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宫里的一切都逃不过鸾弈的眼睛。那拉夕薇皇后与简从安的苟且之事是他也始料不及的。
锦纱帐后的人,此时正饮着美酒,身侧躺着一个美人,而这个美人对鸾极,甚至对于柳尘烟都不陌生,她正是前些时日被鸾极下令达入冷宫的莲华夫人!而今,她正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侧,欢颜尽展。
对于鸾弈的容貌实在找不出什么华丽的词语来形容。他的脸异常苍白,苍白的近乎不正常,似乎是得了绝症的人一般,他并不算俊朗,只能说是平凡,一张进入人群便再也找不出的平凡。他与鸾极没有一处相象的地方,分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他不俊朗,不出众,苍白,病态。没有一丝皇室贵族的风范,反而像是一个弱小的书生。但他那平凡的外表并不能完全地将他的才华湮没,他是聪明的,睿智的,城府极深的。在那张文弱的容颜下掩盖着的是他那冰冷残酷的内心。他的那双眼布满了死气,与人直视会给别人一种无法喘息的压迫感,只看上一眼就好象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般,或许这就是他唯一的特征吧。
此时,他已经将手中的汉白玉酒杯放下,修长的手指抚过了莲华的脸,说:“这些年将你安插在鸾极身边你可曾怨过我?”他的声音带了极度的感染力,很柔和,很纯净。面容也相对是平静的,只是那双眸子太过犀利,莲华明白,即使她不回答,他也定洞悉了一切。
所以,她坦荡地一笑:“我确实怨过你。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为了利用我才那样做,可是……”她垂下头,“可是在得知你的病以后,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迫切地要将起先的计划打乱,你……唉。”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无力地叹息。
果然,他的脸苍白的近乎不正常不是没有原因。
然而,鸾弈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阿莲,你一向是最了解我的不是么?我原本一你定会怨我,恨我,甚至于背叛我。可是你却没有令我失望,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爱你,阿莲,这些时日真是苦了你。”
莲华含泪笑了:“阿弈,你我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我很对不起你,因为你将我拱手让人的时候我真的想就此弃你而去,不再助你。可后来,还是楚将军将你的病告诉了我,我总算明白你究竟受了多少苦。阿弈,你应该告诉我的,你若提早同志我,我定会为你找出救治的办法的!”
鸾弈摇头:“这并非普通的病,而是毒。鸾极亲手下的毒,惟有他才可以解除,你救不了我的。我当初舍弃你只是希望你可以将鸾极改变,让他不要再这般胡作非为,这些年葬天王朝虽然慢慢继续起了自己的势力,不再像起先那么弱小,可鸾极却因为这些小小的成果日益娇纵了起来,长此以往下去,支持他的人只怕会陆续减少,迟早有人会造反啊!葬天王朝是万万不可亡在他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