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大半碗米饭却是不知不觉得的被她送到了肚子里,又就着碧柳呈来的汤喝了几小口,终是再也吃不下了,小丫头撤了碗碟,碧柳离草两女服侍着她净了手,才待着要去外面看看,猛不丁院中雨里传来几道脚步声,素颜霍的站起来,“去看看可是柳大回来,要是他的话直接让他进来。”
柳大被碧柳直接带到素颜跟前,一身衣裳还滴着水。
抱了拳却是面带惭愧的看向了素颜,“柳大没用,辜负了姑娘的重托。”
一句话直接把素颜自天上打到了地下,说是十八层地狱也不为过。
她咬了咬牙身子微颤,犹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看过去,“那衙门和侯府的人可有消息?”
“有消息个屁,衙门的人只是随便转了一圈就跑到酒楼喝酒寻乐去了。”柳大一脸的义愤填膺,愤愤的对着地下狠狠的吐了一口后始向着素颜惭愧的道,“姑娘您见谅,柳大说话粗习惯了,以后偶一定小心。”
“无妨,那侯府的人总会尽力在寻了吧?”
衙门那些人不尽心应个卯并没有多少意外,毕竟这样大的雨,又不过是个庶子。
若是再加上某些人暗中的叮嘱。
自然不会有什么尽力寻人的事了,可侯府的人却总不该吧。
勤哥儿怎么样也是侯府李逸尘这个世子的庶长子,是他们正经的主子。
可谁知素颜一腔的希望全被柳大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打破——
“姑娘您不知道那侯府的管家真tmd的不是人,他竟然吩咐那些人道,只管慢慢的搜,不着急,只要用心了就好……”素颜的眼一下子闭了起来,慢慢的搜,不着急,这话的意思不用再说了吧,傻子也猜的出来……
这一夜大雨倾盆,若天上银河倒流,又若世间所有的泪水汇在一起出现在这一夜。
这一夜,勤哥儿到最后终究是没被找到……
十天过后,威远侯府传出噩耗,世子爷的庶长子重病不治而亡。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素颜把自己关在房里闷了一天。
不吃不喝的用一天一夜的时间给勤哥儿亲自缝制了两套春衫以及鞋袜,甚至连腰间的绦子以及腰带小荷包……她一刻不停的在那里忙碌着,手指不知被绣针扎了多少次,碧柳和离草以及茴香三人几次要帮忙都被她冷冷的眼神给吓的不敢多说的退了回去。
次日的早上,远远的地平线上第一抹曙光跳跃着纵出来。
素颜的眼红肿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她的面前是两套整整齐齐的大红缂丝镶边压金线的春衫小袄。
白色的绫子小裤,金丝银线织就的腰带,绣着米老鼠糖老鸭的卡通荷包。
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她一针一线赶出来的衣裳,素颜泪流满面。
坐在榻上泣不成声,这是她去年曾答应勤哥儿的。
碧柳几女在一侧不远处面面相觑,可这一天一夜她们说了太多的话劝了太多。
到现在几女已经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在素颜只是约半柱香功夫便慢慢的抬起了头,虽然眼圈仍是红的,面上也带着泪痕,可却总算是制住哭声了,碧柳等正待上前,素颜却只慢慢的转了眼波用着略显嘶哑的声音低低的吩咐道,“帮我梳洗……”
总算是开口了。
三个丫头都齐齐松了口气,个个面上也带了几分欣喜。
梳洗了,再睡一觉,然后再由着其他的事情乱一乱姑娘的心,这事应该就过去了吧?
虽然她们也为着那个孩子的没有而难过,可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啊。
而且说实在话,三个丫头和勤哥儿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
她们也实在对于素颜的伤心觉得很难理解和奇怪。
那个孩子又和姑娘没什么关系,没就没了,就是难过也不至于这样啊。
她们是这个封建社会自小长大的,又是被卖身为奴。
自是习惯这些大家族们的勾当,甚至走在路上可以心平气和的看着那些冲撞了贵人们的下人或是平民百姓被拉去打板子或是抽鞭子。在她们看来虽然也义愤填膺但却觉得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是天经地义的,谁让她们投胎没有人家的身份高?
可素颜却不同,她从小是在人人平等的环境长大。
到了这里虽然逼着自己改变,但对于人命却还是很在意很在意的。
小丫头端了银盆净水,碧柳亲自梳洗了,三女就看着素颜亲自捧了两套衣衫一并小东西拿到外面的梧桐树上,素颜早让人拿了银盆,竟是在几个丫头诧异的眼神里她拿了火把,直接把衣服以及小荷包等都给烧了去……
“姑娘。”
茴香大急,伸手便欲去抢回来,这可是姑娘花了一天一夜的心血做出来的。
却被素颜摇头制住,“不用了,这是我烧给勤哥儿的。”
“可是……”
碧柳叹了口气拉了拉茴香的衣服,有小丫头搬了椅子,素颜就地坐了,而后望着那两套小袄很快化为烣烬,被风一吹打着旋飘出去,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看向碧柳三人,“你们都不知道,今个是勤哥儿的生日,可现在……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把之前答应给他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这一番话说完让三个丫头都变了脸色。
堂堂威远侯府的亲生骨血却是这样的落魄。
还只是一个孩子,虽然是庶出的,可却也是亲生骨肉啊。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