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素颜挑起眉的犹疑表情,周子默淡淡的端起茶抿了一口,随后放下,轻轻的道,“我以为咱们已经是朋友了,是朋友,那再那么公子姑娘的称呼,不是显的很生疏么,再说了,颜儿你生性豁达,连御前都面不改色,这会怎的恁般小气起来,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叫什么不成?”
一席话说的素颜哑然无语,望着周子默只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最后的颜儿两字更是让素颜几乎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谁能告诉她,御前面不改色还有小气和称呼有什么牵连?
而且,还有,那个。
素颜咽了下口水,再怎么样,颜儿这样的称呼,太那个那个肉麻了吧?
一侧周子默忍了闷笑轻轻的叹口气,修长的眉微挑,温润如玉的眸子里闪现出一种如妖魅般的诱惑,可再一看却又成了轻轻的忧伤,他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抿了抿唇,停下手里的茶盅静静的望向素颜,“不过一个称呼罢了,竟不想令的姑娘这般为难,也罢,姑娘即还曾把子默当成朋友……”
素颜有点脑袋当机的感觉,这人的思绪好像三点式跳跃的。
美男起了怨忧。
莫名的,素颜觉得自个心头升起几分内疚,脑子里的想法慢了步。
本步的,她脱口而出,“不过是个称呼,你爱叫就叫好了。”
话罢,在看到对方唇角轻勾一句“就依颜儿”,她蓦的一恼。
刚才她是中了对方的美男计吗?
原来不止女人长的好是祸水,男子长的太好也能一样诱惑人的。
素颜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女子,正如同周子默所言,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即然答应了,那就由着他好了。
只是被人算计和自己竟然中了美男计的别扭心思让她哼哼了两声,起身告辞而去。
身后,见好就好的周子默跟着缓缓起身。
拈了片落在肩上的秋叶,抬眸望着那一袭素白色身影眸中笑意一闪。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刚才素颜的神情——
忽而俏皮的笑,忽而狡黠又或者懊恼别扭的神情。
一扬手,一枚略带着些枯黄的叶子自他的手心里扬起,被风一吹打着旋落地。
那边厢素颜主仆已是没了身影,周子默眸光极是玩味的一闪。
一个女子敢顶着那样的压力执意和离,宁肯承认背下妒妇之名也不和县主同侍一夫。
又在婚后和娘家闹翻。
自个开酒楼开绣坊开金楼,活的悠然自在的女子。
想起那天酒楼里看到她冷冽果断的一面。
衣袖轻拂里,周子默抬脚向外院行去,目光却是轻轻一瞥摇摇望向刚才素颜走去的方向。
低低一声笑里,风中传出一道轻飘飘的声音。
似呢喃低语,又似梦里酣呓——
怎么办呢,你已经挑起我的兴趣来了呢。
秋风送爽,层林尽染里,一抹清澈的凉意自天边而来,漫天旋转的枯黄划出季节更替的轨迹里,不知不觉悄然无声里整个秋季已经到了尾声……
素颜随着章夫人派来的丫头摇摇而行。
身后碧柳离草两人低眉敛目随侍。
到了荷花湖畔才知道宴席并不是设在湖面上。
而是离着湖左侧百余米的院子里。
随着引路的丫头一路走去,湖两侧人影绰绰,偶尔有如银铃般的笑。
轻轻敛下眼睑,她笑了笑,难怪整个上京城里的人凡是有钱有势的都想着在这附近弄处宅子。
果真真是一年四季都是一个不错的赏景玩耍之地。
特别是秋天,配着满湖摇曳生姿的荷花,可不是美妙处?
才踏上小院抬阶,便有一位穿着得体的嬷嬷笑着给素颜福身见了礼,“是杨姑娘到了吧,老奴见过杨姑娘,我家少夫人刚刚还念叨着您呢。杨姑娘您请……”
“嬷嬷客气了。”
素颜微微欠了欠身子,即不落了自己的身份又不显失礼。
这嬷嬷衣着光鲜落落大方看说话神情以及衣衫打扮绝非一般嬷嬷可比,想来应该是章氏身边得力的,心底便多了一丝的谨慎,可却也并没有另存了讨好的心思,反正她又不想和那些贵人们多来往,面子过的去让人挑不出错来就可以了。
宴席就设在与荷花湖一墙之隔的后花园假山上。
登高放远,所见便是荷花湖了。
章氏笑着起身亲热的牵了素颜的手,“杨姑娘。”
“章夫人好。”
彼此见了礼,章夫人引领着素颜入坐,又笑着向在坐的介绍,“这位是杨姑娘,大家都认识了,你们可不许欺负她啊。”在坐的有七八位年轻女子都笑着和素颜点头见过,有那性子开朗又和章氏熟悉的便打趣道,“今个儿总算见着你也偏心一回,天可怜见的我们这些被烧糊了的卷子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夫人您客气了。”
章夫人一把拉住欲起身的素颜只笑道,“你别理她,她就是个坐不住的。”
亭子里摆了两席,只有十余个人,素颜被章氏拉着坐到了主席上。
远远的放眼望过去,荷花湖面上波光粼粼,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射,水中倒影映衬着周遭的树木人影,一条狭长的拱形桥连向湖中心的亭阁,一阵阵秋风吹过,树影斑驳人影晃动,配着头顶照射下来的七彩光芒,端的是美轮美奂……
才坐了一会素颜便觉得无趣了。
女人坐在一起无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