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自有小九九》
看上去，这个西江人好像不气也不恼。
望着这个大宅子，他的心里，自有小九九。
这一片老房子，规模不算小，家大业大，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呢。
参照自己来之前做的功课来看，道上关于这儿有二船宝贝的传说，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绝对是真的。
还有，他们家一直中门大开，只有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外加一条看家护院的中华田园犬。
还瘦精精的。
哈哈！老天爷还是可怜我，在给我送宝贝呀。
今日吃点小亏，算啦。
等到哪天晚上刮风下大雨，咱邀集几个人，开一个夜工，掏得你连毛都不剩半根。嘻嘻。
舍小头，得大头！西江佬俵释然了。
临走的时候，望着姜若飞，他又摇了摇头。
心想，这小伙子是一个大好人，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可惜！
有点傻。
出门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嘀咕嘀咕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暗处说话。
然而，四下里看去，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背心有点麻。
贪婪自私，奸猾低下，是西江人的本色演技，除了自己的小算盘，哪顾得上其他。
待那个文物贩子一走，姜若飞和蔡阿姨来到了厨房里。
虽然这是老房子，但并不是说不能用新设备。
热水器、冰箱、蒸笼、液化气，一样也不少。
“小飞，这人看起来不善呢，要多加小心。”
蔡阿姨特善意地提醒。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不怕。我就是要修理一下这些招摇撞骗的骗子。”
“还是小心一点好，恩人又不在家里，我很担心……”
“放心，蔡阿姨。他们这又不是来第一拨了，水来土掩，还怕他复东风吗？
就该敲打敲打这些鸡鸣狗盗之徒的贼心……
他今日坐了龙杆，肯定日后要吃老大亏。”
两个人有说有笑。
姜若飞从桌上摸过那五百元大钞，硬塞在蔡阿姨手里。
说是做生活费。
“什么意思？”
“中等意思。”
这个不懂事的娃。
午后，姜若飞惬意地醒来，正在跟姚念念视频。
话题绕不开菩提和爱情。
忽然，脚步声急。事儿找上门啦。
“小飞，不得了！你爷爷在家吗……”
人未到，声音先进来。
“爷爷后天回来，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哦？喜子哥。”
他叫姜天喜。岛上的渔民。
瘦得有骨感，古铜色的骨感。
姜若飞见他冲进来找爷爷，估计肯定有事，立马起身让座，顺手递给他一包小面包。
“坐就不坐了，爷爷不在家，你快跟我去看看……昨夜，我又捕到了那种鱼！”
他接了小面包，却没吃，揣到兜里。
“什么鱼啊，有这么稀奇？喜子哥。”
姜天喜的先祖，是开山老祖爷麾下的水兵。
这是有谱可查的。
像别的大宗族一样，东洲岛也有个传统。所有后人，融汇成一个大家，都在同一个族谱上。
不同的是，宗谱刻意编成卫所制，按旧军队的建制，自都督老祖宗往下，千总、百户、总旗、小旗地传下来。
传至今天，已是二十多代。
姜天喜是第二十五代。
他比姜若飞大七岁。
两个人是同辈。
他擅长水下闭气，最高纪录是二十分钟。
估计比水浒里的浪里白条不止牛逼一点点。
“快走，你去我家看看就晓得了。”
姜天喜急得像要撒尿。
“嗯呢，马上。”
姜若飞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嗯嗯地答应着。
衣服也懒得换。
两个人说走就走，疾步穿过花木葱茏的前院。
门也不用锁，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叮咛趴在门口。
它这两天老委屈啦。这人不讲义气，抛下它自个儿跟美女疯玩去了不说，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睡得像一头死猪。
幸亏，他良心不坏，没想饿死自己，早把狗粮和水准备在盆里。
丰衣足食，全靠自助。
叮咛百无聊赖地趴在门墩上，听到姜若飞吧嗒吧嗒的海绵拖鞋声，抬起上半身。
它的眼里泛着金光，像是西江人的翻版。
狗子演技不错。
“走喽！可爱的狗子。”这人今天心情好。
二人一狗走过古镇的石板街。
狗在后边紧跟，随从一般，八双脚合着节奏踏在青石板上。
吧嗒，吧嗒。
姜若飞时不时挑逗一下叮咛。
叮咛以为这个临时的主人跟它赛跑呢，几乎兴奋得留口喇子。
它很乖，不用戴项圈的。后肢很长，肌肉发达而有力，宽而自然的落地；脚趾像兔趾，肉趾强韧，坚硬紧凑，趾间还有饰毛，蹄瓣紧密坚硬，足垫厚实。
难怪，走起路来，吧嗒作响。
姜若飞通过观察发现，这灵犬，对自己主人绝对忠诚，归家性能很好，对没见过的陌生人怀有敌意，不轻易让人靠近。
还有，它记忆力超强，嗅觉灵敏。
行动力也超强，捕猎的欲望高，耐力好。
的确是不错的护卫犬。
“呀哈！小飞，喜子，这么大的太阳，你们俩还出来遛狗？
看你，把它折磨的，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别养了几天饿死啦，造孽咧！”
刚刚出门，邻居聂婶坐在阶前搭话，把他们生生地截住。
“它呀，是这个德行。我才没有委屈它呢，狗粮任它放肆吃，说来也怪，就是不发胖。”
姜若飞顺着话答道。
他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个字，深深刺痛了聂婶。
胖！
聂婶不是一般的胖。
两条水桶粗的腿，已经支撑不起二百多斤的一身赘肉，面部臃肿，比弥勒佛更富态。
人家是胖子中的加加大号。
全身起伏着肉垫和山丘，似乎到处都有泥石流的遗迹。
聂婶叫聂彩云。
她嘿嘿地讪笑，面对心无城府的小主儿，又不好发飙，只得自我解嘲。
“狗粮？就是你那瓷缸子那鸡屎粒粒……喜子你说说，那东西干瘪瘪的，能够有什么营养。”
一双变形的桃花眼，瞪得老大。
喜子挠挠头。
“那才不是鸡屎粒粒呢，别看狗粮貌不惊人，却有四倍于罐头食品的热量，晓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