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跟宋宁的八卦茶会已经过去了两天半,后续从宋宁那了解到了姜帆和乔颜除了专业课到过教室外,其余时间都在公司里,就连一日三餐都是在公司里解决的。所以许柚早早就安排好了这个周六的行程,制造一个“意外”的偶遇。
许柚起了个早,坐着早班公交到了之前许漾接过她的车站,然后打开地图找了小区附近的超市,挑挑选选从超市出来之后,提着满手的水果和点心给表嫂打电话。
在家收拾家务的表嫂接到许柚电话的时候,那叫一个开心。表嫂深谙许柚的路痴本质,所以嘱咐让许柚千万在小区门口等着别动,她立马就下楼来接她。
当看到表嫂只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踩着名牌定制的拖鞋出现在许柚的视野里时,许柚再一次感叹表嫂这丝毫没被岁月折损的容颜,幻想着当自己到了表嫂这个年纪的时候,要是有表嫂一半的气质就好了。
表嫂隔着老远就朝许柚打招呼,许柚也提着自己手里两大口袋的水果和糕点艰难的迈着步子走向表嫂的方向。
“别动,别动,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傻妹妹,你忘了以前提着半袋苹果就被苹果扳倒在地上的事情了?”表嫂看着笨拙的许柚,不禁自己小跑了过来,接过了许柚手里的水果。
“嫂子,那都是我多小时候的事情了。”许柚记得那还是自己刚满过10岁的那个平安夜,那天晚上许柚在超市挑了几个贼大的苹果装进袋子里,结果许柚刚提起来,还没走两步,由于苹果太重了把袋子撑破了,所以撒了一地,而苹果在自己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顺带把许柚也弄来摔在地上。
“所以啊,嫂子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所以只把水果接过来了,另外那口袋东西你自己提,下次空着手来就成。你说你只要来了,我还能让你空着肚子走啊?”
嫂子一边打趣着许柚,一边领着许柚往自己家里走。
“柚柚啊,这来过一次了,下一次记得路吗?”嫂子故意说道。
“应该...我到时候导个航应该能行。”
“以后有空就常来,你哥每天早出晚归,许漾那小子不仅不着急给我找个媳妇,自己又成天见不到人,我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的很。”
“嫂子放假了?”
“放什么假啊,我现在是直接辞职了。”
表嫂跟许柚说,自己前几天惊觉自己已经辛辛苦苦奋斗完了自己的前半生,越想越觉得之前的工作太累了,而且自己之前炒股也存了一笔积蓄,不差这点工资吃饭,所以索性辞了职,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表嫂现在重拾了以前的爱好,开始在自学服装设计,她笑着说虽然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了,但是还是想活的潇洒一点,除了有点担心儿子许漾会孤独终老以外,表嫂觉得自己现在活的就是自己想要的样子。
她准备现在就开始给自己还未谋面的孙子或孙女做衣赏,趁着她还没有成为老糊涂以前,还能看得清针线,认得懂字,再幸运一点的话,或许有机会在自己成为老糊涂以前能为自己的儿媳妇亲手做一件衣裳。
“怎么会没机会,许漾他现在事业也有了,很快就会有家庭的。”许柚难得见表嫂脸上有这样的愁色,赶忙说话安慰她。
“哎,之前他啊,本来都快跟小姜结婚了的,可惜啊。他现在根本对这事不上心,我只要跟他提相亲这个字眼,他就能三天不回家。上次你也见过了,我生日那次,我好不容易把叶涵请过来吃顿饭,结果他倒好,把人家气的,第二天叶涵妈妈打电话过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就是在说这俩人根本没戏。”
许柚没想到许漾的态度已经到了这么坚决的地步,她回想上次许漾喝醉后的样子,一时间还有那么点心痛的感觉。
“那...这样的话,小姜姑娘没办法挽回了吗?”许柚记得这个小姜姑娘,就是许柚上高中那会,听表嫂说的许漾带回家的女朋友,那段时间她周末有空了和表嫂打电话,都能感受到表嫂一家子人的那股高兴,特别是许漾,只要许柚在微信上给许漾道一次喜,许漾都会大大方方的给许柚发一个大红包。
“我之前还以为是许漾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姜的事情,所以两人分手了,我虽然觉得许漾这小子作为男人很没有担当,但是这年轻一辈的事情,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插手,但是后来,许漾就没再带女朋友给我们见过,我察觉到许漾对这事不上心,所以前前后后给许漾找了几个相亲对象,但是,我前几天才知道,小姜不是和许漾分手了,小姜是......”
表嫂说到这,声音变得哽咽,连眼圈也红了,“小姜是没了...没了...”
许柚一下子没理解到“没了”这两个字的含义,可能这关于生与死的字眼来的太突然,许柚竟然愣住了。
“没...没了?”
“我前几天在医院正好遇到了小姜的父母,本来想替许漾给人家小姜道个歉,没想到人夫妻俩先给我说了对不起.....”
表嫂眼泪忽然就止不住了,许柚赶忙抽了桌上的纸递给表嫂。在许柚的记忆里,表嫂一直是这么一个风风火火的人,情绪去来都特别快,就连对于成年人来说还算比较重要的辞职这件事,表嫂也能在几天之内就处理好所有相关的事情。
许柚没想到自己这次不经意的做客,居然牵扯出了许漾和表嫂的伤心事,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表嫂,只能安静的做一个忠实的听众,她觉得表嫂一定是把这事积压在心里太久了,所以一碰到那个点,就绷不住了,不然一个平时直来直往惯了,连“愁”字都不曾挂在过脸上的人,居然展示出了如此悲恸的一面来。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我怎么说了这些。”表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用纸巾整理了挂在自己脸上的泪珠,“本来今天你来,我高兴得不得了,怎么尽谈了些不开心的事情。”
“没事,嫂子。”许柚说不出更多得话来安慰表嫂,她发现自己得眼眶也不知不觉得红了,开口说话也带着哭腔。
“今天你来了,我打电话也让许漾回趟家,你哥这几天在外地出差是回不来了,不过我们三个也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你在家住一晚吗?我去收拾床。”
许柚本来的计划是给表嫂打完招呼之后,就去许漾公司偶遇乔颜的,但是她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无法开口拒绝表嫂。
“好,我跟你一起收拾。”
表嫂和表哥只生了许漾这么一个儿子,但却一直很想要个女儿,最初那会是经济条件没跟上,后来是因为工作环境不允许,到最后又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所以这心心念念的母女情全部系在了许柚这里。所以虽然是自己小姑子,但是年龄摆在这,自己总是把许柚当成女儿来看待。
嫂子从房间里拿出来崭新的床单和被套,领着许柚进了靠近阳台的那个房间。
“搬了新家过来,这房间都没有你的味道了,那会一知道你要来,我就会找出那套特别粉嫩的床单来换上,许漾知道那套床单是我特地给你买的,吃醋的两天没跟我说话。”
“我记得,那两天他也没跟我说话来着,见着我就绕路,没路绕了就原路后退。”许柚看见表嫂已经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了,自己也像是重新找回了精神一样。
气氛逐渐重回活跃,许柚也和表嫂一起重温了许多小时候的故事。
收拾完了房间,表嫂提议去超市里买点新鲜的菜,说一定做一顿山珍海味来让许柚增增肥。
临出门前,却接到了许漾打来的电话。
“嗯?什么?你放在哪的?”嫂子一边接电话,一边进去里面的房间翻找着什么东西。
表嫂跟许柚说,是许漾忘了拿了什么东西,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落在家里了,所以打电话过来问问。
“找到了,放在茶几上,你自己回来拿......是,柚柚在......早上刚到的......你可别想让柚柚给你送过去,你多大个人了,自己忘拿东西了还要让你小姑给你送去?...”
许柚听着表嫂跟许漾的对话,为了不让画面变得很难看,许柚让表嫂消消气,自己接过了电话。
“我说了,不是我不想回去,是我这边走不开,再说我又不是白让她跑腿,我给她出路费,再请她吃东西......”许柚听见电话那边许漾十分诚恳的声音。
“噢?你要请我吃什么?”
“许柚?正好,你把东西给我拿过来,你想吃什么都行。”
许柚朝表嫂一笑,说,“我想你晚上回来吃饭,这个行不?”
“这...”许柚感受到了那边的停顿,却也不急着催他。
“行,我接受,那你赶快送过来,急着要用,我发给你地址......”
许柚向表嫂抛去一个胜利的眼神,然后跟表嫂说,让她在家里等着自己,自己快去快回,一定会陪她逛超市的。
“行,那你慢点,我先做点别的吃的,等你回来。”
许柚拿着许漾要的东西,踩着加急的步子就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