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巫初溶向来不信,今日可算是见着了。
就余贵人这泪水的储备,真可令她望尘莫及。
“没人让你哭。”皇帝陛下怕是实在忍不住余贵人那哭哭啼啼的声音了,蹙起眉头,“像什么样子。”
或许是皇帝陛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重了些,余贵人痴痴傻傻地抽噎几下,哭泣声倒是渐渐小了下去。
巫初溶笑了笑,将余贵人呈上来的账本随手一扔,眸子冷下几个度,可还是张笑脸:“余贵人,你这账本上写着庚子年五月十八你这可是支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这可是发生了什么,花了这么一笔银子?”
余贵人一愣,她倒是有些始料不及,她努力回想着,嘴里结巴着:“庚子年五月十八……那一日、那一日……”
“想不起来了么?”巫初溶好整以暇地支了个下巴,瞧着她脸上的慌乱。
“回皇上,五月十八乃是臣妾的生辰。”青妃眼见余贵人就要出岔子,赶忙出声。
“哦?”巫初溶微微抬起头来,瞥了青妃一眼,似笑非笑,“朕不记得了。”
青妃的脸一刹那就白了。
白猫:“喵~”
巫初溶闻声转过来,瞧着白猫那副在皇帝陛下手下求生存的模样,就让她发笑。
“是!”余贵人就宛若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连忙迎上青妃的话茬说下去,“臣妾家境不好,只能慢慢攒些银子。也就是那日是青妃娘娘的生辰,臣妾才支出那么大笔钱财的!”
巫初溶眼珠子转了转,唇边的笑愈发的明显。
青妃发话了,那些个位分小的,且暗搓搓隶属于她一党的嫔妃们,接连出声,为余贵人的话做了证明。
“庚子年的话……”巫初溶支着下巴,话语来的漫不经心,“两年前的事情了啊。”
余贵人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因心虚而发抖。
现在余贵人的心情大起大落,现在精神有些高度绷紧。
青妃握紧手里的茶杯,她只要看到溶贵妃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嫉妒。
溶贵妃一句话都没说没问,可皇上还是这么心急地护着她……
胸腔中嫉妒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那……”
巫初溶的声音里掺了些冰凉凉的讽意。
余贵人紧张地浑身一颤,抓紧了紫儿的手。
“这账本的纸张摸起来,可不像是陈年旧纸。这纸沾了墨汁,如果是有些僵硬。而你这笔痕之处,还会有墨汁渲染出来。”
眼瞧着余贵人的脸色陡然惨白下来,巫初溶顿时颇觉得没意思。
她低声浅浅“呵”了声:“刚才你们都说有庚子年五月十八支出一事,可现在看来……”
“你们都在欺君?”
一顶欺君的帽子陡然降下来,长相殿内一众莺莺燕燕的妃嫔跪了一地。
皆都惨白了脸,抖着身子,嘴里高呼着:“皇上,臣妾等都不知啊!皇上饶命啊!”
欺君之罪可谓是大罪,轻者株连九族,重者挖除全族。
突然,余贵人上前跪下抱着皇帝陛下的腿,苦苦求饶:“娘娘,娘娘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