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勤哥儿不值的同时,又为李逸尘悲哀。
他活着,真真的就是浪费了。
可是现在,看到李逸尘眉梢眼底带着凛凛的冷冽与阴霾,就那么站在灯火通明的火把下隔着下人与夜色里与她遥遥相望,眼神倨傲而居高,似挑非挑的唇角,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是讥讽,又仿似带了几分冷笑和幸灾乐祸的表情,素颜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小小的一些纠结也罢愤愤也罢,都烟消云散了。
因为这个男人不值得!
李逸尘身后是御卫营的军兵,不远处柳大几个人跟着,看到房门大开柳大脸上讶色一闪,继尔面色平静的带了属下走至门外向着素颜抱拳一礼,“姑娘,这位军爷说查处乱党,属下一时劝阻不下,只能带了过来,惊扰了姑娘还请见谅。”
“无妨,前院二门里可曾查过了?”
“回姑娘话,已经查过,现就余姑娘这内院。”
“我知道了,你先退至一侧吧。”对着柳大赞许的点点头,素颜再抬头面上已是换了客气而标准的笑,此刻她已经由着丫头扶了站在门侧,灯影下一袭嫩黄色的春衫,影影绰绰的身影,发上一枚赤金钗子流动着盈盈如玉般的光泽,如同她的双眼,眊毛轻颤间眸光流转,似笑非笑的带起层层潋滟波光,粼粼闪闪的煞是漂亮,冲着站在人前的李逸尘眉眼弯弯的一笑,红唇轻掀,“世子爷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只是,我看你过的挺不错的?”
看着这样一张如花般的笑嫣,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偶尔情景。
李逸尘心头沉甸甸的,他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成,也不知如何说起,眼神在那样明媚的笑容里渐渐阴鸷下去,只在嘴里闷闷的吐出这么一句,然后蓦的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你们去各处搜,都仔细了,把眼给睁大,这院子都给我仔细搜了,不许漏过一处,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至于这边的主屋嘛,就由本世子亲自去查看就是了。”说着话,他偏了偏头,脸上露出几分得色的向着素颜挑了挑眉,“抱歉了,圣命在身,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是见谅,他的表情和话语里可是没有半点见谅的意思。
而且,若她看的没错是挑衅和显摆来着吧?
轻轻的按下身侧被李逸尘一番话气的要跳脚的浩哥儿,素颜笑着挑挑眉,“世子爷即是圣命在身,小女子哪里敢拦,只是世子爷私闯民宅,可也得给小女子一个说法吧,便是圣命在身,是否世子爷也拿出点凭证来?这三更半夜的闯进来,而且我听说前头还伤了我一个下人,不知道世子爷是否觉得欠小女一个解释?”
“本世子爷圣上意捉拿奸党,你竟然敢阻拦?”
“世子爷给小女扣好大的帽子。”对他咪了眼冷冷笑着的表情素颜不以为意,只是轻轻的一笑,却半点不让步的张口顶回去,“如今夜世子爷不拿出点凭证,小女自然是挡不住世子爷的行为,只是,明个有些话说出去可就是好说不好听了,比如说,世子爷仗势欺人以公谋私什么的,呵呵,我可保不淮外头那些人的嘴。”
“你威胁我。”
素颜并不曾再接话,只是轻轻的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写实了就是威胁你又如何。
只把个李逸尘气的脸色唰的铁青起来,这个女人还是这样的嚣张。
一个下堂妇,他不要的女人凭什么这样过的滋润悠闲自在。
她不是该整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后悔离开自己的吗?
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如同走了霉运似的一件件一桩桩的倒霉事,再看看眼前这女人的气色神情姿态,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超出他的想像的,李逸尘心头的火噌噌的如被被火上添油一般狂窜了起来,这个女人真真的可恶到了极点!
和离这么多天李逸尘心头一点感触没有吗?
这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对着亭兰越来越任性嚣张的性子,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甚至母亲都觉得心烦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他能躲到哪里去?
亭兰是有他的身孕的,前段时间他才给了她一个冷脸,结果她扭头回了娘家。
然后自己就被芷宁郡主招到府里一番责怨。
回头他却是还得低声下气陪了一万分的小心去哄那个小祖宗开怀。
他在府里甚至不能去那两个通房以及同样有身孕即将要临产的陈姨娘一眼。
哪怕是接了她们呈来的茶那边都得打翻醋坛子。
这样的生活下他午夜独处不时不想到素颜,只是想想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让自己丢了面子。
当着阂府的人口口声声要和离。
甚至闹到御前,让整个朝堂看自己和威远侯府的笑话。
李逸尘就觉得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掐死。
现在,好不容易再见面,然而,对上他觉得本该时刻恨得直咬牙的这个女人。
他却突然心酸起来。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否认,在得知这院子里住着素颜。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心头确是有一丝雀跃的。
只是看着那笑盈盈的,对着自己毫不在意,如同一个外人,不,甚至还不如普通外人或陌生人般的眼神,他心头的火却是越烧越旺,这个女人实在是该死,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后悔离开他。
后悔这般的轻待他,怠慢他。
他冷笑着伸手自腰间扯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