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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等

今年是个寒冬,十年一遇的寒冬,连G省G市都下起了小雪,虽然落地即化,但对于南方的沿海地区来说也是足够稀奇了。南方没有供暖,不但要靠各种保暖神器,还得靠一身骨气。

G市大学城地处沿江路木棉区,大学城西门是人民公园,种植大片木棉树,是G市的旅游景点之一。一家咖啡店便隐在西门的几颗木棉树下,是一座七十来平方一层半的独栋小洋楼,木质的栏栅围成庭院,后院有藤织秋千,秋千上爬满箩藤,三颗高大的木棉树各占一方。前院左右各有一颗木棉,四周种满各种花草,可惜时值十年一遇的寒冬,花不见开,草也是绿里带黄。傍晚时分,店门口左上方的圆形霓虹灯亮了起来,上面是两个大字“不等”,下边还有四个小字“过时不候”。

…老板要么是富二代,要么是红二代,不但地选的豪,装修装的豪,连名字都起的豪,哪哪都透着嚣张,路过的、消费的、旅游的,无不对这栋白色的小洋楼竖起大拇指说一声“真敢”。

此时哪哪都豪的老板正坐在二楼落地窗旁的长沙发上发抖,只见他身上披着大棉服,手里拿着一杯冒白气的水,穿着毛袜,可还是发抖,显然这位老板神器多骨气却有点欠费。突然他啪的一声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朝楼下喊了一声:“郭裸鬼,你好了没有?我TM快冻僵了!”

郭明铭:“…好啦、好啦,你下来吧”

李鱼:“那赶紧开暖气,我再窝一会,有客来了你叫我,鬼来你先带去办公室等着”

郭明铭:“…哦”乖乖地走到吧台,面朝门口坐着,其实门口挂着风铃,只要有人进来风铃就会响,所以不用看着都能知道有没有人进,但耐不住孩子实诚,让守着便是守着。天气冷,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来店里喝杯饮料,顺便蹭暖气蹭Wi-Fi。不多时,就有一对情侣牵着手走进来,郭明铭木着个表情站起来喊李鱼:“李印主,有客人来了”

李鱼没有应声,只换了衣服下楼。给那对情侣做咖啡的时间又来了几桌客人,一个人有条不紊地忙着,吧台里的郭明铭时不时给他递个杯盖糖包,大的动作不敢做,怕吓到客人。直到十一点打烊时间,最后一桌客人才离开,李鱼伸了个大懒腰,准备给自己也蒸馏一杯咖啡。咖啡店打烊了,咖啡店里的办公室可还没打烊!李鱼接待客人的时候郭明铭也接了两位客人,此时都等在办公室呢。

李鱼一手拿咖啡,一手推开办公室的门,嗯……里头的气氛似乎不怎么好?李鱼靠在门边,摆出一副吃瓜群众的嘴脸,看戏!只见一位面生的老大爷身穿剪裁讲究的灰色家居服,正面红耳赤地指着懒懒散散坐在沙发上的美女,“你,你…”,美女:“你什么你,我说得不对?”美女说着朝李鱼抛了个媚眼“小鱼儿来来来…姐姐给你带了个好东西…”面生大爷叱了声“不成体统!”,美女翻了个白眼。

李鱼:“…路不知,你好歹尊下老啊”

路不知:“尊老?老娘名扬天下的时候,他连个细胞都还不是呢”

李鱼扶额…,路不知是大美人,五千年都难以一见的美人,可只要这个美人一开口,她的美就成了地下的渣渣。

李鱼走到办公桌里坐下“行行行,你老,你是万年老妖”

路不知双手拍在办公桌上,怼着李鱼的脸说:“老娘是地仙,地仙!什么老妖,建国后不能成精,哪来的妖?”

李鱼眨巴眨巴眼睛伸手拨开路不知“路地仙您先往边上坐着,人老先生还等着呢”

路不知怔了一下,回头看了那老头一眼,懒懒地退回沙发上。

李鱼:“老先生,您需要帮点什么忙?”

“老身欧阳延,是一名大学教授,半年前身困荒山,家里后辈不知情…请李印主通知家人好送谋入轮回”说完对着李鱼鞠了个躬”

李鱼赶紧侧开身“欧阳教授不用这样,这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您把详细地址给我,我明天就去报警。”

路不知哼了一声“失踪半年都没人找,不是不孝是什么?”

李鱼:“……”这个不说人话的祖宗!

欧阳延:“老身经常进山找写作灵感,又喜静,家里没人察觉也是正常…”欧阳延写下地址后慢慢变得透明然后消失不见

李鱼合起写下地址的笔记本,抬头看着沙发上的路不知,抬了抬下巴“路地仙,您说的好东西呢?拿出来瞧瞧?”

只见路不知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跟路边无异的小石头…

李鱼嘴角抽搐:“路地仙,我托您找的是西方大佛当时留给印主的心法口诀,您给我看块石头?”

路不知:“…小鱼儿,你脑袋里除了心法还能装点别的不?这,灵果!没见过吧?”

李鱼“灵果?确实没见过!干什么用的?还有,你哪来的?”李鱼眯着眼睛看着路不知

路不知:“就知道你没见过,来,姐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一颗就能起死回生,当然哈,已经死透了的不行,嘿嘿,东西好吧?”

李鱼翻个大大的白眼“一颗石头一样的灵果,人没死都得给它噎死吧?”

路不知“不懂了吧,只要你滴几滴血进去就能溶解,像你这样身带器灵的血才行,…还有我听说你要找的心法曾出现在西北W市”

李鱼:“真的?那我送欧阳教授进轮回就去西北”

路不知:“着什么急,我已经让那边的小鬼们留意了,再说,你这样儿的,这个时候去不得成冰棍啊”

李鱼:“也是,今年真是冷死了…那就麻烦路地仙,那边小鬼一有消息传回,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路不知“好说,好说,…那什么,我有点事找你…当然哈,这次不白求,灵果你留着,就是个小事…”

李鱼挑挑眉“小事?小事还用得着找我?说说,该不会是寂寞了想要烧个帅哥吧?敢情您把我当烧黄纸的神婆了?”

路不知“哪儿呢哪儿呢,这次不烧东西,”路不知拿出一张通行条放到李鱼面前“喏!盖个章,我去那边找个人”

李鱼:“…!!去冥界?你去那干什么?”

路不知双手合十,做恳求状,一声小鱼儿愣是叫的千回百转“小鱼儿…姐现在还无法跟你说,反正只是找人,绝不干坏事,你给盖一下下呗…”

李鱼静静地看了路不知足有三分钟,最后拿出玉印在通行条上盖了章“不管天大的事,限定时间一到就要出来,不然你就再也出不来了”

路不知“谢谢小鱼儿,我好歹修了几千年,不会轻易放弃的,呐,灵果你收好,我先去了,拜”

李鱼找了个木檀盒子把灵果装起来,放到置物架上。看了眼时间,已经是零点十二分了,李鱼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来。郭明铭已经把店打扫干净,收拾妥当,只留了楼梯口的那盏灯,不见他的身影…这下是真正打烊了。李鱼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往楼上走。

第二天,李鱼吃过午饭,“全身武装”准备去欧阳教授说的那座山。“要老命啊,这么冷,去趟山区回来会不会冻僵,郭裸鬼你去不去?想去给你找把黑伞。”郭明铭眨了两下木楞的大眼

李鱼带着一把黑伞来到葫芦山的一座小木屋前,右脚踩到一块石头上,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欧阳教授这是来修仙了?”

说这是一座山,还不如说是几个土丘,没有开发没有管理,又乱石居多,山地实在贫瘠,大树都不见几颗。怪不得住在木屋里的欧阳教授半年没有动静,都没人发现。李鱼推开木门,一阵腐臭味迎面扑来,“咳咳咳…”李鱼用手扇了扇,看到欧阳教授站在自己尸体旁朝他打招呼,李鱼憋着气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退出木屋。

半小时后当地民警来到木屋,跟着民警回派出录口供,回到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李鱼:“郭裸鬼,你今天出去有觉得地方熟悉不”

郭明铭:“…伞挡住了,没看到”

李鱼:“哦对,今天都没机会放你出来,你也别灰心,多走几个地方总能找到的”

郭明铭木着个脸说:“其实找不到也没关系的,我…我喜欢跟着您”

李鱼:“那怎么行!轮回转世多好,十八年后又是好汉”

郭明铭:“…可是我,…除了名字其他的都忘了…”

“…这确实有点麻烦,实在不行我们也去报警,来,笑一个”李鱼牵着郭明铭的两边嘴角往上推,试图勾出一个笑

郭明铭僵硬的脸让李鱼推出了一个非常惊悚的的笑

李鱼:“……!!算了算了,我点了外卖,先上去洗个澡,你准备下开始营业吧,通一下风就好哈,不然洗了澡,没暖气肯定得成冰棍。”

郭明铭:“…好”

七天后,欧阳教授来了“不等”,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儿子欧阳元。欧阳元双手捧着一个瓷瓮,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只是一想起昨晚的梦…,他紧紧地握了握瓷瓮,叹了一口气,看见吧台里是个年轻人,便一怔,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您是李先生?”

李鱼微笑着看了眼欧阳元旁边的欧阳教授说:“是!请跟我来办公室”

李鱼进得办公室便把外套脱下,端一盘水洗脸洗手,取出一卷檀香点了放进香炉。取出一条长方形的黄纸,磨墨洗笔,一套工序下来看得欧阳元下巴差点离开了他的脸,站在办公桌的欧阳教授点点头,“…嗯,现在的年轻人很少能做这么全套的了”

李鱼嘿嘿笑:“我也是面子工程”

欧阳元:“!!!”

呃……一得意就忘了形

好在欧阳元很快就收起下巴,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欧阳教授,想来是觉得自己的表现地太明显了

李鱼看着哈哈大笑的欧阳教授,憋了憋嘴。

欧阳教授收了笑,严肃的看着李鱼说:“老身死于非命,可能后续有些麻烦会找上李先生,…实在抱歉,老身昨晚托梦嘱咐阿元,在李先生有需要时当尽力相帮”

李鱼:“……”所以说他是柯南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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