喉部两公分处停了下来,凌涯一只手挡住怪物的利爪,另一只手抓住夜的手腕,对她摇头:“先别冲动,我来解决。”
夜愣了一下,随后叹口气:“唉……不能杀啊,真没劲!”
说时凌涯也松开了手,她抽回匕首,后跃到两米之外看着。
怪物自从被凌涯挡下一爪后,似乎就平静了下来,失去了凶性,此时保持着挥爪的姿势,却一动不动。
凌涯放下手臂,怪物的爪子依旧没有打下来,就像突然被定住了一样。
凌涯闭上眼睛,抬起手掌,抵在怪物的胸部,他身上逐渐散发出淡淡的青色流光,并顺着手臂缓缓流入怪物体内。
这一招出自《无上奇书》中的治字诀·圣洁篇,用于醒神退邪,清心明目。
凌涯看到许杰变异后失去了意识,就想着用这一招试试,看能不能让他恢复过来。
而之所以怪物突然像是被定下来一样,是因为他刚才用了攻字诀·化物篇中的定神之眼,对除人类以外的生物都能瞬间对视定住,许杰变异后失去意识变成怪物,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所以这一招对他也管用。
随着青流不断涌入体内,怪物的双眼逐渐由血红暗淡下来,最终变成了正常人瞳孔的颜色。
也是在这一瞬间,怪物突破束缚,重新动了起来。
不过没像刚才那样狂暴,相反,显得无比愕然。
抬双手看,见到自己如钢铁般的利爪时,却目露惊恐,倒退数步,用含糊不清的沙哑嗓音道:“不……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说时痛苦抱头,无法接受。
原来在凌涯施法之后,许杰果然恢复了神志。同时因为变回人类,定神之眼也自动失效了,这才能够动起来。
此时看到自己这怪物样的身躯,许杰惊恐不安,无法接受。
突然疯了一样冲出门去,身躯太大,竟然直接把门框撞破,随即从走廊一跃而下,跳到操场上,很快冲向小树林里,消失了。
凌涯走到走廊,目送许杰消失,心中有些起伏。
“现在看来,刚才许杰吞下去的胶囊是导致他变异的罪魁祸首,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
他暗中思考,这想必不会是一个偶然,和无面杀人魔有关也说不定。
不管真相如何,从这件事上能看出来,某些人似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夜过来问道:“凌涯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怪物是?”
凌涯平静道:“许杰。”说着转头看她,又问,“最近有什么进展么?”
“嗯……怎么说呢,算是有吧。只是……”夜两手负后,平视远方,风吹来,她秀发飞舞,很美。
“只是,我不太确定我能不能完成。”停顿了好久,夜才补一句。
凌涯闻言,有那么刹那皱了下眉,但只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转头也看向远处,不再说话。
从夜第一次执行任务以来,这是凌涯首次听她说自己不确定能不能完成。
他心里有些复杂,看样子……夜的目标极有可能真的是她。
……
往后两天内,许杰再也没有来学院,这期间,许瑶找遍了整个学院,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更没有打听出一丝线索。
得知发生在a系教室里的事后,许瑶更是担忧焦急。
她去过任何许杰常去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晚上,许瑶拖着奔波一整天的疲惫身体,回到家所在的老旧小区。
两天来她茶饭不思,再加上满世界跑,已经满脸憔悴,身心俱疲。
走进楼道,声控灯失灵没有亮起,但她浑然不觉,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爬上七楼。
到家门口,她恍惚了好久才记起来要开门,拿出钥匙开锁,却怎么也拧不开。
锁旧了,经常会出现卡钥匙的情况,以往都是许杰用力拧开的。
她折腾了很久才打开。
天已经黑透,门开了,里面却一片黑暗。
她走进玄关,反手把门关上,随后摸到开关,打开了灯。
灯光有些发青,显得空荡荡的家里色调偏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越来越安静,爸爸的呵斥声消失了,妈妈的唠叨声消失了,姐姐和朋友的笑声消失了,弟弟熬夜看电视的电视声也消失了。
终于现在,她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好似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孤零零的存在着,挣扎着,苟延残喘着。
孤独充斥着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或许这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家,而是一间房子。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觉得太沉闷,就打开了电视,把音量调到最大。
她不经意间看向了餐桌,餐桌旁的椅子由以前的五个变成了两个,现在,另一个似乎也即将落满灰尘。
她突然觉得困了,关掉电视,走进自己房间。
房间里也充斥着死一样的沉默。
她的目光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有五个人,弟弟许杰在中间,爸爸在左上,妈妈在右上,她在左边,姐姐在右边,都笑得很开心。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笑了一会儿却流出了眼泪。
拿起照片用手摩挲,忽然瘫坐在地板上,把照片深深揉进怀里,低下了头,眼泪一颗颗地滴落,她不敢哭出声,怕悲伤会在房间里回响。
“不要……丢下我……”
……
某小巷。
凌涯在黑夜中行走,最终停在巷口,转头朝巷子里看去。
巷子很黑暗,只能勉强看到物体模糊轮廓,并且潮湿肮脏,散发着恶臭,这是一个被附近居民默认成垃圾投放点的地方。
凌涯走了进去,他的视线被前方一道身影吸引住了,眉头皱了起来,越来越深。
在他对面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身形单薄的人正在垃圾里翻寻食物,对凌涯的到来浑然不觉。
凌涯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看着。
直到那人终于从垃圾里翻出半块面包,暂时停止了翻找,回过头来,才发现他。
凌涯对面,蓬头垢面的许杰刚啃了一口面包,愣住了。
随即,面包从他手中掉落,面孔猛然扭曲,身体开始膨胀,眼睛慢慢变红。
昏暗中,凌涯一闪而过,瞬间已出现在许杰面前,伸手往他肩膀按落,手臂上传去一股青流,下一刻,许杰身上的异变骤然而止,并快速往正常人状态恢复,没多久就变回了许杰的样子。
许杰呆住了,颤抖着抬起双手在眼前看,确定变异已经被制止,不可思议地看向凌涯,凌涯也正看着他,道:“为什么不回去?”
许杰闻言,却转过身去,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是不是见到人就会变异?”凌涯继续问。许杰没想到凌涯会一说就中,惊讶地转过身看他一眼,又转回去,道:“说了不关你事!”
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身看向凌涯,大声道:“对,没错,我是在捡垃圾吃!想嘲笑就嘲笑吧!老子不在乎!”
说着把地上的半块面包捡起来,想往嘴里塞。
凌涯抓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地凝视他,许杰大口喘气,瞪着凌涯。
凌涯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压缩饼干,递向许杰。
这是他的存货,自从和夜一起住之后就经常会用到。
看着向自己递过来的压缩饼干,许杰怔了,然后,目光在饼干和凌涯脸上来回切换,突然眼眶一热,猛挣脱凌涯的手转身奔向巷子另一头。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很快,许杰的身影消失在对面巷口。凌涯把饼干收回口袋。
凌涯来时那边的巷口外面转角处,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被贴在墙壁上,两眼布满血丝。
“出来吧,不用躲了!”蒙面人正自黯然,忽然听到巷子里传出凌涯的声音。
当即飞奔想跑,然而一道虚影从身边超过,再一看已经拦在前面。
蒙面人后退了几步,凌涯步步紧逼。
蓦然间,一柄全黑的飞刀破空飞来,径直往凌涯身上刺去。
凌涯眯起眼睛,抬手一抓,飞刀到胸口前骤停下来。
对面,另一个黑衣蒙面人奔来,手中连续发出几柄飞刀,却被凌涯躲过。
趁着间隙,抓住先前那个黑衣蒙面人的手臂就往回奔去。
二人速度迅捷,转眼便跑去很远。
凌涯没有追过去,起初本打算用手中的飞刀掷过去,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他有把握能刺穿其中一人的身躯。
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刚要投出去的飞刀放了下来,目送两条黑影离去。
“虽然黑衣蒙面,但刚才那个人身上的那股气息……很像‘假许瑶’。”
“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许瑶的姐姐!”
凌涯回想起捡到的照片,许瑶表示照片上那个人并不是她,那只能说明那是她的孪生姐姐。
“可能从一开始,无面就没有伪装成许瑶过,那天被我伤倒的人……只是许瑶的姐姐。”
凌涯摸着下巴,“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有没有可能和无面有关系?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跟踪我么?还是说……”
他望向巷口,喃喃道,“为了许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