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一天,天启城内人来人往,白破局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天启城的南城区是城内最热闹的地方,辰皇朝最大的集市也在这里。这儿的集市分为固定摊位按年交租的宝市和按月交租的槐市,宝市的店主大多都有自己的店面,更有甚者连租几家店面自行装修二层楼乃至三层楼,而槐市大多一家都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铺面,还有些廉价的流动摊。但是谁又说珍宝古玩不能藏在槐市呢?不知建城之人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这宝市和槐市就只隔了孤零零的一条街。两边的人气也相差无几。
白破局被千卉带着来到了这个地方。他强烈怀疑是小姑娘自己想来于是假借这个机会带他来。因为当他问到天启城最出名的地方是什么时。他本意是想问问在小姑娘眼里,这天启城的两大机构,观星台和天府书院哪个更厉害一些。没想到千卉以为他要出来玩耍,直接把他拉到了这里。以至于现在,他强烈怀疑是她自己想来。
“按你的说法,宝市什么都能买到?”白破局和千卉并排站在宝市的入口,身边是络绎不绝的行人。既有衣着华丽的贵公子身边跟着美丽的女眷,也有一同前来的三三两两的学生。他们这个组合倒像是哥哥带着妹妹。或许是白破局答应到这来的原因,千卉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那是自然,天启城里的宝市,那就是全天下的宝市。”从千卉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一个身为辰国人的骄傲,或许也有天启城人。
白破局不置可否,说到:“那走吧,咱们一起去见识见识。”说完他摇着刚买了半个时辰的扇子,迈着轻快的步子就走了进去,全然不像第一次来。
“只有你是第一次来!”千卉腹诽,小跑着跟上。白破局貌似注意到了,脚步放慢了下来。
千卉走到了白破局前头,一幅很了解的样子介绍道:“这边卖的都是些文房四宝,盆栽摆件什么的,多是些贵的吓人的玩意。”
“哦?”白破局径直走进了一家店,倒不是他要买笔墨纸砚或者给他的临时房间加点绿色。只是他老家泉州,便是盛产文房四宝,虽说砚台比不上灵宝县的澄泥砚,但临近洮河,取老坑石制成的洮砚也是一绝。他想来见识见识天启城的厉害。白破局走进店门,并没有店员或者伙计来给他介绍指引,全凭客人自己挑选。店里有几个人在挑选着砚台,店员只有一个类似账房先生的人物坐在一边的台子上。天启城果然不一样,白破局想着。这里的人似乎都有着一股傲气,很难看见他们为什么事弯下身子。他又在店里转了一圈,便转身离开了。
千卉在店门口等他,她并没有跟进去。
“怎么不进去瞧瞧?”白破局倒是很关心她,问到。
“臭。”千卉回答了他。
白破局愣住了。臭?什么东西臭?墨?这倒是让他奇了怪了,自他出生以来从来没觉得墨是臭的。难道不是墨香铜臭吗。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千卉看着他说到:“你接下来想去哪?”
“去药店看看?”白破局想了想说到。他还是对自家的老本行情有独钟。
千卉倒是无所谓,毕竟还早。便领着他穿过了大半条街,路过了不少店,有的摆着不少装饰精美的衣物,还有的直接把璞玉制成的狮子就摆在店里显眼的位置,看的白破局一阵咋舌。
“到了。”千卉回头,差点和白破局撞了个满怀。白破局赶紧扶住她,抬头一看。“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看见这门上的对联,熟悉的感觉来了。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心,牵着小姑娘的手走了进去,却被千卉立马打掉了,他也不以为意。
与他在泉州不同,这里似乎允许客人自行取药然后去掌柜的那称重,这怎么能行?白破局皱起了眉头。这要是有人不知从哪搞来了一些偏方秘方,吃出问题来怎么办。这时,有个伙计靠近了他们,一脸笑意问到:“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客官?白破局很生气,一时忘记了回答,会有“客官”没事到药房来?
“他有病。”千卉在一旁答道,她气鼓鼓的,似乎对白破局不经允许就牵她的手不满。
“确实有病,麻烦小师傅替在下找个郎中看看?”白破局也不生气,顺着答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好嘞,公子这边请,稍等片刻。”伙计将他们领到了一个房门前,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排着队。
“你真有。。。你真生病了?”千卉小心翼翼的问到,似乎也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真生病了。”白破局低头看她,小姑娘扎着麻花辫,正看着他,眼神似乎有些不安。他摸了摸她的头,说到:“我的病其实还挺难治的,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爹的本事,所以不用担心。”
排了一刻钟的队,轮到他了。这短短一刻钟,前面走了六七位病人。有些快了,白破局皱眉。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千卉站在外面没跟进来。白破局对着门外说到:“进来看看?”千卉犹豫片刻,跟了进来。
门内是一套桌椅,桌子对面是一位老人,此时他正皱着眉头,似乎是对白破局大声喧哗不满。
白破局坐在了老者对面,将手手背向上放在了面前的布垫上。“反过来。第一次看病?”老人很不客气的说到。
白破局笑了笑:“是的,在下身体一直都挺好的,最近有些劳累,便想来看看。”
老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他的脉搏上停留了片刻,又让他伸舌查看一番,片刻拿了张纸写了几笔。便对他说到:“前院拿药。”白破局面色如常,拿着纸便退了出去。
千卉跟在他身后,见他不说话,便问到:“那我们现在去抓药?”
白破局看了看手中的药方,答到:“不必了。”白破局已经彻底无语了。望闻问切。这老者惜字如金,眼睛也不曾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这药方……顶多是个无用也无害的方子,这种方子,白破局随便也能写出个十几张。他只希望这老者是看他不顺眼才如此敷衍。
走出店门,白破局问千卉:“那个郎中,在天启城有名吗?”
“不认识,我生病的时候,是小姐找的郎中。不是他。”千卉答到。
白破局沉吟了片刻,在天启城宝市这种位置药房的郎中,竟然是这样一个摸鱼成性的人。“那这药房是谁家的产业你可有所耳闻?”他问。
千卉摇了摇头:“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回家问问小姐。她说不定会知道”
白破局说:“算了,不急这一时片刻。”
反正无论如何,他要做的事情都不会改变。