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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小坏使坏

六和塔在雾中绰约,没有一点灯,看起来像是水墨丹青上的画。

子衿跃飞在树枝上往山上去,山上温度越来越低,越往上走,结冰的树枝也越来越多,山中的鸟兽也丝毫不见痕迹。

能听见的只有江上澎湃的涛声和风吹六和塔角上铃铛的细微响声,他加快速度往那里飞去。

忽然几声钟声钝钝传来,在如此清冷的早上更加肃杀。每天六和塔都要在卯时响钟六声,以示六事诸顺、六事安康。

子衿知道自己到了,便轻轻落在塔前的平地上。他静静地站立,仔细地听着这里风向风速风声音,决定找到突破口。

他感受到左边有一棵银杏树,大约生长了100年,现已全部凋叶,但是明显感到一边枝条繁茂一边枝条相对稀疏,那么繁茂的一面为南方,也就是说这棵树背对着这个坐北朝南的六和塔,这棵树稀疏的那一面刚好就是六和塔的正门。

子衿轻点几步,持剑闯门而入,“嘉鱼,你在哪里?”只是这六和塔内静悄悄,丝毫听不到任何声响。

立了片刻,子衿嘴角一笑,忽地从地上跃起,纵身到二楼一个小窗子边角落,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然后提着他迅速飞到一楼平地,冷峻问道:“说,嘉鱼在哪?!”

那个人不住地哆嗦,不断地说:“好人……好人……不要吸我的血……”

子衿发现这人被惊吓过度,这里之前定然发生过非同寻常的事情,看到之前那名报信的信林军先锋军一定是他们故意放回去让我来的,目标跟我有关系,那嘉鱼暂时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但一定受到重伤,不禁大声喊起来:“九州羿王子衿在这里,请尽快请出信王!”冷峻的声音就像是一柄柄利剑射向四周,扎在四面的墙壁上,廊柱四边的油灯应声而灭,四下里愈发寂静。

子衿又喊了一遍,还是安静异常,只听得见地上这个人哆嗦的声音。子衿待要喊第三遍,却听见一阵劲风从前门吹进,地上哆嗦的人立刻声嘶力竭地喊叫起来,“来了,来了,来了……”

子衿立即转身,感觉是团庞大的东西。门“哐当”忽地被撞开,一团黑糊糊地球状东西迅猛而来,一小团迅疾粘附在地上哆嗦的那个人身上,他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住地大喊大叫。

而那团大的在扑向子衿的时候,立即被劈成两半,有几片簌簌摔落在地上,原来是一群蝙蝠。它们被散开后立即组成一团,再次扑向子衿,子衿挥剑横扫,又是一片簌簌落下,蝙蝠团大概意识到子衿的厉害,不敢靠近,在剑气范围外叫嚣,子衿听那人实在痛苦难当,便跃到那人身边,挥剑削掉正在吸食他血的蝙蝠,心里想到,“好可恶的蝙蝠!”

那人狼狈不堪地躲到子衿身后,子衿运足气,出掌带气又消灭一大部分的蝙蝠,蝙蝠团伤亡惨重,准备再次发动进攻,忽然六楼一阵口哨声响,蝙蝠团立即消失在黑暗中。

子衿在蝙蝠消失的同时,将剑甩上六楼哨声响的地方,只听见“啊”的一声,显然是躲在六楼操控蝙蝠的人受伤了。

子衿双脚腾地,平地起跃到三楼,又轻点栏杆快速飞上六楼,将那受伤之人抓起飞到一楼,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老鹰一样迅猛精准。

“你是谁?”子衿问道,他心里想着:敌人在暗处,且手段毒辣,绝不肯轻易露面,根本问不出任何嘉鱼的信息,既然嘉鱼暂时没有危险,我索性跟你们玩一下。

“大爷饶命!”只听那受伤的人有些慌张地求道,原来是个女子,听声音约摸十二三岁年纪,为何学的如此阴狠毒辣的驭蝠术。

子衿冷冷问道,“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干什么?”

这个女孩子见子衿武功高强且听力极好,顷刻之间就杀掉了她大部分的蝙蝠,培养一只就要耗费女孩九九八十一天的心血,如今伤亡惨重女孩子对子衿恨之入骨。

此时她捂着受伤的左臂,泪水连连,苦苦哀求道,“大爷,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养蝙蝠了,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

子衿听出她年纪跟他们相仿,修炼这种邪门的方术,如果是鹿鸣在,她一定会说这孩子是迫不得已或是情有可原的,便软了语气,“你为什么在这里,老实交代。”

这女孩子提溜了一下眼睛,“大爷,我叫小坏,从小就失去双亲,师傅抚养我长大的,师傅教会我驭蝠术的,说蝙蝠是益虫,转门吸食坏人的血,对好人来说就是有福可享的。大爷,我的蝙蝠没咬您,说明您真的是好人,您就放过我吧!”

子衿心里一阵冷笑:这话骗骗嘉鱼倒还可以,对我则不管用,刚刚明明见那蝙蝠凶神恶煞、穷凶极恶,人哪里有什么好坏之分,一只小小蝙蝠又岂能辨明好坏,真是个谎话连篇的丫头。大概还是问不出嘉鱼的信息,便懒得搭话,而是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赶紧救那人,否则你也别活!”

小坏大约是看出子衿的冷酷严峻,不敢违抗,只是心有不甘地走到那受伤人的身边,迟疑一下,立即拿出一把短刀忽地朝那人心脏戳去。

“叮”的清脆声响,短刀应声落地。

“你这歹毒心肠!”子衿大声喝道。顺势点了小怪的麻穴,犹如万千只蚂蚁全身上下爬动咬噬,女孩子不住地喊起来,“你才是歹毒心肠,我要是死啦……我的蝙蝠也一定会……吸干你的血,吞食你的肉……”

子衿生平最讨厌这种心狠手辣的奸猾小人,不禁说道,“好,我等着。我让你救人,没让你杀人。”

小怀现在十分难受,听他这样说,赶紧辩解道,“我不是杀他,你有没看见,我是要给他放血,救他的。”

子衿冷冷说道,“刀子已经戳向他心脏了,你还说救他!”

小坏颤抖道,“你是个瞎子,你怎么知道我要戳他心脏……你诬蔑我!”

子衿笑道,“世上所有人都以为我瞎,多你一个无所谓。”

小坏继而哀求道,“公子,好心的公子……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我给他解药……公子你看,再不救他,他一会儿真要死啦,就不能怪我啦……”

子衿细细听了一下那人的呼吸,十分微弱,已经在做最后的挣扎,确实不能再等啦,立即解了小坏的穴道,“赶紧救”。

小坏咳嗽一声,迅速解下手环,对角打开,一颗白色的弹丸滚到手掌中,喂给那个人。

不一会儿功夫,那个人呼吸开始匀速起来,被咬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结痂。

小坏转向子衿,“大爷,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真的救好他了,你该放我走啦!”

子衿心想,“这姑娘绝对没这么简单,必须小心提防。”当下不置可否,仰着头问道,“你们究竟知不知道嘉鱼到底在哪?”

那名受伤的人在地上调气修复,没有回答的意思,这小坏倒是急起来,横眉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出尔反尔,明明说好要放我的,怎么又问我!”

子衿嘴角一撇,“对你这样的人,我只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小坏气地直捶地,“你要是再不放我,我师父真的来了,他可厉害了!”

子衿,“多一个人,这里热闹些!”

小坏想必是遇到了比自己强百倍的人物,丝毫不敢耍小聪明。但是再这么待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委顿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子衿听到这姑娘的戾气消散,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鹿鸣,天快要亮了,不知道她醒了没有,柏舟老师会不会为难她……

子衿正在想着,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刺痛,他赶紧反手朝脖子发力,原来是只可恶的蝙蝠,这小坏太可恶,他赶紧封住伤口穴道,坐下用内力逼出毒素。在逼毒素之际,只听见小坏下手十分狠毒地插在子衿左肩的位置,子衿运功出掌,小坏立即被重伤撞飞出去,只听见小坏邪恶的笑声,“嘿嘿,你中了我千蝠毒,肯定活不过太阳出来!我今天放过你,我要走了!”便消失在门外的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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