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门口,一辆马车正停在门口。
暖月扶着何娷上了马车,自己也钻了上去。
一阵吆喝声,马车缓缓地向市集的方向驶去。
“暖月,我…原本在家里是什么样子?”
正呆坐着的暖月一愣,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何娷:“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何娷的眸光一寒:“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是。”暖月恹恹的答应了一声,被何娷拿眼神吓多了,倒增强了她对何娷冷冰冰的眼神的抵抗力。
“小姐在家时一直都是很开心的,很温婉大方。也很尊敬老爷,对待老爷特别有礼貌。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很宽容,没有一点大小姐的架子,所以下人们都挺喜欢小姐的。”
看来是个不难扮演的角色,何娷靠在了马车上,思考着自己每一个可能露出的破绽。
见何娷靠在一边沉思,暖月也只能安静的坐在一边。
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市集,不少吆喝声响了起来,也不时的传来茶馆,饭馆,酒馆中那些小二的叫喝声。
突然,马车震了一下,停了下来。
何娷也从沉思中回过了神,不悦的看着前面:“怎么了?”
暖月急忙站起身,探出了头,又把头缩了回来道:“小姐,前面有辆马车挡住去路了。”
何娷一挥手,正准备叫车夫让开。外面却已经传来了一个娇美却很跋扈的声音:“你们这些低贱的平民赶快给本公主让开,不然,等本公主发火了,抄了你们全家!”
何娷的目光一凝,还没说话。暖月却已经气呼呼的钻了出去,吼了起来:“凭什么让我们让啊,像你这么没教养,没风度的人,居然还敢自称公主,哼,笑话!”
何娷一愣,看向暖月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她——倒有胆量!
过了好一会儿,那名公主才回话。只是跋扈的语气已经变成了倨傲:“哼,本公主懒得跟你们这些贱民计较。反正本公主是不会给你们这些贱民让路的!”
何娷嘴角轻扬,眸中划过一抹恶劣的顽笑:“是吗?那公主跟我倒还真是两种完全相反的人呢。暖月,让路!”声音不大,平淡无波,却传入了周围所有人的耳中。
马车外的暖月有些不甘,却还是回到了马车里。门外的车夫一扬马鞭,车子往旁边移了移。
那名公主虽然总觉得何娷前面的那句话有什么深层意思,不过看到何娷乖乖让路,心中不住得意,声音也甜美了许多:“好吧,看在你乖乖让路的份上,本公主就不与你斤斤计较了。走!”
马车中的暖月掀起了马车上的窗帘,愤愤的看着从自己旁边经过的那辆豪华至极的马车,嘴里愤愤不平:“小姐,他们那么嚣张,干嘛要给他们让路啊!”
何娷也把目光转向了窗外,不过视线没有落在那辆马车上,而是透过马车落在了对面茶楼中一个蓝衫男子的身上。那名男子也正饶有兴趣的看向何娷,见何娷看向自己,嘴角微勾,一脸的戏谑。
何娷一怔,立刻收回了目光,冷声道:“把帘子放下!”
正嘀咕着的暖月转过头一脸不解的看着何娷,在看到何娷脸上的寒意的时候,立刻放下了帘子。
接下来,由于何娷冷着一张脸,暖月有再多的不解,也只能乖乖地坐在一边。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后,终于到了丞相府。
何娷脸上的寒意也慢慢消散,恢复了淡然。
走到门口,门口的两个家丁见是何娷,都一脸的喜色,忙躬身道:“欢迎小姐回府!”
何娷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和煦的笑容,柔声道:“你们辛苦了,爹爹在家吗?”
“在。”一个家丁抬起了头,恭敬的回答道。
何娷一笑,带着暖月走了进去。
进府后,便由暖月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每个遇到何娷的人都一脸的喜色,有些年长一些的还亲热的和何娷攀谈。何娷的脸上也一直保持着最甜美的微笑。
在几乎所有人都见过后,总算到了慕容允的房间。
走上前,敲了敲门,何娷用了自己最恭敬的声音:“父亲,卿儿来看您了,您在吗?”
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清朗却有些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话中没有多少温度,这让何娷心一动,看来这对父女之间感情可不怎么好。
推开门,何娷缓步走了进去,暖月则是留在外面。
一进屋,顿感眼前一亮。屋内的摆设简约大方,没有寻常官宦之家的富贵裕靡之气。
此刻,一个身着绿袍的俊朗男子正站在窗前,专心的看着一盆业已枯萎的菊花。
“父亲。”何娷恭敬地唤了一声。
这个男子像是独世而立般静静的站在窗前,浑身上下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气质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何娷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底确实生出了一股尊敬之情。
那男子听到何娷的声音后,抬起了头,慢慢的转过了身子。当看到他的真实面目时,何娷的心猛的一滞。
那双眼睛,她以为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如此清澈的眼眸。湖水,镜子都不足以形容这双眼睛的清澈程度,就仿佛是把世间最明亮,最无暇的两块宝玉镶嵌在这张俊秀的脸庞上。只是,何娷的眸光一变,这样清澈的眼睛才最危险,因为你永远不清楚如水般的眸瞳下隐藏的是什么。
“卿儿,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慕容允微笑着走向何娷,虽是微笑着,何娷却没有从他的眼底看到一丝父亲该有的柔情。
何娷垂下了眼睑:“昨天没有看到父亲,以为父亲生病了,所以今天回来看看父亲。看来是卿儿多虑了。”
“呵呵,”慕容允笑了笑,“既然来了,就陪我下盘棋吧,自从你出嫁后,我们父女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
何娷低垂的眼眸变了变,下棋…难度不低啊。
“父亲,我……”
何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允打断了:“算了,我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何娷眸光一凝,抬起了头,慕容允已经转过了身,仍旧看着窗前的菊花,一如刚才的独世而立。
由于慕容允是背对着何娷,何娷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心底一阵忐忑,她…露出破绽了吗?
“是。”何娷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
“小姐,怎么样?老爷他身体还好吧?”见何娷出来,暖月立刻问起了慕容允的情况。
何娷皱了皱眉,没有回答暖月的话:“我们回王府吧。”
“啊?”暖月有些怔愣,“可是小姐我们才刚回丞相府,就要……”在何娷冰冷的眼神中,暖月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最后瑟缩着眼神,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