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我看着父亲带着一个花枝招揽的女人回来,那女人洋溢着青春和自信,与我的母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母亲因为长时间的哀怨,长出了皱纹,绝望和哀伤的情绪在她的脸上全然的表现出来。
我带着弟弟躲到了二楼,大概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事情。
郑英才,也就是我的父亲,我曾在相册中看到过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那是我最羡慕的时候,当时的我想要成为父亲一样的人,但现在恐怕我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郑英才,他满脸胡渣,双眼都是黑眼圈,像是被掏空身体般十分消瘦,与很久之前那个保护着我的高大身影也形成了对比,我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究竟为什么,我最崇拜的人变成了最令我恶心的人?
郑亥不解,想要知道原因,这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起伏。
“哥哥?”
旁边的阿棠好像感受到了我的心情,用肉嘟嘟的小手摸了摸我的脸。
我顿时露出笑容,对呀,我还有阿棠,我要保护好阿棠,不让阿棠也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阿棠可爱的脸,我心中埋下了种子。
心中不免还是感到一阵悲哀。
楼下的争吵进入白热化。
“为什么?!”
平时文文静静温婉的母亲像个泼妇一样,她瞪大的眼睛看着那个女人满脸嘲讽,她气愤的一直红到发根,两眼盯着这个侮辱者,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你个老女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看样子,郑英才准备摊牌了,他转头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说吧,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说着,从裤子中掏出了一把纸币。
“钱?”
“你跟我提钱?”
母亲的愤怒更加一层,怒火好似能从眼中喷出。
“不够吗?”
郑英才皱了皱眉头,好似被贪婪引得有些不满。
母亲呵呵说道:“我当时抛下我的父母,与他们断绝关系和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在一起,现在你有了几个臭钱居然如此嚣张?当初我家什么没有?我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享受过?你以为这万把块钱算得了什么?”
母亲冷笑着,泪水越流越多,她突然想起当初,郑英才与她许下诺言,那满眼都是她,多么的意气风发,为什么现在回变成这个样子?果然,普通人稍微接触一点上流社会就会变得愚蠢,被欲望填满的大脑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满眼都是钱与欲望,哪里还记得什么诺言。
她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听信了他的谗言,与父母断绝关系,相信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相信他的诺言,自己抛弃了自己所拥有着的一切做了相夫教子,然后用所有一切赌的是什么?就是这个吗?这就是所谓真心吗?
可当初的经历在她眼前转过,当初他们是多么快乐,是多么天真,还没遭受任何欲望的污染,只有单纯的喜欢,如今现在,这个人已经让她看不清了,变得自大,嚣张,愚昧,自私,丑陋。
想着,泪水更加多了,突然好似干涸,不再流出。
“呵呵!只要我王飞玉还有一天活着,就不会离开这里,不会和你离婚!”
王飞玉准备坚持到底,因为她不能只为了她自己着想,她还有两个孩子,如果她走了,那孩子呢?无法想象她走以后,孩子可能遭受怎样的迫害,一想到郑亥和郑棠,王飞玉心里就还抱着一丝希望,只要还有孩子,就不会分开了吧?
郑英才好像猜出她心中所想,他还不想放弃这两个孩子,并且他测试过,这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并才不想伤害任何一个。
他不在意王飞玉的抵抗,他有的是办法让王飞玉离开,况且他还准备用更为残忍的方法。
身旁的女人有些不满,郑英才嘿嘿一笑,拍了拍,“小芳啊,你放心啊,我有着是办法让她走,等她一走咱俩就结婚。”后面那句当然是骗她的,郑英才可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
小芳听见这句话,才满意的点点头。
后面再发生什么,我与阿棠就不知道了。
我们躲在我的房间里,不敢出去,听着母亲绝望的嘶吼,我的心不由的一揪,把阿棠安置在床上,我正准备心一横出去,可...我刚准备打开门,们就开了,一张大脸顿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的心跳随之一停,屏住了呼吸。
因为这就是我的父亲,他的脸太过于恐怖了,在漆黑的灯光下,犹如恶魔。
“阿亥啊,你准备去哪啊?”
宛如恶魔的低吟,我的心跳速度变快。
我歪了歪头,疑惑的说道:“爸爸,发生了什么?外面怎么这么吵,我都听不见电视声了。”我指了指电视上还在播放的动画片。
郑英才的脸缓和下来,说:“外面闯进来个疯女人,非要死缠烂打进来,我赶不出来,就只好随她哭了,你等下啊,我让她安静点。”说完,他走了出去,我听着他一步一步在木头上接触的声音,就像敲打心头的锤子发出的声音,我流出了眼泪。
抱歉啊,母亲,我无能为力啊!
对不起啊!阿棠,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我却如此狼狈!
我抹了抹泪水,从桌上拿来早就准备好的小蛋糕,和阿棠一口一口的吃着。
明明蛋糕很甜,我吃的却格外苦涩。
“阿棠,过了今天你就已经四岁了,你有想许什么生日愿望吗?”
我缓了缓,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声音不再哽咽。
“我想和哥哥在一起100天。”
“笨蛋,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在心里想想就行了。”
我摸了摸阿棠的头,与他抱在一起。
100是阿棠认识的最大的数了,100天也是他觉得最长的时间了。
阿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这是我对你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