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要去，我跟着你去。你要做什么，由我来就是。”
邪异虽不知昭华在想什么，可看她的气势，心中也猜到了一两分。
如今她正在气头上，可真的动起手来，一定是不敢的。
昭华怔了怔，摇了摇头，“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尤其是这件事，她想自己一个人解决。
原先她什么也不在乎，谁也不想伤害，可是换来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拖累了她最爱的两个人，她有错，更加有错的，是那群不懂得明辨是非的人。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他的手甩开，独自离去。
邪异不肯跟丢她，在她后面跟着，生怕她出了什么事。
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拦着昭华，天上的神仙，都没办法拦住这两个大妖。
龙族是妖中最厉害的，比起神仙还要强上几分。
天帝已经老了，没办法再拦着这一切，唯一能做的，便是眼睁睁看着。
“诶…”他叹了口气，心中无限忧愁。
“老头，你女儿和神女有什么关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他已经处变不惊，并没觉得有什么意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眼睛方向了别处，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龙旭冷笑一声，手中拿出了一缕发丝递给天帝，“老头，为什么你女儿的头发上，有神女的味道？当年你们诛杀神女，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此刻龙旭虽是笑着的，可按捺不住的是满腔的杀意。
神女不让他惹是生非，他便不去做。
忍了那么久都没做过一件事情，可是这件事他忍受不了。
天帝的女儿他是亲眼看着的，当时神女还在，不可能是神女转世。
何况她已经灰飞烟灭。
唯一可能的，便是他们拿走了她的某样东西，给了云清。
如果是这样，云清的力量也就可以说的清楚了。
他凝视着天帝，希望有个解释。
天帝却死不不开口，不肯多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休想问我多的。”
他只有这一句话，听起来已经让龙旭心里有了底。
龙旭也不急，靠在他旁边冷笑，“龙族的抽魂术，我也是好久没用了，不知道这次用的生疏会不会让你性命不保。”
说着，他手里的火焰已经燃起来，只要他想，就能徒手将他的魂魄抽出自己看记忆。
不过，如果使用的不好，有可能会让天帝一命呜呼。
天帝听到这个，有些慌了，躲了几步，威胁道，“你不敢的，神女说过，你不能杀了我。”
只要是神女说过的话，龙旭就没有不遵从的。
不过天帝太低估他了，龙旭逼近他，蹲下，玩味一笑道，“神女的话我自然要听，可神女的事我也要知道，我很想知道，你们同为一族，到底对她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龙旭根本不敢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天帝紧张地看向他，眼看他的手要碰触自己的头颅，害怕地请求他。
“我说，我说，这还不行吗？把手收回去。”
天帝害怕死亡，害怕离开天帝的宝座。
龙旭早知道会如此，很快收回了手。
这时候，天帝才娓娓道来。
“神女并非是神女，而是，上一任天帝和魔族公主的孩子。”
“什么？”
龙旭一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
天帝苦笑，“当时我听到父皇说这话的时候，我也是这个反应。”
“当时这件事情隐瞒地很好，除了我没有人知道神女的身份。”
“可是纸包不住火，很快，神女的力量被六界知晓，藏也藏不住。”
异界所生的孩子，力量无比凶险。
“然后呢？”
龙旭大概知道后面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问。
天帝长长地吐出一口混气，接着说道，“然后就跟你知道的一样，几位先帝铲除了神女，而我，偷偷地留下了她的一滴血，喂给了我的女儿，云清。”
“父皇预测到，天界会慢慢衰弱，被我发现了，我试图改变这一切，才会这么做。”
他的一切所作所为，是试图与天道对抗。
但是事实证明，他错了，他的女儿除了长得像神女，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他看着硕大冷清的天宫，痴痴地坐在地上，感觉到绝望。
龙旭听完他说的话，还没缓过来。
他从未想到，神女竟然是神魔所诞下的孩子，她长的那么好看，力量那么强大，还那么善良。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该这么做，她没做过什么错事，她是向着善意成长的。”
龙旭一心想的，都是神女。
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他也不觉得神女应该致死。
天帝嘲讽地笑出声来，转头看向他，“你说不该，你说她善良。你可知，那场大战中她杀的比谁都狠，就连她的亲生父母，都毫不犹豫地杀了。”
“那样的女人，只是时机还没到，谈什么善良。”
天帝亲眼看到百万人变成了尸体，血流成河。
他不敢恭维，说神女善良。
即使她算是他的姐姐。
“那是你们逼的，如果你们不那么做，她会一辈子都那么善良地过下去，我一直陪在她身旁，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龙旭突然站起身，心有不甘。
他陪伴了她几千年，她的所作所为，所想所知，只有他最明白。
天帝知道他执迷不悟，懒得与他争辩，“你觉得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反正如今，她已经不在了，而我的女儿，就算有了那一滴血也没有任何变化，如今的天下，是你们妖族的了。”
天帝艰难的起身，不知朝着哪里离开。
龙旭也不在追究，心里想的全都是神女。
知道他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也就不追究什么了。
只是，他还是不相信神女的心肠会如他所说的恶毒。
但凡是个人，被逼到绝境，都会发疯。
何况她，是被最亲的人伤害，就算是再善良的人，也会绝地反击。
他永远记得，她最后说的那一句话。
“龙旭，离开这里，好好活下去，等着我回来，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让他们好好活下去，这不是他们的错。”
那番话，是她在临死前说得。
能说出那样的话的人，怎么可能是无恶不作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